第一千章 任务完成 (第2/3页)
不稳的样子。
最开始去顾为经的画展的戴克·安伦很麻木。
他是演戏的木偶。
他患了离魂症。
他大老远的杀到美术馆,摆好了超级英雄式出场的造型,以马仕画廊带头大哥的风范,和满场的艺评人斗智斗勇。
但他从来没有在乎过顾为经的画展,没有在乎顾为经画的有多好……甚至,也未必在乎顾为经画的有多坏。
那是一种强大的社会惯性。面对竞争的时候,他就应该来,他就该想办法把顾为经踩在脚底。而戴克·安伦来过了,演出过了他的戏码,尽过了他的力,或好或坏……也未必就有那么大的干系。
然后。
戴克·安伦慢慢地试图和顾为经“较量”,他开始真的端详起了顾为经的作品,抡起了拳头,试图把顾为经的作品打倒在地。
它是抛在天上的苹果。
它是挂在房梁上的梨形球。
抛在天上的苹果会落回地面,戴克·安伦凶猛的给梨形球一个左勾加右击,潇洒的转身,然后回弹回来的梨形球把自己砸倒在地面上。
一次又一次。
戴克·安伦反反复复的去顾为经的画展,他认真的凝视,长久的端详,他开始迟疑。
最后。
戴克·安伦发现,那种完完全全沉浸在作品本身之内的感受,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真的体会过了。
无论画展是好,是坏,就像年少时画了一幅丑巴巴的画。这种纯粹的体验,本身就足以让人狂喜。
木偶的外壳裂了一条缝隙。
真正的那个戴克·安伦,正在从这个疲惫而虚弱的空壳里,慢慢的钻了出来。
他拉开窗帘。
阳光澄澈如注,正照在这位疲惫的超人的脸上。
——
罗伯特把最后两口阿拉伯鸡肉大卷饼塞进肚子里,在售票处排队买了张博物馆的门票。
他捏了捏口袋里戴克·安伦递给他的那张纸条。
艺术家先生说,画展这种东西,比起听别人复述,最好的方法还是在现场看一看。
好吧。
看来他没有办法省下这60迪拉姆的门票钱了。
不过。
不愧是中东地区最顶级的艺术场馆,相关的配套服务还挺全乎,排队的时候,还有人现场演奏音乐。
双人套票合算下来,比单人门票便宜五迪拉姆,罗伯特和旁边一个黑人大哥合买了门票,他一边叼着展览的双人套票清点着零钱,一边听着附近广场上艺人的演出。
他瞅了瞅。
诺。
拉琴的是位年轻的艺人。
……
亲爱的威廉姆斯先生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收到来自这个人的展览邀请。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失心疯了,才会坐着七个小时飞机,从汉堡飞来了阿布扎比。
直到脚掌站到了阿联酋首都的机场之外被炽热太阳烤的滚烫的地面的时候,威廉姆斯都把这当成了来自对方的奚落与嘲笑。
顾为经当然有资格奚落自己。
他的生活那么顺利,大型美术馆里的个人画展,媒体的报道,世界的关注。
这个年纪的艺术家所能盼望的一切,对顾为经来说,全部都是唾手可得的事物。
而他。
威廉姆斯这段时间,简直诸事不顺。
每当他拿起小提琴的时候。
他都仿佛回到了巴吉宫旁边的餐厅之中,鼻端浮起了残留的洋葱圈酱汁烧章鱼的味道,那个女人命运女神般的威严,以及那次地狱一样的琴声。
瓶子里的蟋蟀,标本册里的蝴蝶,威廉姆斯拼命的振动着翅膀,却始终无法挣脱于那日的阴影。
他被困住了。
威廉姆斯失去了的不是维也纳爱乐的职位,他失去了演奏的小提琴的魔法。他不光在餐馆里拉了一首失败的曲子。
威廉姆斯发现。
他连一些最基本的曲子,都拉不好了,就像是最深层的噩梦一夕之间照进了现实。
“每一次演出的时候,你都要记住,自你年少时起,就梦寐以求的一切,都摆在你的眼前,是你没有能力拿起来。”
那个美得像缪斯女神似的人下达了审判。
“你不会成为一个好的音乐家。”
小提琴手被对方强大的意志贯穿,被这个判决击倒,瘫倒在地上。
赛车行业,有一句这样的说法流传——在经历人生之中第一次重大事故以前,年轻的车手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据说。
有些顶级车手,在经历重大事故恢复健康之后,回到赛车没有办法完全的适应比赛。他们被困在了那场事故里,开始对驾驶有恐惧感,总是车辆还没有达到合适的刹车点,就控制不住的提早踩下刹车。
他们驾驭不住赛车。
而威廉姆斯开始无法驾驭自己掌心里的小提琴。
他拿起小提琴,就有强烈的懊悔感将他留在了那日的阴影里,那日犯过错,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犯,越拉越散,越拉越乱。
越拉——
越是跃不过的坎。
仅仅是技法之上的困境,还不至于让威廉姆斯如此的失魂落魄。
希腊式的悲剧精髓在于,命运女神编织好了判决,你大可以奋力的挣扎,无论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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