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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百十五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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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百十五章 离别 (第3/3页)

,三个都还安定。

    银铃说要陪我去,我认为现在她不宜四周跑,没答应。

    当然为了让她安心,我换上了嬉皮笑脸的表情。

    到羌人营是得再次商议的,南边又湿又热和北面气候差距很大,他们能够选择去赵国定居。我能够让父亲给他们安排。

    不过他们商议一番,却说还是跟着我他们放心,只需没有人欺负,哪里都活得。

    我也没啥可说了,只说,到那里帮我养牛养马。不过马是战马,牛是耕牛。

    这干人倒无所谓,说只需有草场就行。

    这就是民心思定吧。

    他们以至对我三番五次来关怀他们未来生计,还经常送这送那表示感激,说以前那些地方小官都懒得去和他们这些小部落打交道,只会去和那些大部落把酒言欢。我这么大的官却这么善相与。

    我却并不开心,相反感到有些难受。哀我生民此岂非理所应当之事?

    那夜许久睡不着,枕着我胳膊的银铃明显很快就感觉出来了,便要陪我说话。

    我不想让烦心事缠着她,便提到小援的婚事,提起李家两位小姐。

    银铃说是好事。还叹说朱儁若是当初能早些和我等联姻,也不至于即将身死而国为他人所窃的地步了。还是皇甫将军感觉不对,很快便和老师联了姻,怕自己手下也有样学样。这等乱世,靠山是必须的。

    铃儿想得有理,我怎么没想到。

    因为我的睿没那么勾心斗角。刚才葛凉说的我也听见不少,其实说的对。以至铃儿不也是这样么?

    伊人竟自责起来。

    我对不起佩姐姐。因舍不得你,便不断没把事情真相告诉你,其实后来确实是想让你误解。以至你的种种举动,我都能估计。很多时候,我只是在等你,因我知道你会来。

    伊人以至哭出来了:铃是不是太自私了。

    “妻所为者,夫窃以为善之善也;若非如此,夫还能畅快如斯乎?”我见不得女人哭,尤其见不得银铃哭,所以立刻便要逗银铃笑:“其实未必尽如凉之言。今天下男凋敝,女众多,而女十五之前必须出嫁,否则便是五倍算赋。而天下未婚男与女相较甚少。故而有一男丁初长成便能娶妻;而女不嫁,便只能被罚空了家产,卖身没入豪门大户为奴,不再为藉。非智一人如此。你不也提过你的那些往日闺密友都在十四岁前后纷纷嫁了。你若不是岳父大人打通关节,不也必须早早出嫁,智便等不上铃了。我若不和你从小厮守,怕也是某年便忽然被父母定下娶了哪家闺女,到现在这个岁数,穷些,怕有一堆儿女了;富些,说不定都妻妾成群了。”

    银铃忽然搂紧我,咬着耳朵对我笑着喝道:不给

    我往常睡得都好,但这日睡着了也不安生。那天后半夜,孩又哭了,恍恍惚惚耳听得几个侍女开始哄着孩,便醒转了。银铃似乎也被吵醒,感觉我没睡,就提议让我去看看,说不定能安下心来。还说我自己都说过那年洛阳我寻她时数夜焦虑,也就是哄着亦悦才能睡去。

    我刚进屋,银铃也跟进来了。

    夜里还有些凉,衣服披好了么?

    不碍事,衣服都穿上了。伊人摆着袖,眼并没有什么困倦,可能她也没有什么睡意。

    几个孩们总算吃过东西,安静了些。但我不放心银铃,还是将自己披着的衣服加在银铃的身上。银铃倒也不推辞,只是看着我笑了笑。

    我接过了忻怡,银铃则早将亦忻抱过,秋鸾本就抱着雪晴。我便把其他婢女打发回去休息。原本还想让秋鸾也回去,她却说已经习惯了,自己没事,再哄睡熟些就回去。

    我其实分不太清这三个年纪相近的小孩,一样的胖嘟嘟的小脸,一样的可爱,也一样的可怜。

    还是银铃告诉我,如何分辨这三个,还说自己这几日没事便来哄她们。

    银铃仿佛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将亦忻悄然放在自己腿上。从袖取出一对很小的银质脚铃来,然后给亦忻的左脚上小心套上一个,又从我手换过忻怡,给忻怡右脚上收紧一个。

    “这对脚铃……”端详一番,心一动:“是不是你的银铃就是从这对银脚铃而来?”

    “恩,大人怕小孩丢,便用这个脚铃。说起来,我和我那个姐姐都只有乳名……不过我很小就不戴了,只是不断收在身边。”银铃忽然莞尔一笑:“小时候想给你戴的,不过你长得飞快,怕套上去,取不下来,就麻烦了。”

    我忽然贴近她耳边,“那么你那个失散的姐姐就应该有一对金脚铃了?”

    伊人看了看不远的秋鸾,轻声回道:“现在别聊这个了,回去再说。”

    “哦,睿。”伊人还是忽然想起一句话:“给忻怡换个名字吧?她是得跟我们回去吧?”

    “自然跟着我们回去,那就叫亦怡吧?”我点头道。

    “好吧。”

    秋鸾却忽然插了句话:“越侯大人,亦怡……这名字念起来有点绕口哦。”

    “没事的,他是孩的父亲,顺着他意吧。哦,秋鸾,你跟我们回越国,还是打算留在洛阳,还有你那众好姐妹如何安排,你们有打算了么?我回去好和公公婆婆说一声。”

    我没想到银铃忽然和秋鸾关系很好了似的。

    “此事……我去和姐妹们商量一下吧?”

    此后诸人无话,过一阵,几个孩都睡熟,将她们放回各自窝篮,我们便悄然离去了。

    当然睡回自己的床榻上。该问的该说的就还得继续。

    银铃首先提及,秋鸾已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我们二人过于亲昵不太好。

    我自然表示奇怪,银铃和秋鸾关系何时变得这么好了?

    秋鸾人很不错,对何人都亲和有礼,不骄不躁,很是有一股奇女的味道,让人不由得不敬重。而且她身世如此凄惨,还能明辨是非,没有暗害你,还能如此忠于职守……

    这秋鸾真是了不得,我再次被吓得坐起来:她那个事都告诉你了?

    嗯嗯嗯,躺下来吧……多大的人了,还一惊一乍的。

    伊人依然很安静:我当时总觉得她对你有点不同寻常,便有点防着她,她便主动来和我说这些事情。当时我也是吓了一跳,真没想到她会如此信任我……而且根据她说的故事,她的来历恐怕不同寻常。

    此话何解?

    掖庭令能将她特地从宫迁到别苑,最后还能调到你的司隶校尉府,而且能够随公公调派。这不该是他一个掖庭令能做主的。但她能如此开诚布公和我说那天行刺你的事情,而毫不避讳,明显是很信任我,自然不会在这里欺骗我。但这却又是为何呢?

    说起来,当时我也感到奇怪,不过,这些年奇怪的事情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件。

    倒也是……尤其是你。银铃笑了。

    我也笑了。

    第二日终究离开,让他们先行,我还需与故人道别。

    随身只带上了小援。

    上林苑里已经基本剩不下多少人,很多馆苑只见零星仆婢在打扫。

    那一对父女似乎去扶风府时就带走了所有行装,他们原本住的别馆早已经人去楼空。自然其他人也早已不在这里。

    大概我还心存着偶遇的希望,只是现实常不会如愿。

    此行我主要是要拜访实,这一别,不知何日再见了。而他必然还在,他还要在这里准备西北长史府的一切准备工作。

    看我们两个大男人,说着说着喟叹感伤起来,周玉忽然一言不发而起,纵身飞马而去。

    我猜她想要和银铃道个别。

    小援倒是安静地在我们身边。

    小援自然需引见给实兄(注1),说明来意,与他商量。实毫无反对意见,明显是对我很信任。只是说此事我必需和瓒叔商议一下,他只是两个妹妹的从兄。我点头,注释道至少需和她们的长兄说一下,如果你希望你妹妹嫁给周边某家,为你后盾,我也好得个准信,便不提这个念想了。

    实摇头,顺便加捶我胸口一拳:吾得一展拳脚,又得见亲人,已为一生之大幸,岂能够妹为质,为己谋私。况背后有玉,侧有汝父,已无大碍。嫁入你族便是希望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过上一辈。而且又不是嫁给你,以后舍妹也无需日日夜夜担惊受怕,亦算大幸。

    我咽了一口唾沫,其实本来真想啐他一口,不过在自己族侄面前不能有失风度:勿要凡事勾栏上我。

    也不知是谁,每次打仗都把自己弄个半死,没事还常挂个彩头。

    哼,有人不打仗胳膊还经常自己脱了。

    现在早被神医治好了,倒是有些人还需兽医抢救。

    那日我们二人忽一起嘻笑怒骂,忽一起相拥流泪,忽拳脚相加,忽击掌共舞。直到周玉红着眼睛回来,我们依旧在那里如此这般谈着过去、现在和未来种种。

    终到临别时分,实忽又拉我到地图前与我商议一事:睿,若条件可允。莫若劝令尊再突前一些,渡过河水(注:黄河)在阴山南麓筑城塞(注:黄河几字上面一横的位置),昔年孝武皇帝时所筑受降城以待匈奴,后汉匈几番进退于此,今已荒弃。然若在此一线重筑几座城塞,遥相呼应,实是对西北,东北二长史府最大之支持。

    我也看到了问题所在:哦,阴山与河水之间甚窄,若在此一线筑城,则鲜卑东西必难相顾,其东西各部欲合于一处,袭我大汉,则或需横跨阴山,或被迫北绕千里……此诚秒手也。

    实点头称是:然则此事颇为不易,孤悬河外,无险能够自保。粮草供给,兵员补充都颇不易。而且也极有可能会被东西两支鲜卑夹攻,实在凶险。能成则最好,不能成也切不可勉强。最多前几年助我一把,等我把我大汉的游牧骑兵锻炼出来,便不再怕他们的袭扰了。终究鲜卑数年之内难有起复,而大汉内乱之时怕已不远了。到那时,真只能全力为我大汉戡乱拖住外敌了。

    所有这些话并没有避开小援,以至于这个孩回去时,竟不断肃穆。

    直到上了官道,才忽然问我一句:我们大汉要有内乱了么?不是已经安定了么?这次还一起平乱呢

    从分封那刻起,此事已箭在弦上。

    那为何要分封诸侯?

    如果不分封,此刻应已天下大乱数月,鲜卑也怕早就乘机入侵。

    而且,我们借着错位的分封,稽由诸侯之手,算是差不多除掉了大汉百年来的一个恶疾——地方豪强和豪民势力。这句话我没说出来,我想这不是雄现在需要懂的。

    以至,我很希望他永远别懂。也希望他的孩们,我的孩们长大时,再也不需要懂这些东西,而那时大汉天下已重归正途。

    我希望这不仅仅是希望。

    时为初平二年三月之末,我二十岁,银铃二十三岁。如果非要说那天的感想,那就是天变得热起来了,夏天快到了。

    注1:前几章,我说过想要注个特殊的东西,这里我还是注了吧。正史里,射援是皇甫嵩的女婿。另:本书非历史,也非野史,越到后面越完全是虚构,只是对人物地理背景的借用,能够看做一种偷懒性投机取巧。大家能够理解成另一个平行时空可能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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