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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第2/3页)

,终于连月钱也不能按时开,何妈也辞工走了。

    刘奶妈在儿子家住了几个月,不放心小少爷,赶上过五月节,买了点桑椹、樱桃,和一串老虎搭拉,包了一包棕子,进京来看望。一见这情形眼圈就红了。问道:“我指望没我气您了,您这日子该有起色了。怎么刚几个月就败到这份上呢?”大奶奶不好说打会输钱,只说连日生病,衙门里又要花销,两头抻打的。钱是有,就是没工夫去收帐。刘奶妈心想你的家底全在我肚子里装着,还跟我吹什么呢?有心不管她,又觉着对不起死去的老爷活着的大爷,就给她留下了几两银子说:“不知道大奶奶欠安,也没给大奶奶带点什么可口的吃食来。这几两银子您自己想吃什么买点什么吧。我现在儿子家正盖房,我也不得闲,等我安置好了,再来看您。那时候要是大爷还没出来,您身体还没大安,就把小少爷交给我去带着。”大奶奶一听忙说:“等你安置好谁知是多早晚了?我近来总是吃不下睡不着,实在没力气带孩子。你既有报效主子的心意,现在你就把阿哥带走吧。等过了年你再送他回来,那时候大爷总该回来了!”刘奶妈原就舍不得扔下小少爷受委屈,便收拾了几件小孩的衣服被褥,带着小少爷搭进京送土产的大车回三河县了。她想头下雪总还要送这孩子回京看看他妈。

    刘奶妈把孩子带走,大奶奶生活更加百无聊赖,只好反锁上门到娘家去混日子。娘家老人都已不在了,大哥当家,这位参领爷不仅继承了上一辈的职务,也继承了女人当家的家风。参领夫人初过门时,这位小姑没少替她在婆婆面前上眼药。今日姑奶奶混得跟糊家雀似的回娘家来,能不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么?要知道这位参领夫人也是下五旗出身,也有说大话、使小钱、敲缸沿、穿小鞋的全套本事。乌大奶奶没住多久,参领老爷偷偷擩给妹子四十两白银,劝她说:“亲戚远离香,您还是回宫降吉祥吧。”

    到这时,乌大奶奶才尝到财去人情去的滋味。后悔把产业变卖得太干净,银子花得也太顺溜,第一次顾虑起乌大爷回来不好交帐的事了。她想拿这四十两银子作本再挣回点利息来,恢复点元气。若真拿这几十两银子作本,摆个小摊儿,开个小门脸儿,未见得不能混口棒子面吃。可大奶奶既不懂作生意的门道,又怕伤体面,也没有谋求蝇头小利的耐心烦,简便痛快的路径还是押会。人不得横财不富,押会发财的例子可有的是。听说东直门外有母女俩,在乱葬岗子睡了十天觉求来个梦,回来卖了三亩地押会,一下子赢回九十亩地来,成了财主。雍和宫后街蒙古老太太那仁花,穷得就剩下三间房,她把它卖了,到安定门外窑台边去求梦。一个小媳妇给她托梦来了,那小媳妇说:“我是押花会输光了上吊死的。我告诉你个花名,你明天去押。狠押注,把那开会局的赢死给我出口气。你可记住,赢了钱别忘给我刻块石碑,修个小庙。”这老那仁花把一百两银子押上,一下得了三千两,就在那院里给吊死鬼修了个小祠堂。许多人都去看过的……这都是何妈今天三句明日两句给她零打碎敲散布的,这时一股脑儿全想起来了。便在“十月一,死鬼要棉衣”的那个下午,她糊了几个包袱,关城门之前出了朝阳门,上八里庄西北角那片义地求梦去了。这四十两银子是她最后起家的血本,怕放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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