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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一章 要发挥好封建帝王的局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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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一十一章 要发挥好封建帝王的局限性 (第2/3页)

   所以是皇帝圣明,张居正在恩情叙事和阶级叙事上,最终还是认可了皇帝陛下的选择,有些东西,不去斗争就会失去。

    垄断产生权力,这可不是什么胡言乱语,生丝禁令和茶叶禁令,这可不是什么正常商业行为,遵从宁波远洋商行的禁令,肯定有好处;不遵从一定会有威罚。

    皇权在大明的表述是威富之权,显然有人也在浙江有了实质性的威富之权。

    “这邱俊池,可不像表面那么老实,一副苦主的样子,臣不信,邱俊池能带着义乌发展到这样,还能让商人给欺负成这样?”王崇古眉头紧蹙的说道:“陛下,官选官的阶级在势要豪右、富商巨贾之上。”

    邱俊池在皇帝面前,大倒苦水,看起来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但王崇古觉得,这家伙是有难言之隐,哪有当官的被商人如此欺负?!

    邱俊池要是好欺负,义乌发展不到这般景象。

    “次辅的意思是,这宁波远洋商行里,有邱俊池惹不起的人?”朱翊钧眉头一皱,听出了王崇古的意思。

    王崇古俯首说道:“陛下圣明,如果放开了手脚,远洋商行商总们摞起来,都不会是邱俊池的对手,他之所以无法解决,八成是有人让他束手束脚。”

    “这么看来,王次辅已经有了怀疑的目标。”朱翊钧有些疑惑的问道:“王次辅以为是什么原因,让邱俊池这个官选官束手束脚呢?”

    “那一定是官选官。”王崇古立刻回答道,世袭官因为世袭罔替,等闲不会参与到其中,做买卖在当下的风力舆论里,仍然是一种贱业。

    “具体是谁呢?”朱翊钧继续追问道。

    王崇古犹豫了下,还是确信的说道:“臣不能回答,否则就是进谗言了,但臣可以保证,不会是侯于赵,小赵忠诚的很,也就是怪了些。”

    侯于赵是久经考验的封建帝国战士,忠诚上不用怀疑,就是思考问题的逻辑有些古怪而已。

    王崇古当了一辈子的官,就这事儿,他一眼就瞧得透亮,典型的官商勾结,而且没有外力介入的情况,邱俊池不能独立解决的问题。

    “王次辅的意思是生丝禁令和茶叶禁令是存在的,但不仅仅是不方便的宁波远洋商行。”朱翊钧笑着说道:“查一查就知道了。”

    朱翊钧不再继续追问,问王崇古也不会说,万历年间的最大政治正确,就是行之者一,信实而已。

    没有证据,王崇古即便是经验再丰富,看的再明白,三两句话已经摸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他也绝对不会乱讲话。

    缇骑查案,查的侯于赵都有点心惊胆战,他也不知道陛下为何突然驻跸义乌,直接从杭州府到了义乌县。

    县城远不如杭州繁华,皇帝在这里,吃穿用度,都不会方便,侯于赵从杭州府拉了四大车的货物,来到了义乌县,才发现陛下在义乌县待得非常习惯。

    三天后,侯于赵才被皇帝接见。

    “免礼。”朱翊钧示意侯于赵就坐,才开口说道:“案子查清楚了,朕才宣见了你。”

    “宁波府、绍兴府、金华府三府知府都出了问题,当真是县官不如现管,你发到宁波府的公文,宁波府直接用金华府的案卷回复了你。”

    “这…”侯于赵看完了缇骑给的案卷,也是眉头紧蹙,他无奈的说道:“臣罪该万死。”

    朱翊钧摇头说道:“老赵啊,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还指望你自己就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办的妥妥当当,给朕一个彻彻底底、干干净净的浙江不成?”

    “你精力都放在这个案子,朕来了,浙江还田,你如何交差?已经很好了。”

    侯于赵之前的主要精力都在还田上,对于义乌奏闻之事,他能抽个功夫询问,已经是给出了回应,多少类似的状告,都是石沉大海,音信全无。

    王崇古是真的人老成精,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件事,仅仅依靠远洋商行的商总们根本办不了,真的是义乌县衙对上了远洋商行,远洋商行必败无疑,权力的任性,绝非商总们所能够抵抗的。

    真正让邱俊池无法反击的是金华府知府衙门。

    “邱俊池对所有事一清二楚,为何不能直接找到臣呢?”侯于赵有些无奈,这案子,本来可以在陛下来之前,就办妥的,而不是让陛下自己去发现。

    “邱俊池当然不能直接找你,他直接找你,不是越级上告吗?”朱翊钧笑着解释了一句,侯于赵的想法是有问题解决问题,但邱俊池要考虑越级上报的后果。

    一旦告了,连个响声都没有,恐怕日后,邱俊池也不必在官场混下去了,即便邱俊池告诉了皇帝陛下,也是诉苦、请皇帝说和,而非告状。

    皇帝如何处置那是皇帝的事儿了,如果在皇帝这儿告状,都告不出什么结果,邱俊池也只能让义乌人受这份委屈了,别无他法。

    “那倒也是。”侯于赵看着卷宗说道:“臣有失察之罪。”

    “确实有失察之罪,但朕赦你无罪。”朱翊钧摇头,失察是肯定失察了,但朱翊钧选择了特宥。

    “罚俸、官降三级都不行,只能是无罪,你还要留在浙江,防止还田反复,朕若是给你任何的惩罚,都会让你陷入绝对的被动之中,你和申时行不同,甚至和阎士选不同。”朱翊钧讲清楚了其中的缘由。

    申时行是张居正的嫡系门生,是张党的核心人物之一,他的背后是整个张党。

    侯于赵的背后,就只有皇帝本人了。

    一旦皇帝给了侯于赵任何的威罚,本来就饱受攻讦的侯于赵,就会被群起而攻之,侯于赵甚至有可能步了朱纨自杀明志的后尘,十分不利于还田令的维持。

    侯于赵的无漏金身是不能破的,至少在他离开地方之前,都不能破,侯于赵可以不懂官场的这些规矩,但朱翊钧要懂,而且要精通,保不住做事的臣子,要他这个皇帝干球用?

    朱翊钧发挥了封建帝王的局限性,但凭自己的喜恶做事,特赦侯于赵失察之罪。

    “臣叩谢圣恩。”侯于赵眉头紧蹙的说道:“臣之前就一直觉得宁波远洋商行有问题,但说不出来问题在哪儿,现在看来,的确有问题,这宁波远洋商行的商总,居然是金华府知府张问达的女婿。”

    “所以,实际上宁波远洋商行的商总,是金华知府本人张问达。”

    朱翊钧点头后又摇头,开口说道:“也不能这么说,首先,商总的确是曹学成,因为商行所有事儿,都是曹学成在管,但,张问达也对商行有着绝对的影响力。”

    “曹学成这个女婿,是张问达精心挑选出来延续家族辉煌的人物,如果老赵你理解不了,就想想每科榜下抓婿的闹剧,就清楚了。”

    科举制前后的中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中原。

    在科举制度完善之前,世家大族世世代代的把持着权力,不会旁落,权力是世袭制的,旧时王谢堂前燕,不会飞入寻常百姓家。

    但在科举制完善之后,人们就必须要面对一个问题。

    那些靠着能力和才华在复杂竞争中,脱颖而出的一代人,在掌握了权力、财富、资源后,由于‘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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