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第2/3页)
有分别。清音茶社里献艺的是什么人?有淌河卖唱的,有的干脆就是小班的姑娘。还有是养人的买了孩子,在这儿见世面!光叫人抢了几件衣裳还真便宜了!”
那五一听,暗中直咋舌,没想到这里还有许多说道。武存忠听到这里,笑笑说:“您要说的是实话,这几件衣裳也许还能找回来。”
那五一听,喜出望外:“老先生有把握?”
“那倒不敢说。”武存忠说,“多少有点路子。这天桥管界的合字号朋友,都跟派出所联着,他们有个规矩,不论抢来的偷来的,是现钱是衣物,十天之内不会动它,防备派出所有人来找。过了十天,他们或是卖或是分,照例给局子里一份喜钱。”
那五说:“那么我马上去报案。”
武存忠说:“只要一报案,当天可就消赃。东西留着不是等报案,凡是报案的都是没门子的。”
那五说:“那怎么办呢?”
武存忠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不过可以托人打听一下。还是那句话,得是偷的抢的。若是报私仇,斗势力,后边别有背景,派出所管不到这个范围,所以我问你是不是实话。”
那五脸红一阵,摇摇头说:“话是实话。东西不用找了,这点玩意我买得起,犯不上再劳您费心。”
武存忠笑笑,再没说什么。
吃过饭,胡大头就要送那五回家,那五心想穿这一身苦大力的衣裳进城,难以见人,就说:
“我把衣裳穿走怎么办,不耽误武老先生用吗?麻烦您上云奶奶那给我取一身衣裳来。我在这儿等着。”
武存忠不明白那五的心理,忙说:“你穿走吧,有空送来,没空先放在那,我不等穿。”
大头明白那五的意思,心里嫌他这股死要排场劲,就说:“不瞒您说,我送您回家是顺路上票房去说戏。下午、晚上又都上园子,我哪有空再来接您呢!作艺吃饭的人,工夫就是棒子面,我哪有半天的闲工夫?”
那五只得和胡大头一同告辞。出来时草绳机已经开动了。只见满屋尘土草屑,呛得睁不开眼,那个叫号练拳的小伙子赤着胸背,一边踩踏板,一边往机器里续草。那两个练剑的小姑娘头上包了毛巾,蹲在地上盘绳子。那五看了看,觉着实在不是他能干的营生。疾走几步穿过那过道,让武老先生留步。
武存忠拉住那五的手说;“我和您祖父有一面之缘,又比您虚长几岁,我就卖卖老,嘱咐您几句话。”
“您说,您说。”
“依我看家业败了,也未见得全是坏事。咱们满族人当初进关的时候,兵不过八旗,马不过万匹。统一天下全靠了个人心向上立志争强。这三百年养尊处优,把满洲人那点进取性全消磨尽了,大清不亡,势无天理。家业败了可也甩了那些腐败的门风排场,断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命脉,从此洗心革面,咱们还能重新做个有用的人。乍一改变过日子的路数,为点难是难免的,再难可也别往坑蒙拐骗的泥坑里跳。尤其是别往日本人裤裆下钻。宣统在东北当了儿皇帝,听说北京有的贵胄皇族又往那儿凑。你可拿准主意。多少万有血性的中国人还在抗日打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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