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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何人解吾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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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二章 何人解吾梦 (第3/3页)

你认识苏小妹?你可知她儿之名?”语气开始有些不确定了。

    “小羽没和你提我?”我决定继续表示不忿,显示极大的真诚。

    此贼探出脑袋:“你……先把几案放下。”

    我放回几案,前走两步拣起地上发簪:“这个真不是你偷的?”

    “真……真不是我。”

    “你是苏姑娘的师傅,也是救命恩人,我便放过你了。还要感谢你。”我去怀寻一个钱袋,捏了捏,有个几百的小钱。本打算出来饿了随意寻个酒肆吃点的。直接丢给了他:“去寻个客栈住吧。此处怕会有官府之人再来。”

    “唉,你都不问我姓名?”这个人性情倒真是爽直,我也觉得可交。但我决定继续保持高姿态。

    “当年我曾向苏姑娘问过您的姓名。她不愿告知,我也不想勉强……”忽然想起荀大人当年所言仲弓大人之事:“今我已知汝为‘梁上君’(节省字数,不注了,可搜‘梁上君’。陈寔的典故),已足矣。”

    “唉,可惜,他老人家临走,我都没能去见上一眼。我此次来就是因为他的几位公来了这里。当年太丘大人就是被朝廷里的人赶出来的(党锢),听说几个公被接到了雒阳,我不放心,想来照看一下,可一进洛阳,却探听不到一丝消息。”闻得此哀叹的语气,此看来真心向善,想来与其相关各事。也颇为难得。

    “此事。我可以帮你打听。那你这些日如何过活?”

    “大官们吃啥,我便吃啥。贵人们不住的屋,我便凑合一宿。”说来也真是轻松:“不过阁下也真是厉害。太丘公是第一个能发现我的,你是第二个,果然当得起我所敬重的二人。”

    我感觉那半个身终究还是回来了。

    “其实天下贤良尚多,只是君不知而已。”

    “我不知道。便不乱说。自仲弓大人教诲,我也想换个行当。唉。风云侯,咱都坐。在上面躲你半天,大气不出,憋死了,坐着歇会儿。”此个头不高,身量瘦小,一身紧身黑衣,头裹黑巾,长相介于獐头鼠目和贼眉鼠眼之间,确实还是别住店比较好,看着他怎么都想先查一下随身财物。

    努力找寻其长相的闪光点,并成功失败后,我便也坐下了。听他继续说:“我想着我手还算巧,啥锁都能开,便想着去学门手艺。可无论什么其他手艺师傅都不肯收我,嫌我长得寒颤,那些个家里的娘们还念叨我像个贼,怕家里不安生,最后就是快被我求下来的师傅,也把我请出去了。”

    我很想表示对那些个娘们的意见感到心有戚戚焉。

    “咋办呢?咱没其它手艺,那还得偷啊。只是也不能不听陈老爷的。后来我到了一个地,就偷听他人说话,看谁是此间最大的恶人,我便去偷他的,然后大多散给穷人,留点过活。后来就救了苏家妹,本来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可这女人就是麻烦,还是个怀孕的女人,尤其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自己不大,肚倒挺大。唉,好人做了,只能做到底了。先照顾她把孩生了,我每天往返几十里地的几家恶人假偷鸡摸鱼,顺衣服捋被褥,回住的地方还得做饭烧水,容易么?孩生了,晚上睡不好觉,白天还得往返几十里地继续在那帮恶徒家里搬东西,我容易么我?你要知道老是偷这几家东西,不发展新客户,人家注意到了,是会有防备的。你知道我每日辛劳工作精神压力有多大?那段时间,我白头发都多了好多。我也是豫州响当当的梁上君,有字号的,贪官污吏听老的号会吓得整夜睡不着觉的。可那时节,老每天都是和尿布为伍,屎坷垃为伴,苏家妹自己还是个小孩,啥忙都帮不上。唉,这要说起来一言难尽……”前面就觉得他率真,有什么说什么,现在觉得,他好像有点罗嗦,仿佛苏姑娘是这么说过的,估计作为职业操守,他应该是和办事躇的业主无甚情感和言语上的交流的。一个人憋得慌,找个能说话的人就得聊个小半个时辰。

    “你教了多少徒弟?”我觉得需要打断一下了,趁我还没被他绕晕,这些个不安定因素需要先做一些调查。

    “唉,哪能多教,这一个就够我受的,想来这女的带个孩,又没手艺,我其他也教不了,看她还算瘦小,你想想么。她那时才十四五岁,腿脚也灵便,手也巧。算一个可造之材,我就教她了呗。教着教着,她没出师,小羽又大了。唉,每日看着也不是个事,一起教呗。你别看他们是母,在我这门里,那就得算师姐师弟。喝喝。”他撸起了袖。仿佛要大干一场一般,露出一圈针状之物,赶紧又撸下去:“呃,捅锁卸闩的,关键时候还能举臂挨一剑。”

    天不知不觉就黑了,月光下依然能看到他吐沫星乱飞:“啊,想起来,我还得感谢大人您啊我徒弟学艺不精。出师不利。还靠着大人帮忙周全。后来,我想着还是想过一个人闯荡的日,他们跟着我也没出息,而且我住的那个地方方圆百里之内也没啥可偷的了。就劝他们跟着您,至少有碗没危险的饭吃,有碗安生的水喝。哎呀都说得有点渴了。等等,我在隔壁啥尚书曹的侍郎之类的官家偷的酒。藏在地板下了。您等等啊。”

    片刻搬出一个坛,摆开两个碗。斟上,端给我一碗:“来,风云侯,先喝,喝完继续聊。”

    那夜月光不错,他应该能看出我面容不善。

    “呃,又怎么了?”

    “隔壁家咋了?你为何要偷?”

    “呵,您知不道了吧?那小岁数不大,但看起来像个大官,周围那些个官们和他都是抢先点头哈腰的。”那也是,尚书台一天到晚和奏章诏书相伴,是有些实权的。

    “尚书台的侍郎好像是四百石,不算啥大官。”周围依然很清静,这些百石的小官们应该还在被折腾着。

    “那都给谷的话能活埋了我我在这得过活呀。在这住下当天,就每晚到处探视,看那个官坏,就向谁下手。就这货,我告诉你,风云侯,你是不知道,这几日晚上都看见他把一个大他不少的女人捆在榻上做那事,嘴都给堵上了。也就这种不知哪家权贵家的后生才干得出的畜生事,定是抢了哪家的媳妇在糟蹋呢。说不定过一阵玩腻了就抛弃了。所以,我每晚都会去探视一番,如果哪天晚上他要换女人了,我想着得救一下那个人。唉,说不定和苏小妹一样。”月色很好,但应该还没好到能让他看到我脸红。

    我基本清楚苏姑娘那套选择恶人的模式是从这个师傅这里学来的。

    “呃,你知道我名字了,不知能否问一下义士名讳?”我觉得需要打断一下了,天色已晚,晚上还有事情做。

    “我叫白明堂。”

    我很想说:不像。

    “隔壁那家,你一说我便知道情形了,他妻就是比他大许多。你别乱猜度人家了。”

    “哦,您不说,我怎么知道,他们又不说。”

    “你这不废话么,一个嘴不能言,另一个说什么,那个也答不了。自然不需说了。”

    “哎呀,是啊,达官贵人干这事还这么多花样。”这小似乎在恶意遐想道。

    我忽然感到背后寒气直冒。

    “你没去过我家吧?”

    “坊间就听说您在雒阳了,我找到了您的府邸,还去您府上过。不过里面似乎就住着一个小,有时候是两个,还有几个侍女,不知道您在哪间。就是时过后有不少老娘们到您门口去摸那个怪玩意叫什么来着,就那个独角的畜生。”

    “獬豸……”

    “别和我开玩笑了,我说的是那个石牲口,不是您。”

    “那个也叫獬豸。同音不同字而已。”我真是有些无可奈何。

    “哦,那她们摸它干嘛?”

    “你没打听么?”

    “哎呀,我去问过,这干人看见我转身就跑,还不停查身上物事,甚是可恶。要不是太丘公在上,我非把她们家搬空了。偷听,这干人又不聊这个,晚上摸几把就走,甚是怪异。”

    忽听得外面开始有马车碾压之声,拉着他赶紧出来,到我的车上,打了一下马,便挂下帘,与他在里面叙话。

    “咦,不需要人赶车么?”

    “老马识途,去什么地方要在外面赶,回去打一下,它明白的。”其实主要是为了别露脸。

    此下,我便把他接回我的府上。我其实还在考虑为何要把他接回来,但总觉得把他留在市井更危险。尤其是要是他脑发热,又来探我,晚上看我和银铃如何如何,让人想着便心发毛。

    这样如果他每日能见我,看到疲了,晚上他也就没兴趣再来了。

    当然首先需要引见给父亲一下,家里多一个人,最起码得解释一下,顺便还可以帮打听一下太丘公的几位公下落。为此,我不停向老白说明几个问题:第一,住我家,不用上房梁;第二,吃的找侍女要,不要去隔壁家查看后顺点回来;第三,不要夜里看人家夫妻行房;第四,就说他是我在豫州布的眼线。

    他表示同意,尤其是听说我那里有很多吃的,而且要就能有的时候,满脸喜悦之情。

    父亲还没到家。母亲是第一个见到老白的,母亲很有礼貌,也很端庄地凑近我耳边说道:这人为何怎么看都像个贼,这模样出去当斥候容易被盘查。

    老白问我老夫人和我耳语什么,为何面目如此奇怪?我说,她说我不该当面说这样的军国大事。

    老白很严肃的点了点头,他严肃的样有一种无耻的风采。

    银铃见到了这位,温柔关切,感动的老白当着银铃开始喊我们主公夫人。只是伊人瞅了个空与我耳语道:派斥候之事,为何睿从未提及?选此人去,岂非招摇过市。

    我努力显示听到的不是和老白有关的话,便仿佛在谈其他事情一样,点头岔开话题问秋鸾何处。进府后一直未见秋鸾,按她的性应是急切要与我问个仔细的。银铃说是吃了些安神的药,正午前便睡去了,这数日都未合眼,该好好休息一下,暂时不打扰为上。和银铃提起了簪的事,银铃似不太吃惊。又与我耳语几句,我点头,表示我也有此一猜。

    老白仿佛明白我们在讨论重要的军政要事,还和我说以后可以说他就是我一个新的下人,免令他人担心泄密。我认为那样太不尊重,至少要说是一位身负异才的白先生。此人立刻满意且得意。

    我们家那帮年轻人见到他很快就有了一个共同的疑问:这位白先生晚上住哪里?

    而且他们主动开始介绍东厢房宽敞无人,西厢房幽静空置。

    我想老白前面心境再好此刻也会有些不忿。

    不过很快他和众人包括我心情都好了起来:开饭了。

    众皆有其食,天下太平。

    注1:史载,灵帝间,太史上奏:“德星聚奎,其五百里内有贤人。”后查退隐的陈寔(字仲弓,因曾为太丘长,故号太丘)率孙与荀淑(荀爽之父,荀彧之祖父,荀攸之曾祖父)等人游于许昌西湖。汉灵帝便在许昌西湖建了“德星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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