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回 和光之团迫离游方界 微尘公子誓取信源血 (第2/3页)
也自怕:“若达物发现我一直跟踪和涣,难保他不起疑。”纵督遂决定以不同的身份出现,从而隐藏真正的自己。那夜,圆月下栖落在六叶白玉竹枝桠的一只金足乌,身体慢慢被蚕食后,于同一处,现出另一只——正是纵督将金足乌吃掉并变成它的模样,只除了左金足多了一枚尘之符,其余一般无二。金足乌静守竹庐前的那片荷塘,等待沉睡的和涣的灵元重新醒来,等待钟鹛的心重新孕化人身,等待取回神血信源。
窥看时空界影镜的达物,并不知金足乌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隐殇吃掉谁,就可以变成谁。
又道,造化总不安定,时运不由自己。金足乌没能在竹庐前的玉竹枝上等到想要的结果,却遇闲游的瑛媗和无上将一池白叶白莲全部带走。纵督愤恨,百折不挠追觅,终于找到十层天妍仪殿芙惠池。他窃守于那处,以一粒微尘的身份隐藏着。他再次寄下希望:“便在此地,等待和涣成形!”
守候在芙惠池的岁月里,纵督发现,白叶白莲每逢万载开花一回,每回每株灵葩结出莲子一颗;其余莲子落水生根,孕蓄新生命;唯独钟鹛之心栖息的那一株,莲子重又凝归花身。“和涣的灵元,始终只锁于这一株灵葩!”纵督藏在莲叶上暗叹。
“每逢花苞绽瓣,总是月光格外皎洁的中秋之夜,灵葩吸收了月光,愈添仙灵!”纵督听见赏花的瑛媗如是说,他自明白真相,暗笑道:“非是雪叶冰莲吸收月光,而是每逢花开,纯和之光愈明,反照映月亮!”
多少个万年过去了,纵督焦急寻思:“芙惠池白莲丛生,少她一株也不会有谁发现,索性,我将她带走,远离这处是非,专心培育!”念头深植于心根,终于在那个中秋月圆夜,纵督化身金足乌,藏在莲丛中,对着钟鹛的心栖落的那一株,正将出手,却逢瑛媗领众天后齐赏灵葩绽放。纵督惊心慌神,怕被发现,更怕自己不是对手而被擒拿,情急中忙于带走花株,却在冲出花丛时惊吓了一众,更误撞了离那花株最近的青霄天后嫆芬。这方惊动了众仙,金足乌不敢停留,仓皇飞逃,之后化作微尘遁身。他心中大悔:“不该轻举妄动!”偷眼看见那承载和涣灵元的花株于危急中伸出花朵救下嫆芬母子,纵督震惊,登时明白:“嫆芬腹中所孕,必是飘离的虞契的灵元——紫血砂!”
因为前事未遂,纵督愈急慌,愈怕夜长梦多,故而再思新策。恰巧瑛媗亦受惊吓,于当夜诞下鸾姬。天明,鸾姬诞辰宴上,纵督听知蓝雀最爱之食物乃是莲子心,遂又生一计。他觑机吃掉一个独行的小仙仆,而后化成她的模样,在蓝雀的御赐宴酒中投入发狂之药。蓝雀饮罢酒,疯袭向芙惠池。纵督本意是想趁蓝雀偷食莲子之乱带走那株雪叶冰莲,却未料,蓝雀之疯超出他的预期——蓝雀不仅将莲子食尽,更将一池灵葩践踏杂乱,致使他在狼藉中一时难以辨清花株。等到纵督重新锁定目标,却值无上、瑛媗率众赶到,纵督不敢轻动,计划再番受阻。
一举又不成,纵督自忖:“我所化金足乌、小仙仆皆已被达物所见,我不能再以这些身份直接出现在和涣身旁,得要通过参寥、紫血砂或是澄金发间接靠近她!”适遇一尾金鳞冰火鱼孕化而生、顽淘不休、闹得擎滨面临浩劫,纵督佯装大笑道:“盘古,盘古!我知你有一枚骨碎片落在擎滨,正是那尾顽淘鱼儿,早晚我隐殇也要吃掉它!”为控制金鳞鱼,纵督打听到穷工仙匠——工倕仙匠的祖师,曾将其一生从招祝山岩中提炼的所有吸金之玉融入从擎滨打捞的吸金海泥,秘密造出一只稀世珍器——八耳浪花秀月瓮,他遂往招祝山盗之。行窃时,恰遇工倕仙匠,纵督便吃掉工倕仙匠,化其身,毁掉瓮之相关文献记载,并对宝瓮暗施微尘秘法。说那秀月瓮后来能够在凝寂黑洞中存得几块残片,正因纵督所施秘法。之后,为借照夜蓝之手将鱼儿送至央琼池的和涣身旁,纵督化作隐殇公去往擎滨,托口造词,不惜亮出微尘国至宝尘针,帮助渔神君捕捉得金鳞鱼。
却说达物透过时空界影镜看见隐殇所为,惊叹:“隐殇为报复盘古,已是无所不用其极!我儿参寥幸得盘古的骨碎片作为金鳞甲护身,才让隐殇无从下口!”达物不知,鱼儿的通身金鳞甲实乃质椒的右手心骨所化。
金鳞冰火鱼和雪叶冰莲同聚央琼池以后,纵督暗庆幸:“和涣与参寥的灵元皆在此处,紫血砂的灵元在青霄天宫,圈于咫尺间,我行事可便宜诸多!”
“微尘公子之信物微尘香珠孕生之株,研磨为粉,得纯和之光照射后,有将生灵变为尘石之效……”纵督记起《和光同尘》的记载,遂于金鳞鱼入居央琼池后不久,暗里勘察天宫各处,最终选择在天河底的楼船河丘种下微尘香珠,以为将来谋。
彩云涣散、沧桑续变的年年岁岁里,微尘香珠生长且繁衍出一小片微尘香草。那香气之浓郁异烈,引起了畸奇河神的注意。畸奇河神遍阅《天河土物》,没找到关于香草的只言片字,他惊惑自语:“此绝非我天河原生之灵!”畸奇河神触香草,鳍尖萦余馥香不绝,他遂笑道:“既不知你真名,索性称为余香草。”自此,畸奇河神在楼船河丘上辟出芳草畹用来养护余香草,且采摘香草研磨出余香粉,分精粗加以利用。畸奇河神、鸾姬、去知仙君等众后来变为尘雕,正因他们直接触碰过微尘香粉且受到纯和之光照射。
话说回头。纵督窃以为:“假以时日,和涣总该能汇灵得形。只等那神血显现,我第一时间夺回,这一番,万不可再冒进败事!”然始料难及,形势从来非他所能掌控,前途不遂,意外再次发生。虽他自己耐住性子,却依旧没能等来和涣的灵元在央琼池修成人身,因为鸾姬醋妒而生杀心,将那花株迫害。纵督在鸾姬行凶时自慨:“和涣的灵元已转移至雪叶冰莲子。一旦莲子离开,灵元不能归凝于花身,纵使鸾姬不动手,花株迟早也会枯萎。我只要设法带走莲子,另觅去处!”正思间,却见金鳞鱼抢先将莲子吞藏。
那以后,鱼儿两百年不张口,纵督只能着急空等,直到顽淘仔再番触怒鸾姬而被坠入凝寂黑洞。
但道那被纯和之光包裹的金鳞鱼和白莲子,晃晃悠悠,飞入浮生阁。达物从时空界影镜中看见这一切,遂令质椒前往相助。说她质椒,因思念两孩儿疯狂,遂借助浮生阁贯通游方界与三界边缘的地势,施法将自己的元神驻守于幻界,并且仿照钟鹛的初蓄闺为参寥设下一室,取名志学间,寄寓无限期望。质椒的元神对金鳞鱼和白莲子施以游方圣法,将他们汇集为金白莲子,另辟新路,送他们出浮生阁。最终,他们落于沧池。
而纵督,密里跟入凝寂黑洞,窥见了一切,自忖:“要对付参寥还需靠八耳浪花秀月瓮!”他遂匆匆于凝寂黑洞中寻找,仅得秀月瓮之残片三块——一块后来被纵督送去经荒台,一块被寄蕾闲游时偶然捡拾,一块被许烈皇帝打捞后制成玉珏。
纵督再度败绩,只得另谋新法。就在金白莲子扎根沧池那日,他窥见守护钟鹛山的那丝微风在沧池上方疑惑飞绕,由是又生一策。纵督吃掉邻近山野中的一位隐仙,并霸占了他的法器归去来兮,化作其貌,悄悄找到微风,佯笑道:“本乃长衫白翁仙,见你守护此山虔诚精恳,为你感动,愿度化你修得人身,只令你从此看守池中花。你静待天时至,莫要离开!”微风开怀笑道:“我愿生成‘山身’之貌,一生守护于此!”随后,长衫白翁向微风输送灵元。微风果得女子身,那正是钟鹛之貌,她自名夙慧。长衫白翁心内叹慨:“这一回,处山之幽隐、林之静谧,无外界相侵,无闲者搅扰,和涣总该能化得人形,我纵督总该能取回神血!”
他长舒气,欲离开,登时又生一念:“紫血砂固锁了界倪紫咒印,将来会作为达物的魔将,必然有碍于我微尘国统治时空。此事我不得不虑!据《和光同尘》所载,和涣那天生的一滴血沁入尘针,可以对付紫星将皇。干脆就此时布设棋局!”
为炼成沁血尘针,长衫白翁取六叶白玉竹一枝,削刻成针锥一根,暗施微尘秘法。接着,他取出一瓶,说道:“夙慧,你钟鹛山历代弟子,以此六叶白玉竹针锥通过左足心取血一滴,收入这只鹛舌瓶,以待将来沁成一法器。针锥留下的伤口会变成六叶白玉竹花,作为你钟鹛弟子的徽记。鹛舌瓶,就放到觉迷津的入口——我会指引你那处所在。这些作为你钟鹛山的绝密,万不可张扬出去!”为使夙慧深信其言,长衫白翁又道:“这三枚七叶金鳞镖,又名归去来兮,乃本仙之法器,现转置于你山中,将来必遇用兵者。”话道纵督当时只是诈言,他未料到,参寥(海竹叶)果成了用兵者。夙慧深感长衫白翁度化和赠器之恩,遂依照其言立定门训。其实,钟鹛历代弟子的足心血收入鹛舌瓶后,其余皆被纵督丢弃,唯留下沧竹琼的天生一滴。以上过程,纵督是避开金白莲子而行,故而达物不曾见知。
“当初在浮生阁中,我未能伤和涣半分;若将来她聚灵成形,情况一如当初,我该如何?她毕竟有那么多护身之物!”纵督叹思,“或许,我该借一借外物!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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