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银铃归来 (第3/3页)
提比较好。
广信的天总是喜欢阴沉沉的,合着时常的小雨蒙蒙地笼上一层薄雾,这就是这里每日清晨的景象。我起身,去练武,心满是各种各样的问题。昨天晚上做了恶梦,愕然惊醒的时候,身边却是空空无人,所谓坐享齐人之福的人享受的清静便是这般吧。以后如何我还不得而知,便如梦从万丈深渊落下,最难受的却是下坠的时分。
华容那日早晨见我,说我有心病,我点头,他没给我治,我也知道他治不了。
早晨银铃也在朝廷里坐着,众人倒没什么意见,很是自然,司徒徐征还道了数声礼,立刻整个朝廷就乱了,那帮人也学上了。这倒是,谁让我让徐征当司徒,这教化之事,本就是他的,只是课堂的情况有些糟糕。拜倒的人,连冠甩飞的都有,我就拾了一个,放在案上,指指队列,头上明显少了一块的那位:“散朝来拿,为何每次事都有你?”
众人笑了,学礼仪的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早朝上银铃将一路情况说明,果真一路顺利,屡战屡捷,当下自然赏了老四,再次宣布他左司马的官职,授了才赶制印绶。这一点只有一个人有异议,不过不是针对老四的。
“夫人怎搞?不搞个位置?”邓茂跪起身,忽然看见对面徐征,咽了口口水,加上了一句:“启禀越侯?”
立时听到后面人轻声提醒:“茂哥,是启奏。”
不过再如何没关系,其实我在等这句话,不过听完,我还是要去问问意见,至少形式上要问问:“司徒大人,监察史大人,你们意见如何?”
“老臣以为可以。”张叔低眼瞄着我偷笑。
“越侯夫人果然名不虚传,久闻夫人匹马平吴,虽然有祖制言及内室不能干政,但既然此处不是洛阳的天朝廷,便不应受此局限,微臣以为可以。”这处答应了,便没事了,当下加我自己的夫人为散议大夫,千石。我知道这官职低了,有些对不住,但这样能够稳住一些人的心,这就是我需要的结果。
“张何这个人到底如何?”这是我第三次问了,前两次这人总是推托掉,这次我想此人没有什么借口了。
“禀越侯!”她倒有礼,不过这如果是在朝堂上也就算了,偏巧这是午后的府衙内专供以前的官员歇息的养心舍。此刻还就我们两个,姿势还是平躺的,这话就很不得体了。不过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她的脸部表情可以表明她是故意的,而下面她打算如此继续下去,这就有些肆意了。
“臣见南海番禺一带气候宜人,稻可两季,农田水利井井有条,官员冬日月令一丝不苟。虽四遭有乱,然其城民心不乱,饮食起居一应旧日。”
“这么说……”我的一只手游走在她的下颌和腰腹之间:“张何有些治事的能力了,不过你只说了番禺,其他地方呢?”
“这位主上,你在做什么?”她无可奈何地斜眼看我,因为我另一只手箍着她的双手。
“我最近在学些医学,正习练切脉之术。”我也开始一本正经,当然只限于脸部。
“有你这么把脉的么?”她的眼睛盯着我在她胸脯上作切脉状的手。
“此处为我儿女初时饮食之所,吾自当悉心关照为好。”
“哎!”她摇头了:“我总觉得他有些过于重视政绩,而且厚此薄彼,上面下来人监察,大多只会看看该郡治所四周,然后四处游览一番便回去交差。这样视察张何自然能得褒奖,不过他一直没有升官,开始倒真是令我奇怪,但细想想,天下分州,州下分郡县,州刺史百石,郡太守两千石,朝内两千石便是卿之官之享,然伴君似虎,如果不能为州牧,倒真远不如为一郡之守来得快活。张何和这里的徐征倒真是能做官的人,还有一个士燮也似这般。”
我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南海有一个叫董正的人(见于《广西通志》,作者注),民间皆以为至贤至孝,张何三举而不应。我寻访找到过他,是个很不错的人才,却有些孤傲,言语之颇看不起张何之人,言其不以民为意,惟官仕为重,不恤民情,不查地理,举全州之力,只治番禺之地,今虽暂定,然早晚南海必再乱也。”
“如果果如银铃所说,张何之人确实不怎的。”我撇了撇嘴,“只能当个百里的县官,不能当郡守……嗯,我马上把他调上来,到我的身边,给他个大些的官,看着他做事。把那里交给……谁去好呢?你带来的那个桑椹怎么样?”
“什么桑椹,商升,东冶的侯官长,弃官跟着我们过来的,还有那个张雅,詹疆都是。”
“啊,弃官?他怎么不留在那里了?”我非常惊讶。
“孙坚请吴候令开拓吴地江南之所,即吴地之南,会稽郡南,故东越,闽越人之地,那里山峦叠嶂,水路纷杂,平地绝少,且多半未经垦辟,千里之地,只有东冶一县。孙坚此人,夫君也打过交道,你觉得此人可能久甘为人下么?”银铃见我摇头,点头说道:“他自然寻衅更换他所辖下东冶之官,代之以自己的亲信,那些官吏,明白事理的自己上书辞官免得受辱,不明白的便被冠以种种过失赶了出去,同时大兴赋税,以供垦辟之用及军资补给。商升是个平民拔举的,一步步到了今天的位置的,为人忠厚,处事公允,民望颇高,孙坚没有动他,但他为民请愿,也被斥回;商升是个直脾气,带着他手下张雅詹疆,和着此间闽越人也够血气,就打算造反了。最后被我说动带着一干不愿留在那里的,一起过来,说是八千越军,其实还有上万的眷属留在南海了。”
“哎呦,这事……那岳父和老家那些越人怎么办?孙坚垦荒,会不会对他们有所……”
“我留下了话,出事便过来。”
“现在感觉到这个越人女婿的好了吧,你有没有什么感恩的想法啊?”我大拇指朝自己一指,作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当然这幅样不能做得太久,否则便有很大的危险,所以,我赶紧抛出一个事情转移话题:“银铃,有一个事情,你该知道,你知不知道这里的大牢里有什么问题么?”
“什么问题?”伊人果真停止行凶的企图,停下了手。
“我得去查查。”她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还向我要了人手,打算彻底查一下根由,有了她出马,我一身轻松。
翻开怀地图,打开看了一番自己的国土,我胸豪气顿生,“明年夏天平定全州,还有……两年内,我要把珠崖州(海南岛,初即为汉领土,后因里人不堪汉吏压迫,东汉时撤,作者注)收回来!”
话锋一转,让我自己回头想想这些事情,最终淡淡地说:“我要去看看这个叫董正的人,还要去拜访士燮,不管现在,我还是装傻吧。”
事情有赶巧的,我刚刚接来了我的妻,安顿下越人的军队,就这天,我接到了从会稽来的一扎信简,孙坚写来的。信处处以臣自居,只是谈及边境往来关防事宜,极尽恭敬谦逊。心暗骂,撇开朱俊和我套近乎,怕没有什么好事,口却不断对来使称善,还问孙大人可好。闻听孙坚添了一名皎,便让纳兰去准备些礼品道贺,也是客气得紧,心却把自己骂了一通。
对孙坚,我虽已没有恶感,却也一直没什么好感。而且我感觉,会稽南海之间的边境上迟早出事。只是我现在无力顾及,而且朱俊大人在便出不了大事,忽然我感到些不安,想到那天在盐渎的夜里的梦,忽然有些不寒而栗。
广信很喜欢雾蒙蒙,不过这里的天气要比襄阳老家暖和,但闲坐时,骨里却能透出一种冷劲,想歇下来的时候,便只能骑骑马,到处溜,这时周围雾气便自有一番情趣,我不喜欢打扰别人,所以我都是在宫城里跑,随意常常我会在雾听到笑声,马蹄声,然后才会看到很多熟人的身影最终才看到这些欢快的人们,尤其是小南,邓茂,我注意到这两个人,是因为不仅是这两个人一向大声惯了,而且我注意到那件原本属于小南衣服,现在已经穿在邓茂身上了。
本地人说交州分三块南北,这里算。不知道南北会如何,我不介意,不过母亲有些介意,最终,她离开了,以天气的理由,不过,我觉得她是不放心老爹。
初平元年腊月十一,圣旨到,说盐铁官将到。三天后,朝廷里的盐铁官终于到任,这本来是件大事,而且我居然一下就记住了他的名字:贾琮。(正史,平元年为交趾刺史,作者注)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慢待他了,原因是袖刚刚加急赶送的卷帛上的事情:郁林北部雪灾!
这一天,我好像要十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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