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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嘴上全都是道德文章,心里全是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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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嘴上全都是道德文章,心里全是生意 (第2/3页)

么,用什么生活?树都被砍的差不多了,没有树,没有木柴,再没了煤,烧什么?

    为了天道自然这种事,把西山煤局、胜州厂毁了…这种脑子有病的风力舆论,居然能够在松江府大行其道,这些个贱儒,别说从事劳动、参与生产了,就是连饭是怎么做的,恐怕都不清楚。

    第三,朝廷的教育有大问题,过于注重理论,缺乏了足够的实践。

    陈准作为大学堂的学正,他有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教的这些东西,这些学子们,真的能用得上吗?显然绝大多数都用不上,缺乏实践对认知的修正,读的书越多,越会变成贱儒。

    人要做正人,那就要有正确的思想,而这种正确的思想,对世界的了解,只能通过实践去建立,脱离实践活动的任何经验和思潮,都是无法指导一个人安稳的度过一生。

    缺乏实践的教育,最终的结果,就只是培养清谈之徒。

    人的价值观形成,是从精神到物质,再从物质到精神,再从精神到物质,这个过程缺一不可。

    人们从师长、父母、亲朋学到的那些未经证实的经验,要到实践之中,要到物质的社会中去检验;在实践中检验修正自己的认知、道德准则,逐渐知行合一;而后再根据修正后的经验,指导自己的生产生活。

    人生是一场修行,这是一个人灵性形成的过程。

    一旦缺乏了实践,就只是精神到精神,那全都是凭空臆想,毫无用处的同时,危害无穷。

    比如陈准就谈到了非常具体的问题,松江府存在的极端自由派,这些极端自由派,那是追求自由?那追求的是没有任何人、事、规则可以限制、约束他,他想做什么都可以做什么。

    那不是自由派,那是想做上帝!

    这种狗屁不通的极端自由派,朝廷居然还允许他们存在,简直是简直了!

    随着社会复杂程度不断增加,还这么放纵下去,大明迟早走了胡元的老路,以宽纵亡天下。

    张宏不是很确定的说道:“他的意思就是朝廷管的不够宽,以前是真的无能为力,但现在朝廷确实管的不够严格,比如他提到了私塾,朝廷确实没有制定详细的制度,管理约束这些私塾。”

    “其实说的有道理,朕就种个树,这些贱儒,居然要朕关了胜州厂,关了西山煤局,朝廷供煤一斤六文,他们要是供煤,怕是一斤三百文了。”

    “嘴上全都是道德文章,心里全是生意。”朱翊钧其实觉得陈准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有的时候,也不能太放纵风力舆论,根据万士和的回音壁理论,任由这些风力舆论裹挟,会塑造出畸形的社会共识,这不是万历维新想要的结果。

    朱翊钧打算让礼部议一议,再做决策。

    其实不光是陈准看到了这样的问题,礼部最近也注意到了松江府这种在金钱异化下,逐渐有些畸形的舆论场。

    是否要下场干预,礼部也在犹豫之中。

    倒不是礼部怕挨骂,高启愚才不怕挨骂,他连进步都舍得,一点名声而已。

    礼部犹豫的原因,是过分严苛的风力舆论管控,降低社会活力和不同声音的出现,容易偏听偏信,最终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比如朝廷收紧风力舆论,陈准这些近乎于批评朝廷的杂报,就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皇帝的面前。

    言路堵塞,会导致下情无法上达,本来下情就很难上达,严加管理,怕是只剩下了歌功颂德。

    黎牙实作为一个夷人,他说:对付中国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所有的决策者,沉浸在鲜花锦簇中,傲慢之心开始滋生,就是衰弱的开始。

    但中国走的是超脱循环的路线,他觉得中国有兴衰,没有生死,作为一种自然现象而永恒存在。

    显然陈准的这篇汉室江山代有忠良,否定了黎牙实所说的自然现象永恒存在,而是要竭尽全力的避免文明的衰弱。

    什么永恒存在的自然现象,那都是一根根脊梁撑起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天地伟力,而是人力可胜天的真实写照。

    这篇杂报引起了十分广泛的议论,几乎所有的笔正都在批评陈准大放厥词,胡言乱语!屠夫要杀猪,你陈准这个笔正还给屠夫准备了一把刀,简直是岂有此理。

    最后礼部给的部议,让所有人都十分的意外,礼部没有收紧对风力舆论的管控,而是公布了一套对私塾的管理办法,提高了私塾的准入条件,对现有私塾进行条目化、规则化的考成,奉行一条不过,不得办校的基本规则。

    整体而言,最终礼部还是给了一个相对宽容的风力舆论氛围,没有过分收紧,也没有把极端自由派定性为邪祟。

    无论怎么讲,极端自由派还是个学派,没有变成教派,朝廷连学派都要喊打喊杀,那真的有些苛政猛于虎了。

    大明正在革故鼎新,正在进行有史以来,仅次于百家争鸣时代的大思辨,有点类似于现在泰西正在进行的文艺复兴,全面复兴罗马艺术、文化和政治思想,而罗马教廷在竭尽全力的打压这些新思潮的涌现。

    大明过于收紧舆论场,最后的结果,就是朝廷最终变成罗马教廷那样的反派。

    朝廷不是教廷,朝廷从来不是神的仆人,朝廷从来不是大明人的敌人,而是维持大明秩序的神器所在。

    朱翊钧召见了沈鲤,询问了他这般决定的理由,按理说,气氛都到这了,礼部无论如何,都应该有所作为才是,但礼部给的结果,有些出人意料。

    “陛下容禀,臣思前想后,反复权衡犹豫,做了如此抉择,如果陛下不喜,就把臣革罢,让高启愚入阁来吧,他可能更得圣心。”沈鲤也是一脸为难的说道,他知道自己的决策,为陛下不喜。

    高启愚给沈鲤的压力真的大。

    沈鲤是保守派,他的基本政治主张都是趋于保守,而高启愚是维新派,还有出使泰西、出使倭国,建立环太商盟、推动丁亥学制的功劳在身。

    这四件功劳,哪怕只有一件,都够入阁了,可四件天功在身,只有一个西书房行走。

    朱翊钧看着沈鲤也只是笑,一般的顶头上司,看到功高的属下,要么选择打压,要么选择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抢占了这些功劳,但沈鲤他就不,他觉得自己才能不足,多次表示要让贤,还保举高启愚入阁。

    自古以来,权力斗争最是血腥残酷,从中国漫长的历史去看,基本没有自愿让贤的实例,几乎找不出一个来。

    这才是骨鲠正臣的样子,只要沈鲤还是个骨鲠正臣,朱翊钧就要让他在这里立着。

    “大宗伯为何这么决定呢?”朱翊钧询问理由。

    “因为咱大明真的很特殊。”沈鲤十分诚恳的说道:“臣当官三十多年,这官说穿了就是上下两张口,朝廷这里做一,下面地方官就敢做十,顾宪成要办东林书院,牌子刚挂,就被苏州知府给摘了。”

    “大明官员总是在事上和安下这个矛盾里选择事上,而且是变本加厉。”

    “此端一开,天下无宁。”

    朱翊钧仔细理解了下,点头说道:“斗争的烈度,不受朝廷意志决定。”

    如果仔细看沈鲤的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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