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追忆 (第2/3页)
手,他们现在该到襄阳了,宋谦该能和吴越合得来吧。
尽力压制自己蹦蹦跳跳的冲动,人模狗样地踱到江边。在我在秭归的这几天,岸边的结冰已基本化去,西陵峡外的宽阔江面上,正有不少船正在扬帆训练。其跑得最快的果然是那种两排划桨的船,顺着西北风张着满帆,随着排桨击水,活脱脱一条在水面打跳的鱼儿。其间,时而看到“鱼”儿并排冲锋,其他船自侧后而上;又或“鱼”船翻桨撤退,其他战船在后掩护;操练得好不精彩。
不过精彩之余,事故也是经常出的,因为岸边又架着一艘鱼船。它的旁边的“伤口”应该是被同类的前面的冲击角给碰上了。士兵的工匠正在把几条受损的舷板拆掉换新材。
本这没什么趣味,但经董卓那么一下,我不能不对此多留意一些。在船边我看到了地上的木屑,果然粗细不一,大小各异,及至大一些的木块更是满地都是。我随意捡起一个,在手掂掂,但想不到用他做什么,便随手将他远远丢在水。用力有些过大,感到肚都有点被扔移位了的感觉。
不过,看着随水远去的木块,我清晰地搜出在过往的记忆我曾因内伤躺在木筏上,随手丢出去的那木块。我记得当时它是被木筏慢慢甩开了。
“睿,你怎么在这里,身体好了?”
“陈哥,等等,不要打搅我,我感到有些眉目了……陈哥,还有那些红色的木屑吗?没染上陶土的也要。”
“有啊,怎么了?”
“顺水而下,我们不划桨是不是该和水一样快?”
“应该是这样吧,我在船上呆得日不多,也没怎么注意,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陈哥,木屑各色都给我一些,再帮我找匹快马。”
半刻后,我已在营将士的注视下,奋力催马顺着河向上游疾驰而去了。一路上,我不时摸摸装着木屑的袋,谨防它掉了或撒了。
一个时辰后,马有些跑不动了,我就勒马下来。行之水边,毫不犹豫直接走入水,水不是很深,我可以在水央将木屑全部倾倒出来。
我赶紧上岸来,拖着有些疲累的马儿,开始追起那随水慢慢流下的木屑。
这是一幕我从来没想到的场景,以至于我一路被岸边的石头拌了不知多少跤,到最后我已能在被拌同时,两腿及时朝前急送两步让自己不至于摔倒在地。而我的眼睛则一直跟着那水面上的奇景。
本来纷繁混杂的木屑,此时却在水如此的团结。我倒下木屑去时,他们还顺成了一个长条的蛇形,此时它们却慢慢的抱成了团,方圆大约八尺。随着水流而动,不时改变着形状,有时圆,有时扁,更有如手般探出,旋又被收回圈内。
内颜色圆转,参杂不清,如混沌初开,一时纠缠不清。河道时窄时宽,水流时急时缓,便使得我与那片漂浮的木屑一起顺水而行,急急慢慢。
但过的几个时辰后,我却被马拉住,马不肯走了,我已看到我希望的答案。怎能让此畜坏我事情,便又拉了几下,见它还是不走,便撇下了它,自己走着去看。未想有人在背后大喝小心,再还没反应过来,便一脚踩空,等我回过神来,已然摔入水。看到上面的木头段扎成的泊口,我知道我回到大营,再看到眼前宽阔的水面,我知道我现在正泡在冬季的长江里。
“快找陈将军来!”看着那团木屑被激荡的江水打散,我大喝道。
“我看到了。”声音有些深沉,似乎言者还在想着什么。
声音就在岸边传来,我扒住了泊口码头的木桩,奋力爬出水面。再看时,木屑被浪打得到处成簇,已不成形。
“我是把它们混在一起的,等到这里时已然有了百十里路,红色已经跑到前面了。”
“也就是说……”陈哥忽然有些木讷。
“巴西离此少说也有千二百八十里路,那时他们是什么都混在一起丢下来的,但绝没想到重的会慢慢冲在前面。顺水而下,重的东西快,不过我还不知道为什么。”
“董卓没想到这个,所以,他很可能一条船都没造?”
“对。”
“那我们……”今天的陈哥不知怎么了。
“在此留设一个水军营,继续操练即可,其他大部分回到荆准备屯田。”
“好的,吃完晚饭,到我帐内商议。”陈哥得要人去看看他是不是得什么病了。
看着他远去,才发觉浑身透湿,被风一吹,打了冷战。也不知路上为什么路上没感觉到冷,我记得在上游开始我就下过水去了。一看天色,竟已近傍晚。赶紧回帐擦干换好衣服,出得帐来,我记得今晚可以吃饭。此时饥肠辘辘,无以言表。
孰料刚出帐便被师娘拦截,继而便是一通数落。我也自知理亏,一天没回来,没吃补药,只得接过那据称热了又热的汤药,一口气喝下,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便交还了碗。师娘才终于转怒为喜,笑着让我去和大家吃饭。
这天晚上我的胃口非常好,我也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饭,尤其是那咸菜,简直是一等一的美味。这军的伙食居然这么可口,就是碗太小,三口两口就是一碗。
和我一起的士兵都很惊讶,每次我盛饭时的,我都会注意到旁边兄弟们的奇怪的目光;当我每多一次盛饭,那些士兵的目光就更多一份惊诧和愕然。我去得有些迟了,他们很快就全吃完了,只有我还在那里一碗碗的往下塞,后来看大家都吃完了,我就毫不客气地搬过饭桶吃了起来了。
吃完了,我很满足的靠着帐篷,全身心进入一种幸福的快感之。只想着吃一顿饱饭真是好啊。
“你们谈我什么?不要以为我在吃饭,没听见。”
“风云侯,您太厉害了,您太能吃了,你知道您吃了多少吗?”
“不知道,也想不起什么味道了,只知道很好吃,不管怎样,但总之是吃饱了。”我很幸福地眯着眼睛看着他们,营地各处闪耀的火光让我的眼睛只得眯盱着。
“风云侯到底吃了多少?”显然其他人比我更关心这个问题。
“十一碗,然后是下面的小半桶。”旁边一片惊呼。
“怪不得成为平安风云侯。”看来在他们心官越大,越饭桶。
“这个关系很没道理吧?想说我饭桶直接啊。”
“不用我们说,您就是。”开完这个玩笑,一帮人一哄而散。
我哪会生气,只是笑笑,稍微歇了一下,站起身来,去见一下陈哥。
陈哥帐外的卫兵还拦了我一下,不过看清是我,就让我进去了。看来今天晚上,陈哥只打算见我一人。
我忽然想起来,今天下午的陈哥和平时的陈哥完全不同,那种镇定,游刃有余的感觉完全不知到了哪去,取而代之的是失魂落魄和迟钝木讷。
“睿,来了就进来吧。”我在门口的迟疑被陈哥发现了,我也发觉陈哥的声音似乎老了很多似的。
“陈哥。”我进来很恭谨地行了礼,陈哥用手止住了我。
“该哥哥给你行礼啊!”
“陈哥怎么了?”为了免得陈哥真的给我行礼,我执住陈哥双臂。
陈哥哭了!自我认识他以来,他可能很冷漠,可能很悲伤,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他哭。我立刻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他甩开了我的双臂,回身坐回他的座位,示意让我坐在他的对面。抹去双眼泪珠。恢复坚毅的表情,“我听了随你去秭归的士兵的汇报,陈哥没你那种勇气,这件事本不是你的错,你却去承担,但我呢?”
原来是为这事,那我有办法:“这条计是我出的,你们只是按我的计划行事,虽然我没有真正的指挥,按你的说法,我只是个傀儡,一个什么都不行的幌,但毕竟那是以我的名义和计策打的一战,我必须为这战负全责。我绝不能罔顾因我的过错而枉死的数十万百姓,所以,我必须这么做,虽然我依然不会原谅自己,但是我至少承认了,有了活下去继续努力的动力,也能继续保持平时的样而不用不断妄自菲薄,我想在就是要消灭董卓,让益州人归乡。”
陈哥摇了摇头:“你说得好,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想你已经猜到了,就是我的故事,不过这个故事开始时,我叫陈栋梁。因为先人的泽荫,我一从军很快就成了一个骠骑都尉,在西凉统着几千人。那时陈栋梁和你差不多大,意气风发,什么都认为简单,自己去做,一点问题也没有。我也很受赏识,一切都很顺利。”
陈哥的手臂使劲地压着案面,似乎在逼迫自己讲出所有的事情。
“建宁五年改号熹平元年,天下大赦,为显天下熹平,国富民强,四夷慑服,那年秋天的臣服的各异族的进贡要再收一次。所以我们驻扎在祁连山北麓的骠骑营便去山上的那一族臣服的羌族催收马匹。羌族人不干,坚决不给。为此,北麓骠骑营还和羌人打了一仗,想是我们许久没有打过仗,羌族人也很骠悍,居然把他们打败了。此事报到武威去,定西大将军震怒,上面也怪责下来说我们办事不力,我当时便献计便说上报羌人造反即可。定西将军乃我世伯,他觉得此计可行,看着周围无大将,便让我带着一万骠骑营区所谓平叛。那羌族人经本来的一战已经折损很多人马,我去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他们给平了,他们违心求和,愿意交出人质,按时交纳贡物,当时的我真的是志得意满,感觉天下间我才是真正的良将。”
在此处,陈哥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下去:“我趾高气昂地巡视着被我击败求和的我以为是凶悍桀骜的这族羌族人营地,却发现与我想象得完全不同。他们生活得非常困苦,水得到山上去背雪化开,没有哪家的帐篷不是陈旧残破的,各种器具简陋而破折。那是山上,虽才是秋时节,但已非常寒冷,但无论老人孩,却都只能裹些破羊皮,根本无法遮蔽祁连山上的阵阵寒气。瑟瑟发抖的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怨毒与仇恨,让我现在想来也不寒而栗。他们靠放牧为生,他们的收入来源多是靠贩马卖羊为生,平时也要骑马放牧各种牲群,马对他们来说,那是命根。现在青壮男丁又折损不少,这以后的日让他们怎么过啊?可为了给我们交赋时凑数,他们甚至得把怀孕的母马,小马驹全部奉上,还甚至得自己族出钱去给我们买马。而我经了此事,却得了高升,封号很是讽刺,竟名为护羌将军。”
“此时对我冲击很大,我感到了深深地愧疚和不安。我与将军说了,我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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