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人无廉耻,王法难治 (第2/3页)
,你把家人都送到海外去,朝廷就找不到他们了吗?要真的是这样,万历开海十八年,白开海了,海防巡检司白建了。”
“你放心,一定会找到的,长则三五年,短则三五个月。”
张居正曾经在廷议上说:如果没有万历开海,他的新政绝不可能成功,五大腹地市舶司、四大总督府,就是腹地和海外的支点,新政的代价,一部分被海外所承受,所以反对的共识,无法广泛存在。
万历十三年,关于一条鞭法仅在松江府试行的时候,张居正说的这番话。
陛下最最骄傲的三件事,宝歧司农学院、开海和京营。
孙奇逢的家人,大明朝廷若是找不到,那这类的官员,就会为所欲为,没有任何的忌惮,因为朝廷无法对他进行瓜蔓连坐,威罚、雷霆之怒就显得没那么可怕了。
“缇帅。”一个缇骑走了进来,将一份塘报放在了赵梦佑的面前。
赵梦佑打开一看,笑着说道:“找到了,在旧港总督府椰海城,跑的够远的。”
琉球首里府那霸港港口,查到了孙奇逢家人的去向,而后很快就把这家人给找出来了。
总督府对辖区的控制非常弱,但对汉乡镇的控制极强,孙奇逢这些官员的家人们,到了海外,也是在汉乡镇。
只要想找,是绝对能找得到的,不是隐姓埋名、改名换姓就能躲避。
孙奇逢面色巨变,最终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
“送解刳院去转转。”赵梦佑有的是手段对付孙奇逢,一起送到解刳院参观,是个好手段,那一屋子的张四维,十分吓人。
很快,王建和孙奇逢都被带到了解刳院,他们俩是被抬着送出来的,安抚了一两日,二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生怕皇帝把他们扔进去。
赵梦佑拿着结案的案卷,呈送了御前。
“严惩不贷。”朱翊钧对案子做了从重处罚的决定,李如松在弄完还田后,才会归营,对于青马桥刺钦差的案子,从重处罚是皇帝和百官的共识。
孙奇逢下了个命令,搅的天下不宁,百官也恨得牙痒痒,京营派出,实在是过于吓人了些。
朱翊钧和赵梦佑聊了很久,主要是关于反腐司反腐问题上,赵梦佑对于反腐司的态度非常有趣,在他看来,反腐等于肃反。
“像孙奇逢这样的官吏,他们贪腐钜万,对抗审查,本身就是反贼,反腐就能把反贼都抓出来。”赵梦佑陈述了自己的想法,贪腐和反贼高度重合。
贪腐和反贼,都是秩序的破坏者,反贼不可能不贪不腐,所以,这些抓贪腐等于抓反贼。
不贪不腐当什么反贼?
“反腐司的意见是,规模在五万银以上的贪腐案,归反腐司,五万银以下,仍归都察院,缇帅以为如何?”朱翊钧询问赵梦佑的意见。
“素衣御史现在只有七人,如果所有贪腐案归反腐司管,反腐司忙不过来,反而让贪腐钜万的逆党,逍遥法外,臣以为善。”赵梦佑觉得反腐司这番取舍很好。
有舍有得,反腐司可以把反腐的力量集中起来,办理大案。
在反腐抓贪事里,反腐司这把利刃很好用,但精力有限,真的把天下所有的贪腐案都给了反腐司,就是对反腐司的倍之,反而是让贪腐钜万的佞臣逆党逍遥法外。
“如此。”朱翊钧点头,其实这也是划线,弄点银子就算了,弄得多了,朝廷来清算。
赵梦佑告退离开后,皇帝陛下开始了一如既往的批阅奏疏。
黎牙实又编了个笑话,和大明有些关系:
如果把所有的债务,都转移到一个人的身上,然后把他杀了,岂不是天下无人负债?
恭喜你,发明了天主教!
这个笑话,其实就是罗马教廷存在的根基,所有人把自己的罪孽通过教堂告诉神,通过赎罪券等方式获得宽恕后,罪孽归神一人,但是没人能审判神。
所以,神、罗马教廷、教堂神父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化债平账,把所有人的罪孽、血债,通过宽恕这种方式化解。
放到大明,这种化债思路,也是存在的。
把所有罪孽归到皇帝头上,然后把皇帝杀了,把朝廷推翻,改朝换代;
遇到朝廷审查,地方推出一个人,让他抗下所有罪责,甚至不曾犯过的过错,也需要他本人背负,趁机平账。
这个笑话刊登在《笑林集》上。
朱翊钧也发现,黎牙实还在编笑话,但他不敢编排皇帝的笑话了,不是江郎才尽,是黎牙实不敢去做了。
大明皇帝手里把玩着一个两斤重的银铤,这是皇帝收到的万寿圣节的礼物,这是来自于绝洲西北方向银矿的银子,长九寸四厘,宽两寸两厘,厚三厘四分,上面压印‘绝洲大铁岭卫指挥使陈竹进足银三十六两’字样。
这一次,陈大壮一共送来了三百块银铤,代表着绝洲银矿已经顺利开采,并且出产银铤,用于和大明交换货物。
九月的万寿圣节又要到了,皇帝以天变为由,不肯大肆操办,只许各官员上封贺表,大明休沐三日。
碍于圣旨,各总督府不能送过于豪奢的礼物,就挑拣了一些能让皇帝宽心的礼物。
自嘉靖二十九年胡虏入寇,一直到万历维新十八年,其实朝廷地方,掰扯来掰扯去,斗争围绕的主要内容从来没变过,那就是银子。
银子这两个字,更加明确的解释是:大明开辟两百年之后,财税体系全面崩溃,朝廷无法履行自己职能调节各阶级之间的矛盾。
绝洲送来的万寿圣节的礼物,甚是合皇帝心意,从皇帝给的丰厚恩赏就能看得出来了,陛下甚至把这次容城县抓捕的一众案犯,都流放到了绝洲银山地界,保证银矿的顺利开采。
“这一块银铤,就不必送兵仗局压印银币了,放到内帑。”朱翊钧对这个银铤很是喜欢,大明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稳定白银来源。
“大医官陈实功有奏疏呈送。”冯保将一本奏疏挑了出来,放在了皇帝面前。
陈实功带领了许多的大医官,解决了一个长久以来,困扰大明百姓的难题,那就是产后发热。
产后发热,早在《素问》中,就有记载。
黄帝问:乳子而病热;妇人生产后,孩子和小孩都可能发烧,脉细弱微小,血气不足,阳气虚衰,该怎么办?
岐伯说,手足温则生,寒则死;气血能温煦四肢,就容易生存下来,如果不能温煦四肢,就会死去。
产妇生产后,产妇本人和小孩,都非常容易生病,产后妇人和小孩发热的可能超过了两成,而发热后死亡的可能超过了五成。
这种可怕的产后发热,从黄帝至今,一直存在。
而且不仅仅是中国,泰西也存在这种现象,而且非常普遍,泰西的普遍做法是,把产妇和孩子关在房间里,不要通风,甚至用被子捂起来。
而解决产后发热的大医官,名叫张景岳,因为擅长用熟地黄,被人称之为张熟地。
年幼时张景岳随父亲一起入京,隆庆四年,张景岳拜师京华名医金英,万历五年,那年年仅十四岁的张景岳,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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