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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回 感归属界三测沧竹琼 沐不渝雪对武蓝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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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回 感归属界三测沧竹琼 沐不渝雪对武蓝眼泪 (第1/3页)

    “婻灵阿是谁救出的,而今身在何处?”之篱问道。斛卑笑答:“她在一冲之前,也到过滨雨藩篱,随行是一个叫作粟苜的男儿和一个叫作子规的女子。”“粟苜?怎么会是他?”之篱惊问。斛卑反问道:“篱儿识得他?”之篱答:“粟苜,孩儿在罗螺城是见过的,他是凡界朝廷中人,似为沧、海之旧交;却不知子规为何方神圣。他们为何要救婻灵阿?”

    斛卑静默片刻,再道:“篱儿!今日……”提起今日之事,之篱再生忧疚,叹道:“父亲!是孩儿无能!枉送了众多子民性命!”斛卑却道:“为父非是怪你!你敢亮出身份,勇保子民,不愧为我冥界王子!不过,为父想说的是,今日挥鞭的莲花仙姝沧竹琼,为父算见着真面。她杀伐果决,立场分明,是个劲敌!据皂袍神秘者所言,她的心窍血能溶掉易生匕。鲨蚺若能得手,最好;若不能,还需篱儿助力!”之篱叹道:“不怕父亲失望,鲨蚺绝难成事!沧竹琼生就一身雪叶冰铠,三尺冷尚且伤她不得!”斛卑亦叹道:“为父今日也见识了她的能耐。她倒是个可敬的仙姝!然她折损我冥界徒众,这笔血债,早晚要讨!为父不得自由,篱儿,这重任依旧只能交给你!”之篱忍泣道:“父母之仇、藤姑之恨、子民之怨,篱儿都不会忘记!”

    斛卑惊问道:“藤姑?为父得一金足乌告知三尺冷下落,遂命藤姑去寻;藤姑寻得后,为父又命她寻机交给你,且派她去暗杀一冲。然一冲无恙,则藤姑何在?”之篱伤痛难掩,哽咽着尽述藤姑的不幸。斛卑听罢,沉吟良久,而后长叹道:“藤姑,她是我斛卑的恩者!待我重振冥界,定要追封她为护界灵姑!”之篱顿顿,问道:“何处金足乌,因何知道三尺冷的下落?”斛卑摇头道:“鸟儿并未细言!”转而,他发问:“篱儿!藤姑遇难,则千秋白的舍利血是否交给了你?”之篱道:“与沧竹琼对战时,她问起舍利血,孩儿也寻思,她怎么会知道舍利血丢失之事。现在父亲问起,孩儿再思,必是一冲告诉她的。可一冲为何会发现舍利血?只除非是在闻夏堡殿,藤姑受伤不慎丢失舍利血,被一冲捡去。今日看来,沧竹琼和一冲,是早就怀疑孩儿了!”斛卑大叹道:“舍利血丢失也罢,只可惜藤姑白搭上性命!”

    之篱拭泪,又道:“父亲!虽不知皂袍神秘者的真正身份,但目今为止,他所作所为,皆是对付我冥界仇敌,看来,他是友!”斛卑答:“也可能是敌人的敌人!”之篱再道:“父亲!箬竹为治绛字河水害化身山石。我答应沧竹琼,设法救回箬竹,虽是权宜之计,却也不愿食言。父亲可有什么法子?”斛卑思索着,答道:“为父虽不愿救箬竹,然既是篱儿已经应允,为父也不想篱儿失信,省得仙界借题发挥,说我冥界的短处!曾闻,有一物,可以定住绛字河水,若用那物替换箬竹,兴许可行,但为父不知那物如今下落。”之篱问道:“却是何物?”斛卑答:“镇水明珠,乃是东震神皋擎滨渔神君照夜蓝的祖上照夜通脱落的一枚牙齿所磨成。照夜通将镇水明珠赠于好友叠纹乌蚺润志,再传至润志后代玄嫚。玄嫚嫁给叠纹乌蚺黑霸,将明珠作为嫁妆带到黑玄浦。却说玄嫚生前最喜爱第六子重明,故而在玄嫚亡故后,黑霸将明珠交由重明保管。再后来,重明将明珠作为定情信物赠于姜婵。据说,姜婵一直把明珠衔在口中。然姜婵被千秋白枉杀之后,明珠去向,再无谁知晓。”之篱问道:“既然擎滨渔神君的牙齿有镇水之灵力,则向当今的渔神君照夜蓝讨要一颗重新打磨,不就了事?”斛卑摇头笑道:“孩儿想得简单了!并非历代渔神君都有那种造化。自灵祖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擎滨诞生,所孕育渔神君,只有照夜通的唯一一枚牙齿蕴含那等灵力。”之篱叹道:“原来如此!不过,还是有法可寻。姜婵是虞契千秋白所杀,当时钟鹛慧箬是见证。不留刹是千秋白多年以后建造,则明珠不会在虞契,多半是被慧箬收去,该在钟鹛。沧、海未必知道就里。父亲!孩儿得去趟钟鹛,实言此消息,找得到找不到,孩儿都算尽了心。”斛卑点头,剖肝叮嘱道:“此番再去,不同往昔,篱儿务必小心!”之篱笑道:“父亲放心!虽敌我不同阵营,但孩儿深知,沧、海非暗中耍诈之徒,孩儿此去,必无险厄!”之篱辞别斛卑,前往钟鹛去。

    但说沧竹琼与之篱达成约定后,自驾云起去,预备回钟鹛将箬竹的噩耗知会黑点、白点和烟儿。时夜幕初悬,青烟绿纱漫笼水,穿过云海雾波,她途经狄崇海一方岸滩,见那处金沙万里铺、白浪千层叠,遂联想起自己在觉迷津中的白沙滩和苦沧海,又戳中她对箬竹的思念,她且叹且伤且按落云头,漫步金沙滩,沐风聊遣愁。步履沉重,品着腥咸的海之味,思虑近来发生的一桩又一桩事,追忆往昔种种,唏嘘不可名状,她自吟:“旧时光,如流水之东逝不返,声隐浪息,恒无复归之日;旧时光,如云烟之氛氲回没(mò),轨灭形绝,永无重汇之期!师父!师父……”正是境之衰飒、情之哀切、心之郁苦、语之涩痛时,忽听“哎呀呀”一声嚷叫,沧竹琼被唬得回神转意,低头看自己脚下。

    “今日却是怎的运背?霉气熏了天灵盖!白日里被一恶煞紫衣郎踩过,藏在沙子里大睡了这一天,心情才算舒坦,刚冒出头来想等着赏看蓝眼泪,却又遭这样一脚!”沧竹琼听见这通抱怨声,赶忙蹲下身来,赔笑道:“在下沧竹琼,深思入神,一时不慎,冒犯尊驾,请多原谅!”多臂海蒡责问道:“你们一个二个的,来这狄崇海逍遥,完事了,自去吧,非要踩什么沙滩?究竟这滩沙是有多养脚,究竟这片海是有多养眼?”沧竹琼羞愧难当,反复致歉道:“小海蒡!在下实在无心之举,千万海涵!”多臂海蒡侧视沧竹琼,见其疚色满面,遂叹道:“罢了,罢了!一日消去一生灾,往后余生再无难!”沧竹琼笑道:“多谢!不过,小海蒡,你方才说的可是‘紫衣郎’?”原来,沧竹琼听见这三字,自然而然地想到一冲,才有此问。多臂海蒡作答:“可不是!紫眉紫目紫发的紫衣郎,拎枝神枪,带着一位身穿金纹流苏裙、披金纹长发的女子,就在这片海滩款款漫步,却踩得我好不生疼!”沧竹琼一惊一怔,自思量:“紫衣又带神枪,可不正是一冲?却为何紫眉紫目紫发,还带着个女子?一定不是一冲!他不会带着别的女子!”虽这样想,可她的心里依旧惴惴打鼓,遂追问:“他们可有提到名姓?”多臂海蒡摇头答:“并没有。不过,那紫眉紫目紫发紫衣郎,断然不是凡人!”沧竹琼疑问道:“你为何这样说?可是他自称凡人?”多臂海蒡答道:“非他自己,而是那女子说他为凡人。我却料定,紫衣郎绝非凡界俗胎!另外,那女子是个妖灵,我感测得到。”

    沧竹琼好奇问道:“你如何能感测到谁是妖灵、谁是凡人?”多臂海蒡骄傲作答:“正是造物之主赋予我奇灵异能,远超乎你的想象!”沧竹琼笑道:“小海蒡,你既有如此神通,何不感测我?”多臂海蒡说道:“酣睡一场,我也精神渐爽,就让你开开眼界,倒是无妨!沧竹琼,你且将手掌展开!”沧竹琼依言照做。多臂海蒡伸长一只触手,搭在沧竹琼的手心,细细感测一番,惊疑念叨:“奇哉!怪哉!”且说,他将所有触手全部伸长,俱搭在沧竹琼的手心,再细细感测一番,继而惊恐抱头,吼道:“怪了!怪了!沧竹琼,你似人非人,似仙非仙,似妖非妖;你不属于三界,却又同时属于三界;你超脱三界,却又存在于三界之中!你到底来自何方?”沧竹琼看着多臂海蒡奇惊奇怪的表情,听着他神乎悬乎的言语,忍不住被逗笑,说道:“寰宇无非三界九皋,我若不属于三界,还能属于哪里?实不相瞒,在下是西兑神皋钟鹛山仙姝,乃属仙界。小海蒡,你其实不能感测,故意拿我消闷,是也不是?”多臂海蒡听言,勃然大怒,厉声反问道:“你在质疑我?你意思我在吹嘘?你当我闲来无事故弄玄虚?”沧竹琼见多臂海蒡认真得无可不可,急急再赔礼笑道:“岂敢!”多臂海蒡横蹙眉头,严肃说道:“你,沧竹琼,不属于三界,又同时属于三界中的任何一界!我灵感仙,断不可能感测得错!”沧竹琼观多臂海蒡煞有其事的表情,自揣摩:“他或许不是在玩笑!”于是,她问道:“可是,我怎么可能不属于三界又同时属于三界?此话不是自相矛盾?”多臂海蒡肃穆解释道:“我所谓你不属于三界,指的是你诞生之际,你的血统归属超脱三界之外,你根本原不是寰宇三界的生灵;我所谓你同时属于三界,是指你可以贯穿于三界任何一界之中,或为人,或为仙,或为妖!”

    沧竹琼被多臂海蒡的话绕得晕头转向,只觉着云山雾绕、七零八碎、稀里糊涂,自也明白不了,又恐怕过多反驳,惹他更加不快,转而笑问道:“你为什么自称灵感仙?你栖居在这狄崇海妖魔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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