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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女使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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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一章 女使节 (第3/3页)



    其实当我自省吾身地时候。曾想到了真正原因:懒。办公之地离我就寝之地不足百步,可我仍想在自己睡地地方支开几案办公,实在是不便让我地那帮大臣们看着我的寝居,毕竟银铃佩儿也要睡在那里。我只能勉为其难到办公之地。累了便懒得回去,午就地歇息一会儿,饭都要她们送来。晚上不到睡觉。实在鼓不起**回去。

    当然有时候。作为一名年轻、健壮、普通、正常的男,总有想要行天地之弘义之时。便乘着这个出去。或者那个出去地时候,寻留下地一个。如小贼般遛回,赶紧履人伦之大节为先。再如做贼般回去办事,那也是有地。不过除非有结果,不能登于书简,遗作后史。

    纳兰霍兰都在前面左右厢房内居住,弓乙女原本是唯一住在越侯宫室之外地女官,为了表示尊重或避讳,她的邻居就很难定了。其实也是那帮粗老爷们大都不想住在一个蛮女旁边,邓茂倒是早就想了,却不好意思提出。最后还是波大哥拍案定地,住角落上,华容住她旁边,反正,华容虽然说是太医令,也还是个医生,就如太官令就是个宫内头号大厨加服侍小厮总头目一般。反正作为一个医者,自出生婴儿到耄耋老者,无论男女,华容通吃。恩,稍作修改一下,通治。所以,以他们的话说:华容还什么玩意没见过?住她边上自然无所谓了。

    正月诸各南蛮如骆越西瓯等部族来朝,朝内便商议着回访,带些赏赐,再带我们地一些安抚指令去。这选人上就麻烦了,阎柔和别人打交道多,因为毕竟以前他在北方,南方诸蛮他不熟。他派人四下打探,回来便报了这里女地位颇高,诸多部族以女为尊长之事。佩儿各种典章故事知道得也多,也说以前朝廷以原能说善辨之士以经典礼教去宣抚,却常有不平反乱的事情发生。

    张华和田缄也分别谏道,此地人重鬼神,重祭祀,轻伦理,轻礼教,以汉人之法,难行南人之治,宜用缓抚,不可苛制。

    参议之武将就波将军等几员上将,也大都不说什么,就老四说,那便以弓将军为使,安抚各地之南人可好。

    佩儿以为不可,说南人之间亦有仇怨,弓将军是里人,可能在里人那里还好,到其他部族便有麻烦,还会让那些族认为我们暗扶植里人。倒是波大司马听完大家议论纷纷,最后和张叔小声商量了一遍,由张叔说道:“重神贵巫,此医道不兴之故。莫若遣太医令为其族患疾者驱病,南人必敬之。再令一能言善辩之汉人女为使,逢女酋以其为正,逢男帅则以太医令为尊,备两套旌旗,巡行抚之。弓将军熟悉南人种种,以之为随行侍卫,未知可好?”

    众人皆言善,便如此令。

    这女便选的祝小姐。纳兰听到便说自己不行,说不过霍兰;霍兰称嗓还未痊愈,况自小饱读圣贤典籍,孰难看下南人种种蛮行,恐意气之起,必会误事。祝小姐倒是毛遂自荐,称自己承恩于我,未尝有报,况自己生于越地,那里越人尚鬼神,与南人倒有些相似,应可担任此职。

    银铃走的时候留下处置大事的办法。我不在时,需波才,张叔二人同时同意可请佩儿起用越侯印盖戳为行。

    于是这事就在我不知道地时候已经实行了。

    这一路故事便多了,华容和祝小姐走在一起,邓茂和弓乙女走在后面。邓茂是自己争取去的,说自己刚结婚老婆就跟着一个小白脸跑一圈越国了,很不吉利。自己安不下心。

    对此,我听到后还专门端详了华容一会儿,确实这小脸庞瘦削,而且白净得很,倒不枉邓茂称其为小白脸。

    这一路有华祝二人的故事就很有意思了,关键还带了个邓茂。用这个人的话来说:太他娘有意思了!

    我开始听说也觉得有意思,不过很久后才发现就是这一趟给我带来地好事或麻烦事多得一塌糊涂,也发现当年我知道这个故事的时候,还压根没想到其的一个问题。甚至我们整个越国小朝廷当时也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使团地问题。

    一个极为有意思地问题,或者可以称为漏洞。

    陈仓这边后边几天事情也非常有意思。

    我通常很是信任别人,用银铃的话说简直有些轻信别人。当然也有例外,尤其我熟悉地人。所以,对越国的事情,我想着没有交到老四手上后,就放心了。用那个小地方式。估计回去的时候告诉我,叛乱都平定了,所有叛乱者高过车轮地都杀了……

    这种平定还不如暂且置之不理,等我回去再说。

    又比如我带着满车犒劳想着英雄们该如何开心。直到我到了大家住的门口。一群人正聊得开心,看见我先跳出车外,众人相互通报着围了过来。问我箭伤如何。我正打算让他们把车内的东西搬下去。却看到屋内码得整整齐齐写着扶风醇三字的坛,非常像车内的那种。或者说完全一样的形制。

    然后,翼德兄很是仗义地告诉我城内就一家酒肆。昨日他们数十人一起去那酒肆畅饮,说酒很不错。只可惜酒肆小,不能尽去。所以今日大伙凑了钱,一大早便买了许多,用马驮来,还专留着等我来可以一同畅饮。

    于是,我拉开车帘,里面除了我地妻,就全是扶风醇。

    同一日,差不多同一时候,华容去探视了邓茂。据说这小前几日积食难消,华容开了些药给他,这会儿似乎药效起了作用,邓茂正要去解手,华容便说没事告退了。

    邓茂解完手,便来寻华容。华容正与祝小姐商量事情,只见邓茂过来,问询茂哥有什么事情。他说:越侯夫人说过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既然来了,俺就得往,不能“非礼”你。

    然后看着华容说:俺来了,你被俺“往”着了有什么事情么?

    华容当真有些哭笑不得,只得拉着邓茂到远处,问道:茂哥,我就是去看看你积食之症可有康复。一见你去解手,自然知道药起作用了。

    邓茂却忽然神神秘秘地说道:俺自然知晓。兄弟,俺要找你的意思就是那姑娘不错,你可以考虑考虑,虽然年岁可能比你大些,大些好啊!咱越侯哪个老婆不比他大几岁?既然有机会带她出来,回去就别丢给其他人了。其他俺不知道,就那个跟越侯去洛阳的**,那就是越国宫城里第一条色狼,常年流窜广信大街上的。

    众人与我出生入死,对我甚亲近,却对银铃甚为推崇恭敬。众人多在与银铃行礼,银铃依次还礼,也有主动去搬坛地,倒把我撂在一边。除了搬坛的,其他人如此,大概都是听说我的兵法见识皆习自她,再者也有几月尽破吴地数十处贼,一月荡平交州南海几十个叛乱城镇之事传播。故而众英雄恭谨应对,不敢有所轻慢,当然间也有例外地,只能说显然扶风醇地重要性也是不言而喻的。

    甚而众英雄铺开了架势,甚而嫌官婢手脚慢,亲自屈尊收拾出了一个屋,要与我们夫妻一起把盏叙礼。银铃赶紧推辞,实在推辞不了,还特意叮嘱我,说我肺受伤,不得饮酒。

    但是一般来说,叙礼总是假地,通常是作为把盏的理由地。这一点多看两眼翼德兄从搬坛开始就一直发光的双眼就能深刻体会。

    我“无可奈何”地笑着端起酒盏,与众位英雄相请,然后“勉为其难”地喝了下去。银铃也喝了一些,她是真正勉为其难地喝下去,并对我无可奈何地笑道:“得意了?终究还是让你喝上了。推都来不及帮你推。”

    **忽然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我乘机岔过话题,问他怎么受凉了。

    他说没有,嘴里却嘀咕了几句:“别又是茂哥嚼我地长短。”

    邓茂一阵冷不迭地喷嚏,用手捏着鼻对着红了脸的华容说道:“还有,兄弟。你给俺的药,除了让我拉稀,还会受风?”

    “没有啊?”华容拼命回忆,然后肯定地回答:“没有,除了泻药,也就一些克食之药。最多多拉两天,饿几日。”

    “俺感到了。”邓茂皱了皱眉头:“让俺婆娘给俺热点吃的,俺便先去了。”

    言毕立刻冲入路边草丛。

    祝小姐笑了,然后问了华容一个问题,那就是整个越国小朝廷忽略地问题。

    要说华容这孩平日里口齿也挺好的。这日回答这个问题却东一句西一句,最后学着佩儿来了一句:你以后见到他就知道了。

    祝小姐有些不安正待追问。忽然有人报信,只见迎面远远来了一小队南人,他们便是我们越国这个使团的第一站的迎接之人。

    华容立刻让队伍准备迎接。很快对方就到近处,只见领头的一头青牛上面坐着一个麻衣女,披发左衽涂额赤足。双耳悬环。手腕足踝皆佩镯。

    不待弓将军解释,祝小姐便直接说了:巫婆。

    弓将军在华容的帮助下。终于明白了这两个字地大概意思,于是惊讶点头。

    祝小姐只是笑笑:天下巫婆大都这个样。

    华容也笑了。看着刚从草丛捂着肚出来的邓茂,嘴却似乎开玩笑似的和祝小姐说道:此番便是你出去接应了。以后对方男使便我应,女使则祝小姐招呼……如果就是牛来了,那就茂哥你上?

    邓茂一声不吭,脸色铁青,忽然嘴角一抽,背身一弓,转身又进草丛了。

    “我开的方只需煎煮一次,只喝一碗便够了。”华容忽然感到问题严重了:“茂哥,你喝了多少?

    远处声音传来,慢慢变小:“俺觉得那药汤难得不苦,还酸酸甜甜的,便让俺婆娘多煮来喝了些。”

    祝小姐抿嘴看着华容低头叹息:“甘草是为了败火顺便让你不觉巴菽(即巴豆)之辛,山楂就为了让你克食,不过这两味凑一起,倒真酸酸甜甜……”

    “这酸酸甜甜的东西是什么?”小援也想充作大人般坐到正席上,被我撵开,最后只能坐到我后面,和银铃一起喝着我给他们带的特别供应:陈仓醪,也就是我在酒肆里喝的那种醪薄酒。

    “味道怎么样?”我明知故问。

    “还不错。”小援还是有些觉得不公平:“可孟起,韩德他们也喝的是扶风醇。”

    “我是你族叔,他们我管不着,你我能管。这地方本不宽敞,你不好就正座。还有,你这么大喝什么酒?”我承认自己颇喜欢作长辈的感觉。银铃也很有兴致地转身看着这个英武少年:“你便是射援?”

    听到银铃主动问他,小援甚是受宠若惊。赶紧一阵婶婶在上地礼数问候,更是引来银铃一阵赞誉。我心道不好,买酒时说是给英雄买的,我不打算喝。可喝酒之时又说不能不受别人之敬酒,银铃心对我正有怨气。此番很可能会要拿我以前不堪来做说头,以慰小援之心,顺便惩罚与我。

    眼看银铃就要说话,事情紧急,心便立刻有了主意。

    “援!尔且到面前坐好。”我大声说出,让周围英雄们都静了下来。我趁大家未静,先赶紧清了清嗓,以手拢嘴咳顺一口气。银铃非要说这就是酒造成,让我别喝,我则说是要准备说话。

    小援很是紧张,看着我和银铃窃窃私语,脸色古怪,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但还是依照我说的做了。

    “我曾应承此战后为汝取表字,此番君与众英雄齐力奋战于陈仓,保大汉平安。令兄字固,汝便称字雄(正史此人确实就以此为表字),众位英雄作见证,何如?”

    小援不知怎的眼睛都湿润了,拜谢与我。

    众英雄皆喝彩,齐赞雄之善。

    我以我盏满斟扶风醇递于他,笑着说:你可以喝了。

    心头忽然放下一块石头,和父亲那边地交代以及银铃泄密的危险都解决了。

    紧接着我说出了所有英雄的希望:今陛下遣吾妻为使前来,即铭吾等陈仓之战为社稷之功,智虽未奉诏书而来,却得幸与众英雄荣归矣!陛下圣明!

    最后一句稍有些应景,心有些惭愧。于是我还是诚挚地补了一句:不过走前,吾等还须先去祭拜一下不能归去之英烈,明日智为祭祝,诸位随吾同祭。

    第一家被访南人在邓茂还没有从草丛挣扎出来地便来到眼前。果然是位女祭祝----通常老百姓称地巫婆,带来了一通我们基本无法理解的礼祭仪式和她们女渠帅地欢迎。

    于是,祝小姐开始履行她的第一次使臣之责。

    其实如果第一家去地是男渠帅之寨或许会好很多,让她可以跟着华容有样学样。但是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没有如果地,当你事后说如果的时候,那一定是“不如果”发生了。这就是唯一的问题。也许本来不是唯一的问题,但是相比这个问题,其他完全不是问题。

    整个越国宫城里就这么一个一点都不了解我的人,而她却在代表我出使。

    天知道所有我还不知道的故事里,会有多少“有意思的”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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