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西行 (第2/3页)
一样。那里离任何一个镇都有十几里远,大水后,那里一片荒芜,只有杂草。在那里的只会有我的熟人,只是不知道是哪几个。
于是半个时辰后,当小南在惊惊咋咋地叫,北海在那里愣着笑时,我却已经直接马踏入乡勇阵,找人叙话。
“乡勇们。”下面便是一片笑声,我继续道:“你们的头是谁?”
“大头还是小头。”又是一片哄笑。
“不瞒您说,大头太大,小头又太小。”哄笑更大了。
“那大头留着,小头割掉。”我不动声色地回答,立刻几乎可以把这里夷平的笑声把两个人卷了出来。
“这是陈大人给您的。”一个操鄂焕声音的人立刻凑近递了一卷帛给我,随即火把也递了过来,让我确信这个人就是他,也可以看手的帛书。此外宋玉东也带着笑出现了:“我们刚回来,在江陵派人去报告陈梁大人,结果等我们回襄阳走到半路,他一张帛书便让我们来这里了。”
“这里多少人?”我一面展开帛,一面问他们。
“一百个,按陈大人要求,都是最棒的。”鄂焕拍了下胸脯,向我展示了一下他身后的兄弟,满面的红光。
帛不大,上面的字也就这几个:“能与尔者,尽与尔矣。”下署名:“绍貂。”
我立刻把帛卷上火把,片刻它便把这里映得通红,将一个个带着笑的纯朴无欺的红脸膛显露出来。好兄弟们,我必须要把所有的人带回来,我咬牙发誓道。我还朝襄阳的方向又抱拳躬礼,陈哥想的真周到。想想他们同行的那帮人,若把**调来,难保不出事,周昕新来,陈哥难免不放心,不过这个人来到还是能帮上忙的。不过,也许这次应该带上羽儿和他娘的,不过我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回来后我就没见过他们,而且当时我也不知道陈哥会有这一手。
待残帛烧尽,周围稍暗,让众人稍事休息,我与他们到稍远处便开始商计起来,我把事情说明,他们便讨论开了。不过在他们各执己见,如北海的自宛城、冠军、城直接分股入关洛阳集之法,及鄂焕翻山越岭遇水搭桥之计,甚而有小南冒充匈奴人冲杀入关之式时。宋玉东却忽然决定卜上一卦,堪其吉凶。这结果倒当真有趣,却与我想得一样。
“今向北。”宋玉东在火光下看着卦象,周围正自互相讨论之,贞言曰:“大凶。”
“今向东。”宋玉东在火光下继续看着卦象,周围却没了声音,贞言曰:“凶。”
“今向西。”小南在火光下看着卦象,周围依旧没有声音,但是宋玉东有:“你把你的脑袋移开点,哦,半吉。”
“今向南呢?”小南好奇地问,合上一堆脑袋在火光下等着出卦象,周围仍然没有声音,但我有:“大吉。”
“果然是大吉。”宋点头。
“大哥,您在外面,怎么知道的?”
“洛阳在北面,我们向南走,等到即便玉兄老死,我们都到不了洛阳,当然是大吉。”对这种傻问题,我甚而有些惬意地伸着懒腰说道。
众皆笑:“今往何处而去?”
“向西,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你们都没见过,但应该听说过的人,相对来说这条路也最吉利了。”我笑道,马已自不老实地带着我到处乱窜了。
“可洛阳在北,我们往西,那玉兄怎么办呢?”
“既然老师说只有我能救,还让我知道,便是他定能拖到我去。”我叹了口气,这个是我想好了的:“我急也没有用,为了成功进去,还要平安回来,我需要两个地方的人帮忙。没关系,离秋天还有二十天,还来得及。”
“哪两个地方?”北海带着一脸的疑问,“一个是轻的族人那边吧?好像在西凉。”
我点点头,顺便看看四周情况。
“还有一个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还有人问和这秋天有什么关系,我刚看了看他,他就被他大义凛然的姐夫揍了一巴掌,训了一句小孩不要乱问;不过后来他姐夫也偷偷问我这个问题,又被我大义凛然地揍了一巴掌。后来我自己也问了自己这个问题,想想,呵呵一笑,又打了小南一巴掌,小南不明所以,但我明所以,但是我没说:他靠我最近,随手能打到。
我相信会防着我们的大有人在,他们也必然会找人看着我们,既要救人,又要防止他们抓我们的把柄。所以,我已经在考虑如何进洛阳,以及如何出去的同时,还要想好这一路未进关内前的路线。先往西行显然是目前来说最好的。
襄水之北的夏夜又热又干。因为路长,我们决定,其实也不得不逢到过河便喝水休息一下。一声令下,很多人便都脱得赤条条地拉着马往水里钻,一声唿哨,便也不擦身体,冲了出来,上马再走。往复几次,以致刚听到水声,有人便开始脱衣服了,甚而还有一直只穿裤衩的。休息时,便连人带马扎到水里,好好凉快一下,不管渴不渴,都想喝一些水。在水时,有些人甚而都抽筋了。我想定是这番累苦了这些刚回来的兄弟们,总是疲劳不堪,所以体力不济而致。不过询问之下,他们却说没什么,说最后都是坐船的,还在江陵整休了一日,无甚关系,这症候估计是浑身太热了,进水一冷,给激地抽筋了。听口音发现其有明孜的,让我心紧了一番,心更是决意要将所有的人带回来。
天慢慢亮了起来,周围没有雾,我们都毫无遮蔽地暴露在旷野,仿佛一阵风都能把我们所有的人卷走,之于天上,不再回来。其时真的有风,风就从前面吹来,带着青灰色――那是黎明山的颜色,飘入眼帘的也只有这种颜色。更远的是暗蓝色的天幕,两边没有什么农田,如果有,也是荒田,否则现在绝不是一片空旷的原野,只有阡陌纵横隐隐交通于其间,此刻的农夫们大多在南边工地上负着徭役,或者光和七年被董卓给当黄巾军屠杀光了。这算什么事情,我嘴里忽然大骂道。不过一路马蹄,没有人注意到我在说什么。
很多人真是怪,偏喜欢什么乱世英雄,壮烈寄怀,叱咤风云,纵横捭阖云云。岂知乱世英雄背后,何曾不是千里白骨,血流成河,老百姓能得多少好处,兴亡更替,风光的是公侯,悲戚的是百姓,羡慕什么?其实即便没有战事,逢上天灾老百姓已经不堪重负,何况这几年一直没有消停!也许便是那句:只要事不关己,管他多少无辜颠沛流离。且问,俟乱世降临,看你如何神气!
我认为真正的英雄孕于平时,或拔于民族危亡之刻,而非为个人私欲的而起的内祸之事,我必须更正刚刚自己想法的偏激,李广卫青霍去病仍是我大汉真正的民族英雄。而我自己的生身父亲也是个真正英雄,他正直无私,刚正不阿,曾令贪官污吏闻风丧胆,而及至故去,百姓泣如丧父。试想当年父亲登高一呼之时,当真英雄年少,风姿勃发。可我手上沾的全是我大汉人之血,未能为一地百姓带去安逸富足之日,却枉被人称为英雄,此羞难堪,无颜面对泉下生父,惭愧惭愧。
只能摇摇头,说归说,终究还是很多人喜欢这个调调,即便自己,小的时候不是也沉迷卫青霍去病之业绩,也想着匈奴再度南侵,自己投笔从戎,作一番大事迹么?现在我能想着点老百姓,多半是银铃的功绩,也不知银铃现在在哪里,赶紧打消自己的儿女思情。思来想去之间,我觉着还是当年萧何曹参两位丞相做得好:“无为”。
若真为老百姓好,真如当年那样,体恤民力,无为之治便是了,还需做什么?还不如在家和老婆好好过日,想着又想笑,便又笑了出来。
思虑间,风有了金色,红色,眼前有了太阳,夕阳,一日便这么过了。
第三日,对我而言可谓旧地重游。不过原本我只是虚空地画了一个圈,现在却成了真的关隘和镇了:山坡上营帐整齐,旌旗招展,各式作坊民居点缀周边,炊烟袅袅,还有鸟声啾啾于其间,在落日下当真和谐静谧。不过也许这只是在没有战事的时候。
忽然从西北吹来一阵风,卷起沙石惊了马,让我回过身来,冲着后面看着前面雄关、军镇啧啧称道的和我一起赶了两天两夜的兄弟们说道:“赶紧继续上路,晚上在汉好好休息,换一下马,带好干粮,我们还有几天的路呢。现在别歇,歇下来,今日我们就走不到汉了。快点快点!”
我原本没有打算与周仓见面,虽不愿说我的这个兄弟笨,可这位兄弟在我的印象终究还是有些粗心的。深怕他无意漏了风声,而一旦知道我在,这里的士兵也难保不会来围观我,或者乱传我的事情。这一下,一传十,十传百,我的行踪终究会为天下所有想知道的人都知道的。但是在我们荆州西面的汉及以北的西凉,马匹的管理全都在我们的军队的手。所以,我们又必须得现个身,不过这次可以不包括我。
汉的景象让我吓了一跳。其他倒没什么,城东竟平白多了很多坟冢。原想当然以为是当年汉之战士兵的骸骨所埋之处,但满目尽是老百姓在其哭泣,半个士兵全无。算来日是月月当,倒是祭祀的日,或许可以解释眼前此种景象。但是个关键问题是,如此多的坟头,却是为何?汉出了怎么样的大事呢?为何我在襄阳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过。
不敢耽搁,赶紧先进城,安顿好大家,再找人叙话问询。不过这次,一切都不是我牵头。我就像一个普通士兵隐藏在兄弟们间。但这不妨碍我仔细看这个城市,上次这里还是一片帐幕旌旗,到处都是成堆战士的景象,我还能记得这堵墙下一个我们的战士和亚玛逊人女人在打架,忽然一个我们的士兵跑过,去追一个前面的女孩,这一幕幕依然在我的脑海里,不曾忘却,甚而非常的清晰,就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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