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读书人,要真的读过书 (第2/3页)
下了海,活活淹死在了海里。
这个案子,如果不是缇骑介入调查,根本没几个人知道,也没人人会追究,画舫上,死几个倭国来的游女,再平常不过了。
至于老四,性格最为软弱,但不代表老四就是个好人,他虽然软弱,但心思最深,他最早发现了老三和各方势力的接触,立刻明白了老三的打算,开始或明或暗的帮忙。
如果没有老四的帮忙,老三的诡计,绝无可能得逞。
而老三摸准了老四的性格软弱,就给老四带了绿帽,这事儿缇骑调查的非常的清楚,老四养的外室,暗中被老三收买了,没多久就搞在了一起,外室还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至于父亲是谁,缇骑也没调查出来,是笔糊涂账。
孙克弘四个儿子,只有老大,那个冲动之下,出言不逊,要打六子的老大,除了养了个大了十三岁的外室之外,其他倒是干干净净,缇骑把他这几年的情况调查的非常清楚。
那个大十三岁的外室,是苏州府远近闻名的才女,后来家道中落,就投奔到了松江府来,结果遇人不淑,颠沛流离,大约在二十五年前,遇到了老大孙承志。
孙承志尤其喜爱诗书礼乐,就跟这名才女走到了一起,这一养,就是二十五年。
孙承志不抽阿片,不去赌坊,就喜欢诗书礼乐,他以为和他相敬如宾、琴瑟和鸣的才女,其实在十二年前,就被苏州张氏所收买,而孙承志之所以会口出狂言,就是这位才女潜移默化,吹耳边风吹出来的结果。
孙家以官商起家,在徐阶案中,成为了铁杆的官商,一旦孙家圣眷没了,官身丢了,孙家的灭亡时刻就到了。
孙克弘是劝不了的,就只能在儿子身上使劲儿了。
孙克弘、孙克毅两兄弟,经历了倭患,满门丧于倭患之手,只有两个兄弟活了下来,孙克弘更是被徐阶打断了腿。
朝廷灭倭、陛下处理徐阶,这是为他们兄弟报了仇,孙克弘、孙克毅世事练达,而且对朝廷死心塌地。
这也是孙克弘最终把银子给皇帝的原因,这本来就是靠着做官商赚的银子,还给陛下好了。
孙承志被潜移默化了这么多年,终于被彻底异化,但秉性还算良善,没干出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
“这是才女?根本就是蛇蝎心肠!还不如人刘七娘,不,跟刘七娘相提并论,那都是侮辱人刘七娘了。”朱翊钧看着案卷,啧啧称奇。
刘七娘是燕兴楼的当家花魁,皇帝还小的时候,以黄公子的身份去燕兴楼见焦竑,刘七娘见微服出巡的皇帝眉眼俊朗,就打算带皇帝开开荤。
冯保把刘七娘安排去了永升毛呢厂做了织娘,这一做就是二十多年。
后来皇帝前往毛呢官厂,还见过刘七娘几次,她虽然没有嫁人,但领养了个孩子,还多次向皇帝反映了官厂的一些问题。
而这个所谓的苏州才女,最近正在谋划着给孙承志介绍个发大财的买卖,贩卖福寿膏。
福寿膏就是阿片的雅称,这玩意儿,一本万利,若是孙承志点头,这才女要介绍孙承志给阿片贩子了,利用孙家在远洋商行的特殊地位,夹带一些货物入关。
海防巡检缉私缉毒,也是要靠情报的,而孙家是官商,只要没有明确情报支持,不会过分严格的搜查,这就是机会。
“确实是蛇蝎心肠啊。”张宏连连摇头,这都是什么人,这是发财的买卖?这根本就是掉脑袋的买卖!
孙承志没答应,倒不是不想发财,主要是孙承志还没傻到那种地步,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孙承志还是清楚的,而且他胆子也有点小,但凡是模棱两可的东西,他都不碰。
而且根据缇骑的调查,这所谓的才女,早就变了,她还是个赌鬼、毒虫,除了抽阿片,就喜欢打牌,而且打的很大,一把就是五银起步,一晚上能输上百两银子出去,是地下赌坊的常客。
缇骑把调查结果告诉孙承志的时候,孙承志根本不敢相信,还一直说,她不一样,不一样!
随着大明皇帝宣布设立了孙克弘岐圣奖之后,对孙家的窥伺,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孙家已经无利可图,孙承志仅仅继承了不到十万银的资产,孙家的银子、产业都进了内帑。
朱翊钧注意到松江府出现了一股新的渡海禁令的风力舆论,这股风力舆论来的有些突然,但并不突兀,确切地说,因为开海、开拓的缘故,大明腹地和南洋等海外总督府,同时陷入了缺人的境遇之中。
呼吁对出海进行限制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贤缙绅、势要豪右、富商巨贾们,想要找个爪牙走狗,都变得困难起来,因为但凡是游手好闲、争狠好斗之徒,都被陛下给抓去,送去南洋甩皮鞭了,南洋什么都缺,连甩鞭子的人都缺。
围绕着是否要对出海的宽纵政策进行收紧,松江府的笔正们,展开了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
“双方都很有道理。”朱翊钧看着面前一摞摞的杂报,皇帝会看杂报这事儿,从来不是什么秘密,社情民情上达,也是朝廷广开言路的重要方式,皇帝也不只是看大臣们的奏疏。
这次关于‘渡海禁令’的讨论,没有升级为给人扣帽子的骂战,而是双方都在极力陈述着自己的理由,也就是陈述着自己背后金主们的利益。
关于是否要增加出海限制,保守派和开海派,各执一词,谁都说不了对方。
保守派的理由非常充分。
没人种地,土地抛荒,大明人吃什么喝什么?难道就靠那点舶来粮吗?舶来粮可以满足税赋,可满足不了大明人的肚子。
现在的情况,还不明显,但随着开海日久,影响越来越大,甚至连河南、山西等地的穷民苦力,也在想方设法的离开。
其次就是财富流失,一些畏惧朝廷威严的富商巨贾,在南洋稍有起色后,就立刻选择了举家搬离大明,不可避免的造成了财富的流逝,白银的流逝。
还有最可怕的一些亡命之徒,在大明犯下了大案,因为宽松的海禁政策,就立刻逃出了大明,海外的路引政策并不健全,只要走出了五个市舶司,立刻是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保守派从组织生产、白银的流动、社会安定程度出发,去讨论海贸收紧的禁令。
开海派则坚定的认为,领土的扩张,是族群的扩张,是人的扩张。
大明在海外开拓的总督府,大明人还是太少了,夷人还是太多了,汉人的比重不是绝对多数,就会有反复的可能,即便是吕宋,汉人的占比,仍然处于一个比较危险的情况,只有不足六成。
这样的一个比例,是非常危险的,一旦出现了反叛,就可能势若燎原之火,一如当年交趾三司。
永乐拿到了又失去了,万历再次失而复得,还要再丢掉不成?
大明丢掉安南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