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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君子不器 (第1/3页)
《天变》
第二卷天边
第一百十章君不器
皇上一挥手就止住了我,“越侯无需多言,朕知汝要说些什么(泡^书^^首^发^№)念尔还有忠孝之心,就当你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想,与朕退下去”
言毕在群臣扫视了一下,最后对着孟德兄说道:“魏公越侯身体不适,就烦劳爱卿去”
孟德兄立即领旨拜离我急急往后倒退几步,半身拦住孟德兄离去之势,再次跪伏从孟德兄那里看向皇上:“臣万死敬乞陛下开恩,容卑臣禀告”
孟德路过我身边停住,以手捏了捏我的肩膀,应该是示意我不可再说我使了大力却只是耸起肩膀少许,作势拦他,却是希望让他知道,这牵涉上千条人命,无论如何我必须再说
皇上哼了一声,竟要拂袖而去忽然父亲和老师双双出来,互相看了一眼,老师先往后一退,父亲朝老师稍一点头再转身拜伏开口:“有罪臣启奏,犬儿斗胆,但念其亦身处辅政之位,请陛下听完其言,再做定夺”
皇上眼睛仔细打量了父亲一阵,又看了看老师,我看到老师点了点头皇上总算似乎消了点气,又哼了一声走回来,坐了回去
“下面那个混帐东西给朕滚上来点,那么远朕怎么听你说话”语气明显缓和了些,不过这句算得上半开玩笑半骂人的话,却没有人在旁取笑.众诸侯规规矩矩相对而立,有看着我的,有我以为会看着我的;有低头看着地面的,有我怀疑低头看着地面的;有不知道看向哪里的,还有我确实不知道他们看向哪里的
三步一拜,五步一叩地到了原来自己的位置,再跪伏于地:“臣以为陛下不宜诛上林苑令、丞、尉三人之族自吾大汉重作于雒阳,各先帝皆极少巡幸上林苑,又省其若干闲职,复辟灞浐二水与蓝田以为农用由是上林之修缮资用大大减少,而上林之出悉归少府,致宫室有旧,苑围有损,湖沼水道亦有淤塞,实为无可藉用,非令等罪也,此其一;今天下初平,若因宫室之旧而问罪,恐令各处宫苑大兴修葺之事,靡费资财,此其二;时至正月,四方诸侯来朝,族与礼法不合,此其三”
其实理由和话都没有说完,但却不能说完,有些我却故意多加一句废话皇上应该明白比如我把宫室一干只说成有旧,有损,亦有淤塞这些,还有这个靡费资财代表着什么,以及无端端多一句诸侯来朝的意味
自然这旁边会有人认为我是个傻蛋;还有人会觉得,他出来说会比我说得漂亮很多,甚至能说多好几条
但唯一的区别:我敢出来说;而这些人——至少从目前来看——无人打算如此
而且我并非不能说得很漂亮,至少银铃说我的家信写得不错,虽然这两种写法应该有些不同
我得让大家觉得像是我说出来的——作为辅政卿,我第一次在朝内说很多话就是弹劾董重——然后被削为平民
以前我经常一言不发
我说得过于精明,怕绝大部分人都不信;说得过愚蠢,估计完全没有人信;说得过于老实,倒是会很多人信,但是对说服皇上却没有用处所以只得这般笨嘴拙舌,兼小心翼翼,且束手蹩脚,还拐弯抹角地说话,应该能让他们感觉话就是出自我,而且也能对皇上有所触动
“睿儿,你竟认为苑令等人无罪?”皇上似乎终于从我的话里咀嚼出点味道,语气夹杂了些愠怒但是在我的字后面加上一个儿,私下心情就安定了很多
“启禀陛下,此亦不然一则圣上巡幸,此等人竟毫无准备,其心当诛;二则擅自将苑土地分于亲族,私自占用宫室之地,其行亦当弃市示众”
“那你说该如何处置”皇上的声音轻松了起来,我却未尝能如此
“暂时收押,提请有司查办,核实罪行但需待秋后处置,以顺礼法坐其族徙之塞边,今我大汉各诸侯对外击鲜卑,拓疆域,可往迁之”
我故意咽了一下口水,作有些紧张拘束状,至少我小时面对某人紧张时会不自觉如此:“陛下免了臣属地三年的赋税,是故来时并未带什么贡奉路上总觉得不放心,便差人回去着人取来,愿为圣上修葺上林苑尽些绵薄之力”
我抬眼瞄到了父亲脸上微微的笑容,心下安定了些,皇上沉吟片刻,咳了一声:“算睿儿有些孝心,看在你送来的虎皮份上,便一发都准了你了”
其下,父亲老师依次出来,都表示愿意额外贡献,以供皇上重振上林苑自下这个说立刻命人自国取来,那个说自本家靠近此地的亲族先行借出前者要么过笨,要么过于聪明;后者要么过于聪明,要么过笨
其实,一句话臣立刻想法筹措,必不让皇上宫苑失修就行了,我觉得实诚点
当然确实有比我说得还漂亮的,但是大致意思差不多的,这种人位置就要稳妥很多了
比如鲁伯就是这样一位,看来这位老兄果然得祖上孔老夫传承
但是看了他样,想想他的领居们,又觉得他的位置怕没有那么稳妥
不过总之,这位父皇很高兴,接着问我还有什么事要说
“臣本受命执司迎驾之职,可现在落得这样,若不是博士祭酒卫大人为我依礼安排种种,臣怕也免不了死罪如此,卑臣如何还敢说什么,只是职责所在,不得不说此是为勿欺也,而犯之万忘圣上恕罪”
“嗯,那……卫祭酒何在?”
“呃……启奏陛下,卫大人因一路跋涉劳累,兼则帮我布置规划,本就有些沉疴,又复发了前几日已送去长安医治不过,他到了长安还给卑臣送来一份竹简,上书种种细节补漏”
“嗯……嗯,那就回去再封赏他还有你这浑小,居然下虎坑,杀朕的老虎你胆还真够大念汝也是一片孝心,还能记挂着朕最近身体不适,给朕送了虎皮来否则朕一来就将尔丢牢里去,反正你也适合呆在那里”这话一出,我心大定,皇上轻松地笑了,带着诸侯们也笑了
“朕派到你那边的贾琮给朕上了份奏章说他从谢沐一路到了广信,见政理修明,民皆安乐用了孔夫一句话,人其国,其教可知也没想到你一去就平了苍梧,南海,郁林之乱,这政务也没有拉下”
“启禀圣上,承蒙贾大人不吝褒赞其实臣至交州不及数月,欲至政令通达,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其所由来者,渐也”注1我顿了顿:“能有政务明晰通畅,万民安居乐业多是原苍梧太守徐征大人之功南海还是卑臣的平国夫人帮着平定的……其实臣确实没有做什么”
“嗯,嗯……嗯,银铃孩儿的本事朕是知道的听楚公说,你小时候就是她教的教得好还有越国的那位徐司徒,也该赏睿吾儿,自己去封赏他们朕就不管了不过你的岳父——那位水镜先生——看来是个贤士能人,什么时候睿吾儿需请来,朕也打算授他一个官职”
自然赶紧叩谢,这个事情就暂时告一段落
那日皇上早早去休息,辅政卿与思贤宫外馆待诏
与三位面带笑容的长辈相处,按说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不过这次三位长辈的笑容总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所以我只能陪着小心在旁侍应者,还让下面的侍者送上些葡萄酒
父亲看着我,一直就这么咧着嘴乐呵呵的,有时会帮我正一下衣服里外的领,以及腰带,还会忽然不言不语拍我两下老师依然是抿着嘴,似乎并没有一直看我,只是偶尔飘了一眼,便带着笑意看着窗外了孟德兄则喜欢上下打量我,有时会锁紧眉头,瘪着嘴,有时又会大声笑出来
不过,他们却都没有和我说话;而是三个人之间聊了起来,唯一值得庆幸抑或紧张的是聊的就是我
白辛苦了我们几个安排一场不过,这小总算开窍了居然这么搅和了一下,也算有些出息了
呃,睿在我等辅政也算别有一番风骨了,这可不是定国教的
唔,这便是银铃的功劳了?哎,可惜被睿抢回去了
哈哈,孟德休要让琪儿听见这话
呵呵,赵国长公主武艺可是非凡,孟德须小心哦
众人皆笑,于是我感到一丝转机
要不这样,我去拜见一下母亲?父亲、老师、姐夫先叙谈叙谈
你在这里给老呆着!待诏待诏,哪能让你说走就走,刚夸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旁边待着去
言毕,却还帮我正了正冠
赵公啊,您从我那里要走这么多人,什么时候也还我一些,我楚国缺人啊老师乐呵呵看着父亲的举动,发了话
那怕什么……等睿孩多了,让他们去师公那里受教……然后呢……就在那里为你做事,楚公觉得如何?父亲的眼神一直在我的冠上,只最后那句问话才转了过去
哦哟,那怎么行?先别说得等个十几年,就是再过十几年,我也没有精力带学生了现在都是在让我的学生在教了而且,学生一时也没有如睿,圣,玉这样的好苗了,哎……
楚公过谦了,君所授之徒,无一不是当世英杰若操有幸,能与弱冠之前便求学于先生,该是何等美事?可惜可惜
孟德过奖了定国也是走了很多弯路,才明白了些事理读万卷书,看来确实不如行万里路是故,睿当年要求去北方游历,我面上作忧虑不停叮嘱,心里却满心赞同
恩,犬儿是去过不少地方看来是需如此,我族后辈还是得出去好好历练历练若几年内有些好苗还能成些器,我让他们都去楚国先生要怎么用就怎么用,不喜欢的踢回给望,望亦决计也不会说什么
唉唉,赵公这话弟定国受不起,不过睿允允武,赵公着实好福气,弟亦从未想到睿能如此
哈哈,这小就是喜欢暴虎冯河,偏巧运道好些罢了哪能和满腹学问的能人贤士,能征惯战的大将相比
呃,岳父大人,睿可不是那些人可比的刚才楚公所言极是,睿贤弟能能武,绝非常人可比也岳父所举者,器也,国需之而用,曰:君不器睿,君也
我知道这句话,器者,东西也君不器者,即君不是个东西也这是我们襄阳书院开玩笑用过的,比如汝不器也,彼君兮之类就如曾在吴地用过的“佳人”即双倍土人一般要说年轻人闲了就是这样,什么好词不知怎么得罪了他们,很快就被曲解了,进而当做谈资笑料其实有时我也觉得这样不好,真希望我大汉的后辈孙们不会如我们这般过于无聊
当然,我相信孟德以及父亲老师不会如我们书院般如此无聊,会如此解释
所以,我能感受到自己有些脸红了
说听实贤侄说过了,说你早看出来了,他以为你会照着我们给你安排的做,好为你立威,我们也没有想到你给我们来这么一出
烦劳各尊长费心,但这未免太狠父亲,大臣们不会信儿能下得了这个手的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打仗不算少了,这事又不用你做只要你出来表奏一番,皇上到上林苑颁旨,你领旨行事,这事情就结了你怎么这点勇气都没有我们想着你在越国平了一阵乱,再回来的时候,群臣也会认为你有所不同了
父亲在上,可这毕竟是诛族,每家算起来可都是千余口,间无辜太多,儿实在下不了这个手
知道吾儿心软,其实为父本有一道奏章就是准备你领旨欲行后,再表奏将那些妻妾幼儿都罚入官为仆,以彰天恩德告诉你,这三个人族里也确实多是仗势欺人,横行无忌的,京兆尹,左冯翊检举这三家恶行的奏报,能堆一个屋汝以为父亲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人么?
儿臣不敢,儿臣知错了
不过,你今天这冒死直谏的话,别有一种宽厚仁德之风怕那些对你心存不屑的人该对你改观了些很多人都认为你只是小人得志,现在,怕都要改个念想了,尊敬于你了
前一次儿冲撞董重,被贬,都没有让他们对儿有所改观么?
睿不知道民间传言么?
不知……什么传言
民间传言你是皇后在民间的私,故而为之
哎哎,赵公这话可说不得
岳父大人,您怎么还信这个?
我信?哈哈,我自然不信,睿和长公主同年同月,你让谁信?不过,群臣之有愿意信的这事得怪你,楚公,你把睿捧那么高,偏他运道好,什么机遇都让他碰上了,睿这一路往上得太顺了偏巧皇后还真的喜欢睿,简直有些宠了,这就麻烦了有时候,传得多了,就什么话都有人当真了偏巧,这次睿一来就和我一样支持立大皇为储君,听有些人告诉我,这几日又有些风言风语了
哎哟,怎么怪到定国头上了……呃,酒送上来
老师笑着对外面有些迟疑婢女说,算是打断了一阵谈话
父亲说他以前在上阖喝过,不过这次的要比他以前喝得香甜很多老师说他曾游历至敦煌,未能深入西域,不过葡萄酒倒是喝过些,这里的葡萄酒却不如那里葡萄酒醇厚;孟德兄却是第一次喝,自然赞不绝口
品评一番酒,不出意料,三位又开始说起其它事情来这就是我讨厌政治的地方,言语,总是提到了很多顾忌,种种不堪之事,原来天下有了他们三位,还是不行不过他们提到那三族,流徙至云公卢大人的地盘,算作一种补偿还有,这些钱只会拨出部分稍微修缮一下上林宫室,绝大部分还是要拨到少府以供皇上花用
我在他们三位面前通常不说什么话,除非他们问我
睿啊,得提醒你一句
老师请讲
你答应川人五年内攻董,你打算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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