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广信冬月 (第3/3页)
些话。
“你死了?”我忽然笑了,但继续看着天。
“是。”“死人”回答着。
“儿刚出生吧?”
“是,才三个月。”
“你怎么死的?”
“沉船而溺水。”
“噢,真可怜的老爹。”我很认真地看着她,这回,她笑了。
“我这里有个詹士的女官叫纳兰,你先做她的副手,委屈一下。哦,你现在叫什么?”
“夫人把我带来,本就是来服侍世的。既然她叫纳兰,我便叫霍兰吧。”
“嗯,那以后得叫我主公了,别世世的,显得我和一般市斤恶少似的。”我一挥手挥停了说话,把注意力重新放到窗外面的大街上。
门前的街道东西相向,东面一直通到宫城根下。宫城的上面是新筑的红色,下面则褪了些,还有些坑坑洼洼的,明明暗暗如同脸上长满了痘痘的小孩,像前几天早上的陈武,陈武当时以为自己怎么了,作为过来人的我告诉他,这是很正常的,几年前我也长过,后来去了一趟北面回来就没了。这样劝他的的结果是他也想去趟北面,当然我笑着否决了他的提议。现在想着这事却想起了早上的天上的木鸢,当年北去的我,随着夏日的南风,就带着无知无谓的心境,如只木鸢直飞到极北之地,当时完全没有想过什么后果。现在想想,当年抛却一切北上真是太冒失了,不过运气不错,而且仿佛真的如木鸢般也有一根绳牵住我,飞得再远也能最终把我牵回她的身边。想到这里,我很感兴趣地往外多探了探身,还想看看天上有没有早晨的那只木鸢。
它还在,远远的,高高的在天上。小时候银铃曾带我去放过木鸢,那是一个春日的下午,我带着那只木鸢在田野里疯跑,兴奋异常――不过最终也没有放上去。银铃就要厉害很多,她几乎没有跑,只是逆着风扯了扯线,那只木鸢就飞上了天,银铃还教我如何扯线,后来就变成了我在放,开心极了,那日放了很久,很是尽兴,直到黄昏才收了下来。不知道这只木鸢的主人如何吃的午饭。
天渐渐地黑了。木鸢的主人终于要收线了,意犹未尽的木鸢在天上转着最后的圈圈,但还是最终消失在宫城城头之上。看来,似乎是宫城里的人在宫城上放的,联想到早上的情况,应该是那三个小的可能居多。
思绪在这里停止,正事来了,当我忽然瞥到旁边的一个大胡的人在我这里作揖等候时,只能赶紧转过来,故作不满地说道:“不要鬼鬼祟祟地忽然出现,好不好?”
“禀主公。”“他”很有礼地作揖,并不为我所动,平静地说道:“属下可以告退了么?”
“辛苦你了,回来告诉我什么情况。”我笑了。
一个时辰后,我几近怒不可遏地骑马冲了回去,到自家门口,撇下马,坐在大堂门口,大声喊道:“来人!”
不过等人到我的眼前的时候,我又改了主意,“你下去吧。”
他肯定心怀纳闷,前一刻怒火冲天的我怎么忽然变了。其实我也说不清,但是这也许就是政治,至少我知道这个。
第二日一早,我便去练武,纳颜远远看着,没敢上前,以后他告诉我,那日早上我“凶神恶煞”的。所以当我脸色平淡地坐在大厅里,照常处理所有事情的时候,我注意到纳颜脸部表情不自然,当然另一个人也不自然,但是我暂时不找他。相关事情,我没有提。
午,母亲问我昨日为何没有回来吃晚饭,佩儿知道昨日我回来是一张臭脸,明里问我,实则给我通风报信,就问道,昨日那人是那位大人派来向你报告,而且听完那人话我便一言不发走了。看起来似乎她昨晚就是这么替我掩饰的。我提到了赵得利,母亲没说其他,只说着人名字不错,很实用。
我笑了,难得笑了。在餐桌上终于见到了孔明,小胖瘦了些,据说是用功用的,看着我看他,他还笑笑。因为那个黄老师和他的黄毛丫头也在席间,问询之下,提到孔明这段时间心情似乎颇不是“非常好”,不怎么见笑,但是功课不错。据一个无聊的某人带着些许恶心地猜测,可能最近孔明和他的女同学过从甚密,必须注明,这个某人就是我。
昨日果然是那三个小跑宫城城墙上去放风筝,后来又多了孔明和他的女同学,想到这里,就想发个抖。
饭桌上有谈到我的事情,不过又不是我的事情,这事说来话长,但还是展不开来讲。说一行人在新野驿站歇息,却听得墙外一个说唱的聒噪,正打算找人去赶走他,却听那人在说我的事情。
我心里还在暗忖是什么人传我的什么事情。
却听得母亲却顿下来问我:“儿啊,你可曾和什么说唱的人称兄道弟么?”
“应该有吧?”总觉得自己和人称兄道弟真的不是一两次了,赶上自己记性不是很好,真的说不准。至少孙玉海我就和他称兄道弟过,不过说成称姐道弟似乎更好。
“吾儿以后不可如此肆意。”可母亲并没有责怪我的意思,她还笑了。
可以作为解释的是那个说唱的那天的主题内容是“我”搭救一对义贼母的故事,“我”还和他一起吃了顿饭。当然故事是真的,但是整个事情过程从他嘴里出来就完全不是那回事了。我知道,小羽母知道,他并不知道,但他让大家认为他知道。原本我会非常惊诧,但是现在一切只是如此的自然,因为当提到一个和我一起吃过饭的说唱的,我就能他是如何编造这些大家喜欢听的故事的,或许用创造更好。
因为是夸奖我的,所以母亲没有找人赶走他,甚而自己在墙这边静静地听完,还让人去给打了赏。母亲的脸上洋溢着幸福,我的心里也一样,看来有时候情绪会被传递,只是希望传递的是好的,至少要和昨天晚上霍兰给我带来的不一样。
这件事没结束之前,银铃和北海他们就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其实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但是,我清楚地记得这个人是因为她是跟着我的这支妻族人第一批到的,甚而早于银铃和老四。
冬月最后的几天,趁着几日的东北风,一批各种样式的船一起借风逆流而上挤到了广信城外的泊口。城楼上的人早早看到,飞也似地跑来报信,兴奋的我自然带着一群人去往迎接,那天泊口极是热闹,除了我们和归来的士兵,还有不少看热闹的百姓。随着韩暹套着像模像样地一身不知从哪弄来的铁铠站到我面前,我就看到了后面一个不寻常的地方。
“越侯,夫人从吴国带来的,她没有照您的命令去做,这是她给您的信。”他扒拉下头盔,喘着大气说道:“狗娘养的终于回来了。”
我背后没敢带徐征,所以我能比较轻松地听完他这句抱怨,继续朝那个地方瞄了几眼,立时扯开了木简上的带,信内容很多,字却寥寥数语。一看完,我回身便找相关之人,很快便加了一句,“**,快去找华容,快快……傻小,别只顾跑……骑马去啊!”
这是一个静静躺在厚厚垫褥上的女人,面色苍白,颧骨上隐有乌青,似乎熟睡,却双眉紧锁,牙叩下唇,手捏被角,似乎受着很重的伤痛折磨。她姓祝,或许就是阎嫂的同族;她为何会这样;银铃为什么要带她来广信;我都不知道。我只能打开竹简,再看一次,记住她的名字:祝英台。
作者注: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时代一般定于东晋,其故事传说梁山伯的原型有些民俗研究者认为是在东汉的一个低级官吏,因为有人在古会稽的县志找到了一个叫梁山伯的人,而且有人研究,祝英台这个人的原型比梁山伯晚了近一百年,是一个劫富济贫的女任侠;书阎嫂的原型是研究民俗学的,我在她收集的民间故事曾看到这样一个故事,本书借用民间传说的内容,给这个国最著名的爱情故事定一个《天变》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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