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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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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第2/3页)

主儿吗?”钱三爷斜睨了寿明一眼,笑着接过烟壶,打开壶盖,先就着壶口嗅了嗅。

    “怎么样,不蒙您吧?”

    “烟是大金花!决不是你买的!”钱三爷说,“老实讲,哪儿来的吧?”

    寿明先把头歪着点了点,表示服了钱三爷,然后把嘴凑到钱三爷的耳边小声说:“我替别人淘换个烟壶。这烟壶里带着半壶烟,这烟壶我就没拿出去,先闻着了。要不一倒腾家伙,这烟跑了味儿,就不地道了!”

    钱三这才把视线投到烟壶上,看了一会儿说:“这有什么新鲜的,还用你淘换!”

    寿明笑着不说话。钱三沉不住气了,拿起来又看,并且迎着窗户看里边的绵,哦了一声:“还有内画呀,这也不新鲜啦!”

    “画跟画不同!”寿明说,“告诉您您也不懂。拿来吧,别给人家打了……”

    这钱三最反对人家说他对什么事不懂,又最忌讳别人以为他没钱。一听这话,就来了个半红脸。

    “怎么,你怕我赔不起吗?”

    “您这是说哪儿去了?别说这么个烟壶,醇王府的汝窑大瓶您不是唱一出《锁五龙》就搬来了吗?”寿明陪笑道,“我是怕您嫌冤!您真打了,我让您按原价赔,您准说不值,骂我讹您;按一般的茶晶内画壶赔,我得连裤子搭进去!”

    “这玩意有这么神?”

    寿明不语,只是微笑。钱三又拿起来看。他摇摇头,又点点头。冷笑了一下,又吸口冷气问:“您替人说合的多少钱?”

    “五十两!”

    “给你五十一两,三爷我留下了!”

    “哎哟,三爷,我这是替别人淘换的,我得守信用。”

    “您再寻摸一个给他!”

    “您圣明。这样的内画要能轻易找到第二份,您会多出一两银子?钱三爷是买死人卖死人的主,能走这个窟窿桥儿?您还我吧!”

    钱三把寿明的手一推说:“小子呀,谁让你在我这显摆来着?再赏你四两,灯晚到三庆后台拿银子去!”

    “哟,三爷抢货可真手狠!”吴庆长半天冷眼看着,到这时才插话说,“让我,怎么个好法?”

    钱三把烟壶交给吴庆长。吴庆长反复看了又看,连说:“值值,三爷您买着了!大便宜是您的,小便宜是我的,这点大金花空出来赏我吧!”

    吴庆长果然掏出个碧玉烟碟,把烟全倒了出来。这吴庆长品评文玩的本事,在梨园界很出名。他说值,钱三格外得意,知己地说:“大爷,我知道您常给古玩店长眼、跑合。我是不干,可不是干不了。我要干连您的生意也抢一半,您信不信?”

    “信,信。我就是不信南边对过是北,也不能不信这句话!钱三爷么!好!”

    钱效仙一高兴,拉着吴庆长去吃炸三角。吴庆长说:“把这份盛情先记下,我今天不得闲。明天早晨还是坛根儿见。完了咱们从那儿直奔五牌楼。”

    钱三走后,寿明也站起来告辞。吴庆长拉住他袖子说:“没这么便宜。您说,钱三爷的五十五两有我几成?”

    “天地良心,大爷,我是替别人白跑腿!”

    “老喽!什么玩意要五十,碰上那个晕头还添五两。您说,凭什么?”

    “我说出来,连您也得说值!”

    “我不信。您说服了我,今儿早晨的点心钱是我的。舍命陪君子!我生意也不做了!说,凭什么值五十五两银子?”

    “这烟壶是一个朋友蹲了一年零八个月大狱,无师自通画的!我是尽朋友交情。我要赚一个镚子,灯灭我就灭!”

    吴庆长还追问,寿明便把乌世保的事说了。但他没提姓名,更没说这人进监狱是涉了“义和团”之嫌。因为吴庆长近来常出入宣武门的天主教堂,人们怀疑他要信教。

    这吴庆长信不信耶稣不说,可确是个热心人。听寿明说完,就正色说:“既这么说,这人也是值得怜惜的。他以后打算靠画壶吃饭么?”

    “这样的旗人,现在除去靠这个混饭吃还有别的路吗?”

    “咱们是朋友,你的朋友也跟我的朋友一样。象这样抓大头,一回两回行,长了不行。有几个钱效仙呢?要画,得画点特殊的出来才能站住脚,成一家!”

    “承您指教,您说怎么着好?”

    “两条路。一是专门作假,死抱着自怡子啊、周乐元不放,作到分毫不差,这也能挣钱。可话说回来,一样的花功夫,何苦在人品上落价儿呢?”

    “这话您说。”

    “再一条路就是自己打天下。刚才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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