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回 时空定乱珠引战一粟 幻羽竹突鸟绝断沧海 (第2/3页)
么?”海竹叶笑道:“鸾儿别怕!孽障再掀不起风浪,哪怕子规与他同流!”这亲昵的一问一答,惊怔了余众。但道被子规附体的粟苜,将一切看在眼里,思忖:“好个孽障重生,贪生畏死,果然靠不住!而海竹叶与鸾姬,在我滞留月宫的这段时间里,竟发展得这等暧昧,于我而言,绝非幸事!”
“我们必须找到子规!”一冲说道。粟苜看看一冲,再看看沧竹琼,心内叹道:“他们已经推断出隐殇、皂袍尊者、子规、茱萸之间有关联。看来,我得抓紧时间!”于是乎,粟苜佯装无意掉出一颗时空定乱珠——恰恰滚落在沧竹琼跟前。一冲大惊。粟苜佯装大惊。沧竹琼动指捡起,问道:“粟苜,此是何物?”粟苜走向沧竹琼,支吾作答:“这是……”却见一冲急拉住粟苜。沧竹琼愕然,问道:“你们两个瞒着我什么?”之篱道:“事至于此,大家为何不坦诚布公?”海竹叶亦疑问:“二弟,有什么不能明言于兄长?”鸾姬靠在海竹叶身边,惊慌看着发生的一切。
只见一冲从沧竹琼手中夺过时空定乱珠,而后浑身腾燃紫星血烈火,怒瞪向粟苜,飞上前一把薅住他的衣襟,质问:“你为什么?”粟苜辩解道:“一冲!我无心之失!”一冲猛推开粟苜,转而绰枪来攻,怒道:“你心思缜密到能从一个小道士上跻至南皇,你还敢说这是无心之失?”粟苜急抽断水剑拦挡,再道:“一冲!沧琼有权知道……”“你闭嘴!我杀了你!”一冲暴怒打断粟苜的话。见那一枪一剑恶斗开来,沧竹琼急运浮生幻泪链制止。却见一冲甩开沧竹琼,再问粟苜道:“你有阴谋?”粟苜冷笑道:“你叫嚣暴起,真当本南皇怕你?”说话间,他两个已打出乾天殿。且战,一冲且道:“粟苜!我观你早有蹊跷,你坠入凝寂黑洞而不死,分明也是幻君之身,你超越光之速,四界九皋哪里到不得,明明可以轻易逃出月宫神女所设的界御,你为什么不,却佯装被囚,等着沧、海去救?”粟苜笑道:“月宫神女之能,岂是你紫妖能知?”他两个紧打不懈。余众满头雾水。
这时,又一阵紫星陨石从界外而降,较之先前,更为猛烈。鸾姬惊怒道:“本尊皇已交代寒歌令天将撤手,为何……”她言未毕,见寒歌领着火石天将和烟雾天将前来复命。“禀尊皇,此阵陨星石雨非是下将所为!”二将齐拜道。一众愈惊。之篱严肃道:“这阵星雨与方才的火石雨根本不同!”
“你们两个住手!”沧竹琼吼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冲和粟苜并不罢兵。沧竹琼闪身过来,从背后抱住一冲,说道:“一冲,告诉我!”一冲蹙眉含怒不语。粟苜暂停断水剑,看向被紫星陨石砸毁的楼阁,再看向一冲,说道:“应该告诉她,让她自己选择!”“我先杀了你!”一冲愈怒道。“告诉我!”沧竹琼紧抱一冲不放手。之篱这个机警冥王,此刻亦是迷糊,他看着场面混乱失控,劝道:“冲兄,南皇,且冷静!此阵陨星雨只怕大有玄机!”只见海竹叶布开六叶金玉竹阵,横在一冲和粟苜之间,厉声道:“你两个再不息兵,休怪本幻君逞威!”听得粟苜叹道:“兄长恐怕不知,一冲爱沧琼,已然成疯成魔,早不顾寰宇群生之存亡!”沧竹琼听这话头,看向粟苜,道:“粟苜,请你直言!”
“不只一冲夺去的那一颗,我尚有七颗。中秋月圆夜,三界将临浩劫,唯有将八颗时空定乱珠分别种于八方水系的初源碑下,才可免去群生大难!”粟苜如是道。“此事何需隐瞒?我们现在就开始!”沧竹琼道。一冲抱住沧竹琼,叹道:“倘若果真这等容易,我会一早不明言?”沧竹琼凝视一冲语塞。之篱道:“无论其间有怎样困难,我们都该面对,隐瞒和争执并非解决问题之法!”粟苜接道:“我同意冥王之见——种下八颗时空定乱珠,需要沧琼的八滴心窍血。”“什么?”海竹叶惊道,“要剜沧琼之心取血?这一定是阴谋!”一冲道:“我同意海叶之言。南山怀敬等众都想剜沧琼之心,此必是幕后有谁策划的阴谋;所谓寰宇浩劫,只怕也是虚诞!”粟苜道:“然而,你该如何解释一场又一场且愈加猛烈的紫星陨石雨?这绝非偶然!”却听沧竹琼笑道:“无妨!我何惜了了八滴血?”“不可以,沧琼!这一定是阴谋!”一冲急道。之篱说道:“众位勿惊忧!离中秋尚有些时日,我等且再观天象!”鸾姬上前说道:“若紫星陨石雨之异象再出,我们另行筹谋,此时,不需自己惊吓自己!”“鸾儿所言极是!依我之见,当务之急,还是寻找苍生源!”海竹叶接道。之篱叹道:“我没有去过凝寂黑洞,我所思,究竟你们从浮生阁或时空乱境听来的消息,多少真伪?倘或一切的一切,都是背后某只手在操纵,则我等皆不过牵线玩偶,贻笑四界九皋!”沧竹琼接道:“若果然粟苜之言为真,我实不惜心窍血,你两个更不必枪剑相加!”
“你觉得你还有多少心窍血?”一冲突然发问。“我……”沧竹琼支吾不能答。“我来告诉你,你题‘虞契’二字,取用两滴;钟鹛刺心,伤得却是你,你失掉一滴;箬竹化山,你失掉一滴;常奇逢殃,你失掉一滴;得知箬竹的身世,你又失掉一滴;若种时空定乱珠,则你尚需八滴。如此算来,已是十四滴!倘若你根本没有十四滴心窍血,或者只有十四滴心窍血,你当如何?你难道忘了,当初失掉两滴血的你,虚弱得要服用莲花丹!这番竟要一举舍八滴,你可还有命?”沧竹琼更不语。海竹叶严肃道:“便到穷极之时,剜心取血也绝不能!”“正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果真寰宇崩陷,谁又逃得过?我沧竹琼亦无处可躲,到那时,便是捐身救苍生,也不屈!”沧竹琼重启口道。之篱接道:“众位妄加揣测并无意义,要我说,眼下可以做的,是合力杀灭重生孽障!”而粟苜,将局势搅得混乱,心中窃喜,寻由抽身,遂道:“众位!我答应含清,回凡界料理毕事宜再返月宫。粟苜当往金琨殿,告辞!”
却说粟苜离开十层天,并非赶往凡界皇宫,而是摇身变作子规,取路规啼苑。时幽梵、婻灵阿俱在那处。婻灵阿道:“我与漠毒王长等于此,敢问子规苑主去了何地?”子规不答。婻灵阿又道:“我曾暗潜皇宫,却寻不见胤铭!苑主可知他去了哪里?”子规看着婻灵阿,长叹道:“出真言,恐丹鹤夫人心伤!”婻灵阿疑惑看着子规。子规接叙:“月宫那位,将胤铭囚禁,威逼他,于中秋夜成婚。”婻灵阿听罢惊失色,火蛾眉冷成冰,勾魂眼顿空洞,呆坐下,继而叹道:“她从未心死!”幽梵不解其里,只听见子规再道:“是沧竹琼撮合成这桩姻缘。”婻灵阿猛立起,咬牙愤恨道:“沧竹琼她凭什么?胤铭是我的夫君!我要杀了沧竹琼,杀了含清!”子规道:“如果不唤醒胤铭的记忆,他就只能继续受沧竹琼和含清的摆布。”“我该如何行事?”婻灵阿向子规求助道。“中秋夜,本苑主助你潜入月宫!”
子规转而看向幽梵,说道:“漠毒王!有一桩事,本苑主其实不愿尽诉……逃逃……”“逃逃?”幽梵惊震而惑。“你可以再返沙炽窟!”子规又道。
幽梵急至沙炽窟,见那情状之惨,她震如天崩地坼。“王上!”小蜈童一身缟素哭拜呼,“王上回来何迟!”
探因由,起于那夜。机甲园中的一朵蓝色水莲花,在历经千年的聚灵后,在晴姨的精心照料下,孕育出一位蓝莲花仙姝——她两鬓蓝莲花苞结,一袭水蓝洗纱裙,那容颜,正是逃逃。沙炽窟一众沉浸在难言难语难形容的欢乐幸福中。逃逃不记得晴姨,晴姨却抱着逃逃哭笑道:“等你幽梵姐姐回来,给她天大的惊喜!”
然,祸福总共生,否泰永相伴。逃逃仙姝幻生后的第二夜,一群手持利器者,轻易打破沙炽窟界御,不仅将白刃对准逃逃,更尽斩各处植养的莲花。晴姨、抛书、白眼狼奋命抵抗,俱罹恶难!小蜈童奔往经纬居保护婴孩。当时,一歹徒正将行凶,转而却迟疑,最终放下婴孩离去。小蜈童见状,随即抱着婴孩潜藏入冷烟池水下,直到听得外头再无动静,才敢出来。
“我沙炽窟因何遭此血劫?”小蜈童嘶哑哭吼。幽梵见孩儿依旧安详睡在冰棺,四下环顾,却是晴姨、抛书、白眼狼和逃逃之灵位!她痛极而无泪,气窒,口吐蓝血晕厥。
“是谁?多少人马?”再醒来,她问道。小蜈童摇头道:“数不清!个个法力高强!”幽梵这才泪奔如海浪翻涌,哑声道:“小蜈童,你放心,我会报仇!”幽梵给沙炽窟重设界御,而后前往规啼苑。
“他们是谁?你必然知道!”幽梵双眸寒光问子规。子规叹答:“承密钧天七十二将——十层天豢养的暗夜杀手。”“为什么?”幽梵惊恨再问。子规再答:“因为莲花仙姝是鸾姬深恨,若非逃逃仙姝孕生,沙炽窟断无此难!”“是她!”幽梵切齿恨道,“鸾姬!”“中秋夜,我可以助你和婻灵阿一起混入月宫。”子规说完,暗思,“就让时空尽情乱,我纵督才可以达成自己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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