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天灾人祸 (第3/3页)
他提示;赶紧移开目光看了一下父亲,父亲微微摇头示意不要再问
不过这么一问也有好处,皇上摆摆手让我们下去继续商议和谈之事,他要稍微睡一会儿
出来到远处,父亲倒没有先和我说话,而是好好松了一下领口,擦了一下汗,领着我们一直出了寝宫到思贤殿外回廊上时,在风雪声掩盖下才轻声慢慢地一边走一边说道:“此事暂时不能告诉皇上,但是也瞒不住多久,最好皇上知道的时候还能同时听到捷报但是这太难了现在我在想从哪里调出军队来平定,外八军散乱驻扎在三辅之地,召集已经有些麻烦,虎符还在皇上手里;内八军虽好聚集,虎符虽在我手,却全部驻扎在河南,如何能快调集军队,着实让我头疼本来为了防止外八军兵权外落,平生是非的,却未想出了这种事情,早知道混放一两个军也好惟今之际,看来还得从赵国调人过来,还得玉调动些兵马”
父亲下定了决心,便快步走去我却有了想法,自这日早晨开始,我就明白自己面临所为“危急关头”了,这从我脑里总有各种各样“大胆”的点就可以得到证明:“其实我们手上有一支最精锐的部队”
“在哪里?羽林军不好乱动的”
玉若有所思,正好我们三人从后面转入大殿,他轻轻和我说了一句,“你说的就在眼前?”
我点点头
他还说了一句:“我想我得回秦国一趟,可能好”
我面对着这支军队,心信心大增,“不用你回去了,够了”
“我想我还是得回去,还有其他事情”
随着玉头往前一抬示意,父亲和老师他们已经谈在了一处,孟德正说他们根据商议的看法,这伙人一无谋略章法,二无严明军纪,不足为虑,但宜平之陈仓固然是个粮仓,但是为了保这个关最大粮仓,其城防必然坚固之极,纵官军夺取也要颇费周章,他们只知其之粮,却看不到那道城墙,一味乱打,哪有这么简单而且这干人一路烧杀抢掠,完全是强盗的勾当,这等乱贼,亡无日矣
不过,自然,问题也出现了,怎么筹集军队,怎么去打
父亲显然想到了什么,转过来,看着我:“睿吾儿,你说的那支军队是哪支?”还特地又提醒了我一句,“没有圣旨,羽林军不能调动的”
“就在我们的面前”我笑着用手朝下面慢慢挥过:“这可是天下最精锐的部队”
上面的人都笑了,将所有诸侯的眼光吸引到上面上面的人都明白,下面的目前还都不明所以;同时上面的人也明白,必须迅让他们明所以
当然,当他们明白过来,而且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后,这支军队便由他们替我召集了一时间,发令应命之声此起彼伏,还需得父亲提醒他们小声一点,莫要惊动了皇上
不过父亲看我们都很有把握的样,还是把我拉到旁边,小声问我:现在大雪封路,你如何过去?你不要指望驿道会有人帮你扫干净了
还有一条路肯定没有封,不过儿还需要点运气
运气?
恩,您放心,儿需要的只是一点运气
下面的却需要耳语一下了
不过谁来负责总指挥却费了些工夫具体来说,有这么三个半人:我,孟德兄,实兄,至于那半个:我的老师
不是我不尊重我的恩师,我实在认为我的这位老师带兵上战事最前线实在是有些奇怪虽然我认为我的老师是无所不能的,但是仅限于朝堂课堂之内,说道上场厮杀却实在不令人放心,算老师半个我想大多数同学都会认为我多算了所以,他提出引起了其他所有的辅政卿包括他另外两位高徒的一致反对
我一直认为当时老师提出时这一刻一定不是他自己一个人,是一堆堆一坨坨亡命之徒如荆轲、要离、聂政等的英雄幽魂在那一刻一起附体,他绝不是一个人
老师想了想,依然如往常一样,恬淡地笑了笑,不再要求领兵出征于是他开始支持我;就当我以为我这回铁定成行时,父亲却开始支持孟德兄,说孟德兄打长途奔袭比我有经验实兄则成功的拉到了玉的友情支持不过我们四大辅政卿暂时一致对外,认为没有我们辅政的身份,不好对这些诸侯亲卫指手画脚
实兄最终站到了支持我的一面,孟德兄似乎感到了事情有些不妙,尤其是我叫了一声二哥,还提出我想到了一条最快去秦国的路以后我这二哥才一脸坏笑地立刻站到了我这边
孟德笑道说这太不公平但是耸耸肩膀也就算了,说道既然是我先想到了,就让我去了还和父亲商议如何对皇上保密的问题父亲认为,如果孟德去和宦官们讨论一下保密工作会比较保险,众人皆会心地笑了起来父亲还让实保持上林苑内一切照旧
皇上的女婿却和大家说他需要回去的原因,因为他感到如果贼势上几万――在秦国领内迁入的羌人绝无此数――可能还有或者将有一支特殊的力量参与其――米贼,所谓的五斗米教他虽已经招抚了那个张鲁,但是其教内有人认为没有给他们的教主足够的地位,很可能会乘机犯事,他现在不在国内,诸事不利,还是得回去一趟
众人都表示了同意,三位长辈商量了一下,就说让我和玉去太一山去安排,准备最后在那里的祭祀
玉问我最近的路是哪条,我说就是走太一山那里――绕往山后――后面就是我们当年救他去西凉的路他说大雪封山如何?我说,那就学当年我们打幕府山那样他不算很满意,但是还是点了点头,还说我骗取了他的信任
我只管让他放心,太一山是我大汉祭祀圣山,而且这次皇上来,肯定早早就有专人给他开好了道,不会让他走不通的他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我却私下摇摇头,怎么逢到紧要时候,你们脑袋都没有我好使了
我这便去准备,回去时雪已经很大,虽然一路明显有清扫过的痕迹,还是有些艰难常需上马下马回平乐馆路上,远远看到一辆车载着个布衣似的人艰难离去,不免令人好奇待我近前时,似乎还陷到了雪坑里,只见车轮转,不见车动
御者和乘客都只能下车来看如何解决正好我到,便下马顺手帮一下,这种粗人的活其实非常适合我,当下便帮他们推出了雪坑
二人这时才注意到我披风内的衣服,慌忙拜倒,御者跪伏于雪地不起,乘客口唤着我的封号,与我见礼一般来说,语言结构是这样的:不知加我的某一个封号加驾临,请恕礼数不周之罪或这如何使得之类通常我的封号会比较怪,不过也得看是谁叫所以,这位叫我辅政卿越侯大人的自然不是个普通的布衣
可惜,如果不是西边有事;我想我能帮他一把,但现在,只能让他先去了
不过,我还是让他随时准备应诏而出,现在就当休假了因为太史令这个位置不是谁都能当好的
他被贬的罪名是去年多补了日,导致今年二月还落雪
这个罪名有些怪,这种天灾不是人力能改变的不过朱大人承认,他确实多补了,其实只是想多几年不用补闰的这种偷懒的想法估计换作我也会如此,现在看来是会倒霉的
不过我想他丢官的原因是为了再招回太医令找一个替罪者据他说,在路上的时候,仲景大人曾数次建言皇上需如此如此,可不如此如此,皇上最后有些生气,说这就要仲春了,还会冷么最后便削了太医令的官,打回原籍了这次数落他便是违背四时,陷害了太医令,诏命重起张机为太医令,却罢了他朱建平的太史令
皇上自然是不能错的,那么错的总得有人,我安慰了他,让他歇息一阵,只说一切终将过去
想起他曾替我卜算过,说我二十有大厄,按说这也是个老实的人,比如这一年对于我看来就是如此了
待得太医令回来诊治好皇上的病,再想法让太史令回来就是了,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可惜有些事情就是那么不凑巧,后来很多事情的发生都出乎我们的意料
银铃在哪里都是我眼最美的风景,从小时候她帮我赶走恶犬开始我就这么认为,哪怕某一天端上一盆香喷喷的肉,我也不曾怀疑虽然理由不停变换,但是这一条从来没有变,比如这日在满天缟素伊人一袭白衣在路边,几乎与周围景色浑然一体,只是撑着的一把花伞有些醒目,可是我的目光依然在她身上,虽然有些耀眼
“你怎么回来了?”不过我没有让她回答,伞被抛在了廊下,人却被我拉走
回屋的路上,伊人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只是一起带着同一种欢笑声躲避着风雪我知道我不该耽误这个时间,但是我想告诉银铃没有问题,说不定还能得到很好的建议但是我还是估计错了,因为首先,她是深爱着我的妻
“听到外面马蹄声急,不时有往来,就知道出事了母亲似乎也感到了,就让我回来看看你,说怕要出事了怎么了?”银铃一边帮我拍去身上的雪,一边恢复平静地问
“嗯,进来”拉她进屋,闩上门,还拉到里屋:“西凉羌人作乱,不能让皇上知道,辅政们商议,让我领诸侯亲兵去平定”
“贼人……不少?”伊人捏着我的衣襟,努力平静地继续问我
“说有几万,估计是被打跑了的县令、县丞们怕担责任虚报的,我猜几千人便了不得了”我已经感到不妙了
“他们现在那里?”伊人尽力压抑着什么
“陈仓”我随口说道,亦在尽力保持轻松,不想让她过于担忧
“那他们可能甚至不止几万,因为陈仓是三辅重镇,兵多城高,外八军都有驻扎在那里的,贼人如果能到这里,一定……”伊人竭力保持冷静,却似乎已经有些支持不住
“我带着一支由各诸侯国最精锐亲卫组成的军队,而且我会从一条特殊的道路上过去”扶着已经啜泣在我怀里的妻,发觉勉力保持平静也已经有些困难:“没事,夫君仗打得是没有你多,可大多是恶战,且已身经百战了”
“可这次,你是要用几百,最多千余人,去打几万,甚至十几万”银铃开始有些不能自已,伊人流着泪,显得手足无措
“没事的,这种紧要关头,正是铃儿夫君的用武之地”我把她抱在怀,努力安慰她:“听,外面呜呜的风就是要帮我的”
“能不能让我来指挥?”当银铃似乎终于冷静下来,却给了我一个绝对不是冷静的想法
“不行”我虽然笑着,却不确定自己的笑容是否能让伊人宽心:“毕竟夫君才是辅政卿而且我要走一条特殊的路,将近三百里的连续奔袭”
“渭水?”
我点点头,这等事永远瞒不了银铃
“冰上积雪一般不会很厚,但是要确保冰冻得够厚如果不够厚,就别走间,岸两边一般冻得快……马蹄要防打滑……还要防着有些渡船津口会有人不时破冰……还有要算好去那里的时间,两地相距约二百三十里,渭水水道此段弯曲虽然不大,但大约也有二百五十里来去,若是奔袭,最好能在丑,寅两个时间赶到”
告别了不停叮嘱我的妻,带上**,告诉他,今日要带他去平反贼他很兴奋,我却冷冷地对他说,这次你可是要去杀人了,到时候,不能怕,不能慌他点点头,信心十足,我却还是心有些不安**和他认的妹道别,秋鸾让他小心,还让他一定要保护好我,他说自然我听着他们的言语则去和徐大人,宋道别,其实也是一种交待后事交待完今日出的事情,还要说明若吾不幸身去,越国之事该如何如何
总之,交待总比不交待好毕竟让徐大人向我恭恭敬敬行了大礼以示谨承吾命,并祝我旗开得胜;让我开心的是宋送我出来,让我一切小心
我其实很怕他责怪我,说我不让他先知道,他好帮我策算一番但是我觉得在上林苑这里他只是个客人,很多事情不是他所能知道,或所宜知道的
带着**和几个弓马娴熟的亲兵而去,心情完全无法平静第一次,我要用如此少的人马去冲击如此庞大的军队;也是第一次,我几乎要带领天下最强悍的一队精骑出战这都是让我心跳得身体都不自觉颤抖的理由
一切激动都在我回到思贤宫时消失了我平静得很,心情像去赴一个不是我做主宾的宴会般轻松,甚至有一丝兴奋和快乐
我对着地图言明我明天傍晚出发时,孟德兄他们觉得我出发晚了但当我指着渭水这条线,讲明我们抵达时间时,孟德击掌赞叹;当我将银铃叮嘱我的事情一一说出来的时候,老师都带上了一丝惊讶的表情;父亲因为早知道我的计划,所以一直带着欣喜和骄傲只最后对我说:这两日不要去见你母亲了,怕她担心,也怕你分心但是你需小心,老就你这么个儿,别逞匹夫之勇冲在最前面我口上自然诺诺,可心却道,真到那时,可能真是身不由己了
我再次见到玉时,赶紧偷偷告诉他,别走太一山,走泾水回去明日傍晚和我们一起出发,只要我们能走渭水,他便能走泾水他问我为什么第一次不和他这么说,我说他一定会告诉嫂嫂――一个连自己最大秘密都能告诉妻的人,没有道理不会把回家这件事情老实坦白玉说那是因为你嫂嫂口风好鄙人私下却不这么认为,此公主除了玉身份者最要紧的事情没有说出来,其他能泄密的都泄了正是基于此,我怕这个计策很快就会传开
他问我为什么我现在才说,我说银铃已经知道了,她保不齐也会告诉公主;但是银铃会言明利害关系,公主便能保守秘密;而你怕我那公主嫂嫂担心,必然不会说道其危险情势,那我那公主嫂嫂可能就只当谈资和人闲聊了
初平二年的第一个月是二月,我不知道这个日何时到的实曾和我说过,自光和年起,总是一年天灾一年**的交替,我只知道,从这一年一开始,我大汉就遇到了天灾**
但当时,我却希望这场雪不要停
那一年,我二十岁,江玮二十岁,李真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