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NEVERMORE(七) (第3/3页)
来。
他翻身上车,拧动握把,扬长而去,如从前执行过不下千次的单独任务一般孤身一人地驶向了远方。
白疤们的摩托做过特殊的调校,其改进款的反重力引擎和减重过后的机身让速度与操控被推行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地步,哪怕是以阿斯塔特的反应速度都需要以神经连结才能做到如臂指使,这也让他在身后掀起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烟尘波浪,犹如行于海上.
数百公里,转眼即逝。
骑在摩托上,索伦微微站起身,他奇迹般地在这样的急速中保持了平衡,随后一跃而起,背后飞包迸发出一阵短暂而耀眼的光芒,带着他飞向天空,随后又猛冲而下,朝着那同样是独行者的人影袭去。
他尚未落地,双手的闪电爪便已深深地刺入了它的血肉。重量与速度迭加在一块,让闪电爪几乎没受到任何阻碍地交叉而过,将那蠕动着的黑白甲胄连同其下的血肉一起变为大小不一的碎块。
一击得手,建此奇功,索伦却不见半点欣喜。
目镜之后,他额头青筋暴起地抽身后退,紧闭的嘴角已经溢出鲜血。
居然这么快?他颤抖着狂怒地想。
他停在原地,佝偻起腰,整个人忽然开始了一阵幅度细微、速度却极其可怖的颤抖。而那些被他切碎的血肉则彼此粘连着回到了一起,重新形成了那个平平无奇的鸦卫形象。
索伦低吼着扬起手臂,以完全疯狂的姿态冲向了它.
他只剩下最后一点神智还在主导这具百战之躯,在彻底被黑色烙印所掌控以前,他以无法理解的意志力给自己的身体下达了一个命令。
这命令让他阻挡了它整整十分钟,然后,连长和老兵们便到了。
他们坚持了十五分钟才开始自相残杀,而这时,那东西离鸦塔已经只剩下最后的十公里。
它面前站着一百六十四人,均是年轻的战斗兄弟和新兵。
他们无人习得暗影之道,其面容除去苍白以外甚至与科尔乌斯·科拉克斯并不如何相似.
这本是件令人悲伤的事情,现在却成了他们承担起这艰巨责任的最大原因。
他们坚定地站在它面前,前仆后继,慢慢地步入前辈们早已深陷其中的绝望与愤怒。
无人看见天穹之上那道缓缓裂开的黑色漩涡。
——
“你打算怎么做?”卡里尔问。
面对他的问题,被询问者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他面色疲惫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带着浓厚血腥味的微风吹拂而来,吹起他染着血的黑发,又将他身后那一大片长在尸骸上的猩红野草变成了摇曳的波涛。
见他不说话,卡里尔索性眯起眼睛,将那身已经随着时间与无止境的战斗而变得遍体鳞伤的盔甲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在那种只有他能做到的‘拆分’般的凝视之下,被询问者终于叹了口气。
苍白却染血的大理石雕缓缓开口,声音艰涩,像是已经忘记如何与人交谈,而且所说之话也与卡里尔的问题完全无关。
“它是.我的绝望。”
话音落下,他站起身,化作一道影子飘荡而起,冲向天穹上那道黑色的漩涡之内。
卡里尔仰头看向它,数秒后忽然开口,声音竟然半点也不低沉。
“你就是这么对待久别重逢的叔叔的吗,科拉克斯?居然只说一句话?”他喊道。“好吧,好吧!”
一道月光从他的影子中亮起。
“去帮帮他吧。”诺斯特拉莫人对他的儿子说。“我得去找那条蠢蛇。”
康拉德·科兹没有微笑,亦没有动身,只是慢慢地摘下头顶王冠。
“你知道吗.?”
“什么?”
科兹皮笑肉不笑地呲起牙。
“我想过很多种我再见到他时的景象,我以为我们会拥抱或寒暄,最不济也是相顾无言。我唯独没想到现在这种情况——我居然想往他那张脸上打一拳。”
“你真的要打?”
“这得看他有没有给我带吃的了。”科兹说。
他把那王冠扔向大审判官,身形逐渐改变,高贵的蓝金色战甲在猩红蝠翼与斗篷的环绕下代替了那单薄的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