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厚黑 (第3/3页)
边,欣然应邀,到梅花庄内和蕙娘说话。
他这么一兴起不要紧,倒让蕙娘不好招待,思来想去,预着近日朝中没有大的纷争,王尚书借着给老太爷穿麻戴孝,也收拢了不少旧党人心,现在未必有事要求自己,只好自己款待渠氏,又抓了权仲白的壮丁,让他和王尚书应酬。
渠氏果然进门就开口向蕙娘道歉,“我娘家行事不知礼,乱了规矩,竟把腿伸到嫂子娘家地盘里,也没先打过招呼,还请嫂子多见谅则个。您身份尊贵,不好离京,不然,我们还想将您请回老家,当众摆酒谢罪呢。”
盛源号这些年来,也是渐渐做大,在行中颇算个人物了。权仲白、蕙娘搬出官家以大欺小,是有点站不住脚,渠氏能说出这番话来,已算很给面子――不过,她到底是没提盛源号撤出朝鲜的事。
一个行当,有一个行当的规矩,尤其是晋商,规矩更为严厉。该争的时候互下绊子决不手软,但该让的时候也没个二话。像朝鲜这个情况,国公府作为宜春号的大靠山之一,他们家发祥地、祖居地、货源地,也算是宜春号的自留地。盛源号贸然进入,亏了礼数,依照行中规矩,各位大佬耆宿,应当是要在山西老家大摆宴席,当众向宜春号的东家们谢罪的。
当然,蕙娘、桂含春等人,又不从商,并不在乎这个,但渠家等盛源号东家赔罪以后,行走江湖时看到乔家就得软上三分,但相应的来说,宜春号也应允许盛源号在朝鲜继续把生意经营下去,顶多自己开个门面,用商场手段,把人家挤垮。官场上的力量,可以压服盛源号,但不能断掉盛源号的财源,让他们就此不做生意。
蕙娘对渠氏的这番潜台词,也是心知肚明。她懒洋洋地笑了,“今日不说生意上的事,文娘虽说是你嫂子,但晚你入门几年。平时和我说起来,都很念你的好……”
≮不言,甚至流露出些微后悔之色,便将此事按下不讲,和颜悦色地道,“看来,盛源号是不愿退出朝鲜了――你就给我透个底吧,这份不愿意,到底有多坚决呢?说不定,是封子绣没把这事给说清楚,朝廷意思,本来是把日本让给我们宜春号的,那个地方,市场可比朝鲜要大得多了。我们宜春,甚至可以把日本让给盛源,把盛源在朝鲜的铺面给买下来。”
这个条件,不能说不优厚了,渠氏思忖了片刻,却到底还是摇了摇头,歉然道,“嫂子见谅,为了打通朝鲜这条线,我们花费的金钱不少,日本虽然更为阔大,但国内政权强盛,却是难啃的骨头。盛源不比宜春,小家小户,吃不下这块大肥肉。除非……”
做生意嘛,漫天开价落地还钱,有这个除非,那就什么都好商量了。蕙娘却并未接话,眼珠一转,反而欣然道,“好,既然盛源不愿放弃朝鲜,我们也依足规矩办事。摆酒赔罪的事,你们可以操办起来,将来宜春在朝鲜立业时,也一定要请盛源来吃开业喜酒。”
她不顾渠氏难看异常的脸色,又道,“好啦,现在公事谈完了,再来说说闲话吧……你今儿穿的这身衣服,花色倒是新鲜――”
渠氏现在哪有心思和蕙娘说这个?她几乎有些粗鲁地打断了蕙娘,“我这儿是把话给说完了,可我公爹那,还有事找您呢。您要不介意,我打发人喊他去?”
竟是连一句闲话都不愿多说,也不顾自己身为客人的礼数,站起身急匆匆地就出了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