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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五章 冬雷天响,鼓楼瓦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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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二十五章 冬雷天响,鼓楼瓦落 (第2/3页)

 “不修省了。”朱翊钧甩了甩袖子,离开了祈年殿,既然没有回应,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皇帝没有回通和宫,先去了北大营操阅军马,皇帝再次出现在了武英楼里,让京营军兵们略有些躁动的心,立刻变得平和了起来。

    在武英楼,朱翊钧和戚继光谈了近一个时辰,关于军管配给的问题,军管配给需要有人去执行,而京营锐卒的这十万精兵和退役的五万备倭军,就是在迫不得已时候,皇帝伸向大明的手脚。

    戚继光也调整了讲武学堂的课程,稍微减少了一些军事培养,增加了很多的算学课程,度数旁通,是军管配给的关键。

    皇帝离开了北大营后,回到了通和宫内,又下章内阁问政。

    “陛下,元辅和次辅的浮票。”冯保将陛下问政的奏疏,交给了皇帝陛下,皇帝的想法,被内阁打回了。

    朱翊钧问政,就是询问内阁,是否可以开启一次,对全国范围内粮仓府库的稽查,这里面一定会有人火龙烧仓,也一定会有人死在稽查之中。

    但内阁的意见是,不要稽查。

    理由是:朝廷这个时候稽查,地方衙门为了补齐亏空,一定会大肆搜刮粮食,而地方衙门和地方缙绅沆瀣一气,衙门不会搜刮缙绅之家,而是对穷民苦力,敲骨吸髓。

    灾荒还没来,人祸先来了,对于百姓而言,天灾固然可怕,人祸也不遑多让,只有丰年才可以查仓,灾年的时候,不可轻动。

    什么都不做,有的时候,确实是一种智慧。

    “陛下…”一个小黄门张皇失措的跑进了通和宫御书房内,没注意脚下,栽倒在地上,小黄门吃痛,趴在地上,仍旧十分惊恐的说道:“陛下,正衙钟鼓楼,钟鼓楼的瓦片,脱落了!”

    正衙钟鼓楼作为皇帝营造的奇观之一,自从建成之后,就成了京师标志性的建筑物,这个钟鼓楼用来报时,人们早就习惯了抬头看一眼正衙钟鼓楼,看一看时间。

    钟鼓楼的瓦顶,是琉璃瓦,金光闪闪,每年都会修缮,防止脱落,每次下雨,都会擦拭,是皇权的象征,现在,瓦顶大规模滑落,烟尘遍布了整个钟鼓楼。

    “可有人伤亡?”朱翊钧面色一变,立刻问道。

    “有两人受伤,并无人死亡。”小黄门赶忙回禀,正衙钟鼓楼瓦片脱落的时候,钟鼓楼已经到点封闭了,人都离开了,两名巡检校尉,巡查时候,躲闪不及,一个被砸到了胳膊,一个被砸到了腿。

    伤情并不严重,但伤筋动骨,疼是要疼一百天的。

    “下章兵部遣吏员探望,汤药钱和俸禄照发。”朱翊钧听闻并无生命危险,下旨抚恤了一番,汤药钱和俸禄不会打折扣,而是全额发放,这是工伤。

    屋漏偏逢连夜雨,冬雷天响,鼓楼瓦落。

    朱翊钧揉了揉眉心,打起精神,处置了这七日修省积压的一些不太重要的奏疏,皇帝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高效,似乎没有被这冬雷天响,鼓楼瓦落给影响到。

    这种气定神闲的样子,让冯保也安心了许多。

    “户部要在年底之前,先发行一千万银的国债,情况如何了?”朱翊钧问起了驰道国债的情况,三年每一年都发行一千万银国债,累计三千万银,年计利4%,十年期限。

    “还没发行,已经被抢空了。”冯保立刻俯首说道。

    国债还没发行,就已经被有关系有门路的人给抢空了,能从皇帝身上薅银子还不用怕被报复的机会,可不太多。

    朱翊钧略显意外的说道:“这些势要豪右,倒是识趣,朕还以为他们打算借着天灾,给朕上点压力,朕本来打算,若是无人认购,就把当年开辟的海外种植园都卖掉筹钱。”

    “势要豪右有恭顺之心,西土城遮奢户吴中姚氏,要认筹三百万银,还说朝廷若是有困难,就给立块碑便是还了,结果也就只抢到了一百二十万银。”冯保俯首说道。

    西土城遮奢户,其中最为豪奢的就是吴中姚氏,吴中姚氏是松江远洋商行的二东家,仅次于松江孙氏。

    吴中姚氏作为浙江豪奢户,之所以不肯参与到宁波远洋商行,是因为从那时候起,宁波远洋商行就不是特别方便了。

    朱翊钧听闻,笑着说道:“他想的还挺美,朕就是给姚光启这个大功德士立碑,都不会给他们姚家立碑,欠他们的钱,朕会连本带息的还给他们。”

    “陛下圣明。”冯保笑着说道。

    碑,真的不是那么好立的,这碑根本就不是碑,而是免死铁券,但凡是立了碑,皇帝要对姚家动手,就不是那么方便了。

    120万银买不到如此圣眷,300万银差不多能换到一个优待。

    朱翊钧是借钱,借钱又不是不还,不是皇帝求着势要豪右纳捐。

    冯保作为近臣,其实不太方便戳破皇帝的谎言。

    势要豪右若是真的把皇帝逼到了变卖海外种植园的地步,在这之前,势要豪右可能已经被陛下给抄家,掘地三尺,挖坟掘墓了。

    真当京师十万京营刀口不会向内?京营已经不止一次展示了他们外战的可怕,势要豪右可不想自己被京营当成倭寇对待。

    京营就是陛下能借到钱的根本原因。

    一千万银,三千万银,五千万银,都能借的到,势要豪右真的怕把皇帝逼急了,弄个京营入京拷饷的大戏出来。

    从古至今,人们都普遍反对战争,厌恶战争,这是兴文匽武可以成功的根本原因。

    马上打天下,但马上治不了天下,而人们反对、厌恶战争的原因,通常有两个,一个是暴力不掌控在自己手中;第二个是暴力会伤害到自身。

    指望人类集体善良,就和指望人类集体理性一样,是一种幻想,暴力过多的膨胀,一定会带来灾祸。

    这拷饷拷不出来足够的钱粮,屠杀就会如影随形。

    朱翊钧处置完了手中的奏疏,看着宫人们关闭门窗,又起风了,尘土飞扬,打的玻璃霹雳作响,朱翊钧已经分不清楚是风声、砂石吹打窗栏、冬雷的响声了。

    朱翊钧坐在御书房的太师椅上,静静地坐着,思考着该何去何从,这一坐,就到了酉时三刻,风声终于小了一些。

    “陛下,风好像慢慢停了。”冯保提醒陛下,该休息了,他没有拿出牌子来惹陛下不快,陛下心里有事,哪有心情去浇花。

    “嗯。”朱翊钧站起身来,盥洗之后,心事重重的睡下。

    这一觉睡得也不踏实,显然是有些心绪不宁,次日皇帝醒来的时候,甚至觉得有点头晕脑胀,他下床的时候,觉得脚步有些虚浮。

    生病了,朱翊钧立刻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下旨辍朝,让大医官陈实功入宫,李时珍已经老退,不能视事儿,现在陈实功是大医官里的中流砥柱。

    “脉浮紧而弦,左关脉独显郁滞,右寸脉浮滑;乃是肝气郁结,木失条达,气机壅滞;忧思过度,耗伤心脾,心阴不足。”

    “再加上祈年殿风寒乘虚袭表,卫阳被遏,肺气失宣。主证:外感风寒表实证;兼证:肝郁脾虚,心阴不足。”陈实功在望闻问切,写好了问诊书。

    “陛下,休沐三日,稍微调养下身体为宜,陛下正值春秋鼎盛,并无大碍。”

    陈实功很清楚,陛下这个病,一点都不严重,治病好治,心结难医。

    “那就辍朝三日吧。”朱翊钧倒是从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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