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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五章 我明白了,你是在等黄巢吧? (第1/3页)
椰海城的大明街、学院路、丹陛广场里的富人,不会看毒街上那些穷人一眼,对他们的生活漠不关心,这还是住在一座城池里,尚且如此,居住在沿海地区的大明人,其实很难共情到陕甘绥地方。
大明皇帝解释了很多遍,多到连一个泰西的夷人黎牙实都看懂了,为此黎牙实专门编了个笑话,叫五体争功笑谈。
说是一个叫大明的人,拳打草原,脚踢南夷,武功了得,等到打完了,这五肢忽然吵起来了。
左手(江南)说:我织锦绣、铸白银,养活了大半个大明!
右手(九边)说:我戍边关、输煤铁,撑起了江山的脊梁!
左脚(沿海)说:我拓海疆、通万国,挣回了四海的金山!
右脚(腹地)说:我输粮丁、埋骨壑,托起了社稷的根基!
脑袋(京师)说:我定国策、统六合,维系着天下的法度!
左手说我出力多,右手说我打得好,左脚说我站得稳,右脚说我出腿狠,脑袋说我主意多,争论不休,最后就扭打起来了。
魂魄(皇帝)见这场面,叹气道:都别吵了,诸位同属大明一体,当以大局为重。
五体暴怒齐声:少来这套!
第二天,大明就因为五体的争斗,动弹不得了。
黎牙实之所以要编这个笑话,是因为费利佩心心念念的泰西商业联盟,从道理上讲,是根本站不住脚。
因为以西班牙为主导的分配,最终就是抽穷地的血,富裕之地,还会嫌弃肚子里的穷骨头不懂感恩。
这泰西商业联盟能建立才有鬼,因为费利佩的主张,从头到尾,都只想要好处,不想承担任何的责任。
若是这个商业联盟真的那么好,不用费利佩威逼利诱,大家坐到一起,也是可以谈一谈的。
大明真的很大,大明也是一个整体。
申时行不止一次提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大明反对大明,这种反对,就是客观描述大明各地区之间因为发展不平衡带来的撕裂。
大明不会永远伟大,甚至会灭亡,这是读过阶级论第三卷的大臣们,承认的一个共识。
没有长生不老,没有万世不移,即便是嘴上不说,第三卷自然而然的推论,都能读出来。
大明江山永固,日月山河永照,这是一种美好的、不可能实现的愿景。
而大明反对大明这种撕裂表现在军事、经济、文化、政治等多个方面,大明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不是大光明教描述的充满智慧和哲人的地上神国,也不是极乐教塑造的没有任何烦恼的极乐净土。
大明就是大明,一个自我反对、自我纠错、自我对抗的对立统一的矛盾体,并且会继续反对、纠错、对抗。
最后一批选贡案的案犯被斩首示众,挂在了朝阳门的城墙上,这些势要豪右的爪牙们,全都被移交到松江府,接种了牛痘,上船送往吕宋、旧港、金池三大总督府和金山城。
到了这个时候,南衙的势要豪右终于松了口气。
持续了将近六个月的选贡案,终于落下了帷幕,皇帝终于收回了自己锋利的爪牙,再次从暴君,变回仁君的时候,整个南衙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街上的大栅栏被拉回了谯楼之中,五城兵马司收回了放在九门戒严的校尉,货物再次沿着秦淮河源源不断地送进了南京。
秦淮河畔再次变得车水马龙,边淮列肆,专门服务丹阳富贵人家的店铺,再次开业,依旧是人头攒动。
热闹的就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是纸醉金迷的南京城。
莫愁湖由秦淮河水汇聚而成,在南京城西南石城门外,秦淮河从三山门入城,入门不到三里就是上浮桥和下浮桥,在这上下浮桥之间,就是锦作坊,这里天下闻名,是文人墨客到南京后必去的地方。
桂楫凌波十里欢,风扶画舫雨含烟。
夜游惊鹊思多艳,情洒秦淮醉晚天。
秦淮河畔的不夜天,可是闻名遐迩,夕阳渐去,染遍晚霞,皎月初现,欲语还休,桨声汩汩,如泣如诉。
天光映着秦淮河上大小画舫上的点点灯火,氤氲出一片片朦胧的烟霭;
在重重叠叠的光影之中,船桨轻轻掠过河面,留下缕缕水痕,伴随着丝竹之声荡向了远方。
“这就是秦淮河畔吗?景美、人更美,怪不得让人流连忘返。”王夭灼戴着一个帷帽,皂纱垂丝网,天生丽质的面庞若隐若现,多了几分朦胧的美。
她倚靠在桂兰楼的凭栏处,和皇帝陛下随意的说着话,她今天是黄公子的王夫人,不是王皇后身份。
桂兰楼,出自《楚辞》的桂棹兮兰枻,‘桂棹’指用桂木做的船。‘兰枻’就是用兰木制成的船桨,意思是高贵典雅的湖畔酒楼,这家酒楼是魏国公徐邦瑞的产业。
徐邦瑞和徐维志,坐在不远处有些坐立不安。
陛下要来棹兰楼的消息,五天前就告诉了魏国公府,魏国公府精心准备了一番,知道陛下是‘微服私访’,但徐邦瑞完全不知道王皇后也会一起来!
魏国公府准备了许多攒劲儿的节目,现在王皇后在,魏国公父子二人,是如坐针毡。
因为桂兰楼下各种音乐声不断,台下十八位美人,随着音乐和秦淮河的汩汩水声,翩翩起舞,如果不是这些美人穿的太过于清凉了些,徐邦瑞和徐维志不会如此紧张,真的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一层纱衣,一层抹胸,亮色的肌肤,在纱衣之下若隐若现。
“夫君要不要带回去几个?”王夭灼打量着下面的女子,年龄都不大,全都是青春靓丽。
“带什么带,净说些胡话,就这些烟花世界的女子,入不得宫门。”朱翊钧笑了笑,王夭灼吃味也正常。
但烟花世界女子,带回去,李太后、陈太后真的要发飙的,朱翊钧才不会自找麻烦。
朱翊钧看了一会儿,摇头说道:“跳得挺好的,但有些不太雅致。”
王夭灼本身非常精通音律,她对这些曲子不是很感兴趣,她有些感慨的说道:“这次南巡,沿途的官吏们倒是体贴的很,只要有机会,就会献些美人,和上次完全不同了,总算是长了点恭顺之心。”
皇帝喜不喜欢接不接受,是一回事儿,献不献是另外一回事儿。
“松江府禁绝了娼妓,这应天府什么时候才能跟上呢?”朱翊钧吐了口浊气,这些女子,看似风光,不过都是些苦命人罢了。
朱翊钧眼中的秦淮河畔,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罪孽地,秦淮河都冲刷不掉的罪孽,和床底的淤积一样厚实。
千古悠悠,这秦淮河里,又有多少冤魂在嗟叹。
朱翊钧也就是做不到,他要是能做到,就会把这娼妓事,完全禁绝。
“停了吧。”朱翊钧对着徐邦瑞挥了挥手。
他本来有手段,可以慢慢安置这些从良的娼妓,那时候,京师的娼妓都变得丑陋了起来,一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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