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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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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第2/3页)

的刀疤益发显得狰狞。

    兰迪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跳起来,指住明晓溪的鼻子,“都是你!你这个三心二意的女人!都是你害死了冰!”

    明晓溪慢慢慢慢抬起头,声音静若落叶,“他没死。”

    兰迪灿烂的金色卷发气得乱晃,“你还敢说!哈,真是个无耻的女人!你残忍地抛弃了冰,你早已经杀死了他的心!自从那天你离开他,你知不知道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没有见过比他更痛苦更伤心的人!他每天每天都在折磨他自己,你知不知道?!”

    明晓溪静若木雕,只有眼睫毛在微微地眨动。

    “哈!”兰迪湛蓝的眼睛窜出怒火,“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你究竟在用什么恶劣的手段伤害冰?你怎么可以让一个人活着却好像在地狱里!”

    明晓溪不动不语。兰迪气急攻心,冲上去猛晃明晓溪,“你说话呀!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为什么现在开始装傻?!告诉你,如果冰死了,我一定会杀了你!”

    明晓溪蓦地扬起睫毛,眼睛澄如明镜,声音静如飞花。“他、不、会、死。”

    一怔。然后,兰迪冷笑一声,“你以为凭你这句话就可以救得了冰?除了骗骗你自己,还有谁会相信?”

    “我相信她。”一个美丽如夜的声音响起,“还有,放开晓溪。”

    “瞳?”

    看到站在面前那个美丽的身影,兰迪险些气歪鼻子,“你居然帮外人说话?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瞳冷淡地笑,“她是明晓溪,我的朋友。”

    兰迪的下巴掉下来了。天哪,那个比冰霜还冷漠的酷女居然也会宣称自己有朋友?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淡金长发的男人脱下手中的橡皮手套,冷漠的眼睛淡淡一扫,落在仍旧保持惊诧状的兰迪身上,“果然是你,到哪里都让人不得安宁。”

    兰迪摸摸鼻子,吐出粉红色的舌头做个鬼脸,“又骂我,总是骂我,修斯,你就不可以对我表现得友善一点吗?”

    修斯淡淡一笑,“你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我,我有表现的机会吗?”

    “哎呀,不说这些,”兰迪的脸有些红,“快告诉我,冰的情况怎么样?”

    鬼堂,瞳,长椅上的明晓溪、远处烈炎堂的大汉们,目光都盯住修斯。

    修斯看到了面色凝重而倔强的明晓溪。“很严重。胃部大出血,发高烧,似乎两三天没有进食,身体极度虚弱。”

    明晓溪迎着他的目光,站起来,她的腿有些无力,可是依然站得很稳,“你能医好他。”

    她的这句话,不是疑问,不是乞求,而是给他唯一的选择。修斯挑起眉毛,眼底跳出奇异的光芒。

    兰迪扯住修斯的胳膊,恶狠狠地威胁他,左边的虎牙闪着光,“修斯,我警告你,你一定要给我一个完好无缺的冰,否则,我会让你这一辈子也见不到我!”

    音乐会开始了。舞台顶部打下一束灯光,像皎洁的月华洒落在风涧澈的双手。每一个音符都洋溢着优雅的古典气息,又流泻出无比的灵气。

    简约透明,晶莹清澈,像月光下的一颗颗露珠,静静滴落,惊动了一泓秋水。观众们如痴如醉,心被音乐揪动着,感动在乐曲中,感动在自己被唤起的往事里。钢琴弹奏得像夜一般沉美,偶尔的间歇像泼墨山水中的留白,仿佛一声嗟叹,一种心惊。风涧澈俊雅迷人得像童话中的王子,一条白色的丝质绸带,绑了个蝴蝶结的样子,扎在他的右臂,伴着乐曲柔和地起伏,恍若在对着他心爱的人飘舞。月华般的灯光滑落在他清傲得如远山一般的鼻梁上,寂寞透着凉意,像吹也吹不去的雪。唇边有微笑。微笑得那么寂静。微笑得仿佛这里只有他一人,而他一直在等的那个女孩子,没有来。

    “手术中”的红灯,熄灭了。

    明晓溪看到了从手术室中被推出来的牧流冰。牧流冰的脸苍白得像一张纸,长而黑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不再鲜艳,所有的色泽都被抽尽,有些干涸。明晓溪随着他的病床走,耳朵里听不到其他的一点声响,眼睛里看不到其他的一点东西。她的世界,现在一片死寂。连心痛也感觉不到。只有彻骨的寒冷。

    兰迪抓住一脸漠然的修斯,急切地问:“手术怎么样?”

    修斯望着出奇沉静的明晓溪,淡淡地说:“很好。”

    “再过多长时间他会醒过来呢?”兰迪又问。

    “麻醉用得不是很多,一两个小时后,会清醒一次。”

    兰迪高兴地跳起来,“太好了!修斯,这次你显得比较有人情味啊!”

    鬼堂站在他面前,严肃而恭敬地行礼,“修斯大夫,多谢您。”

    修斯冷笑,“是吗?”

    他瞟了眼远处影子般冷艳飘忽的瞳,嘲讽地对鬼堂说:“如果真的感激,就不要再让那个女人二十四小时地监视我。”

    钢琴独奏音乐会“礼物”完美地结束了。那空灵的音乐,那迷人的风采,那使人忘记一切,又使人想起一切的感觉,那种说不出的味道,在观众们心里百转千回。天才钢琴少年风涧澈的演出,让他们此生此世也无法忘怀了。

    休息间里。

    东浩雪小鹿般的大眼睛对着风涧澈泫然欲泣,“明姐姐……到底还是没有来……”

    小泉瞪她一眼,这小丫头,说话都不知道要想一想。

    风涧澈微笑,雪山般的鼻子轻轻皱起来,“怕是因为雨太大了些,路上不好走。”

    “才不会!”东浩雪大叫,“明姐姐绝对不会因为雨大就不来,她是因为……因为……因为……”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无措地看着自己的脚尖。东浩雪抬起头,目光中有气愤,“澈哥哥,今天的事情,是明姐姐做错了!你为明姐姐做了那么多事情,她一点也不知道,就像为了跟古飞樱解除婚约,你甚至答应……”

    “小雪,”风涧澈打断她,拍拍她的脑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与晓溪无关。”

    “可是,”东浩雪还要继续说,“你那么喜欢明姐姐,明姐姐却让你伤心,让你难过了不是吗?你那么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澈哥哥,为什么明姐姐要……”

    “小雪!”风涧澈的声音带着严厉,一下子就将东浩雪的眼泪吓了出来。“晓溪是怎样的人,你不了解吗?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而伤害到晓溪。”

    “澈哥哥……”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东浩雪泣不成声。“答应我。”东浩雪抽泣半天,终于擦着红彤彤的鼻子,泣声道:“我……答应你。”

    夜,越来越深。雨渐渐停了。

    加护病房里静无声息,只有宁静的明晓溪和昏睡中的牧流冰。她凝视着他。他的睫毛那么长,又黑又密,有点翘翘的,温和地遮住他的眼睛。她记得他的眼睛,最初时像水晶一般清澈透明,闪动得让她不自觉地脸红心跳;后来,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冷酷一点一点占据了他的眼底,她拼命想去温暖他,可是,没有成功,他的寒意反而侵入了她的心。她离开了他,她违背了自己的诺言,她曾经答应过要永远和他在一起。她知道自己伤害了他,却没有想到伤害得有这么重。她以为离开他,她就不会再伤心和痛苦。可是,为什么,他依然会让她难过得像是要窒息!

    ……

    吐着鲜血的牧流冰…………

    在她怀里倒下的牧流冰…………

    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牧流冰……

    明晓溪闭上眼睛。为什么,牧流冰总是能让她的心,痛得像刀割一样。

    没有声音。像是有风拂过她的面颊。

    明晓溪猛然睁开眼睛。“冰,你醒了吗?”

    她扑到牧流冰面前,眼睛亮得发光,情不自禁握住他冰凉的手。他的手指在她掌心蜷缩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反转过来,也握住了她。他静静望住她,眼珠像水晶,映出她关切的表情。

    看着他,明晓溪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僵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才皱着鼻子深吸了一口气,“牧流冰,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骂你!如果不是你刚做完手术,我也许还会打你!”

    牧流冰的嘴唇煞白,恍若失血的花瓣。

    “有一些小孩子,一旦他们的要求得不到满足,就会撒娇胡闹,他们会赖在地上不起来,会在地上打滚,会号啕大哭,会撕破自己的衣服,会用指甲在自己身上抓得鲜血淋淋,他们用各种手段伤害自己,目的是威胁那些爱他们的人。”优美苍白的嘴唇扯出极浅的笑容,“他们可以成功吗?”

    明晓溪瞪着他,叹口气,“总是成功。”

    “那,恭喜他们,因为被人爱着,所以才威胁得起。”笑容中带着自嘲。

    “牧流冰!”明晓溪瞪大眼睛,“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我在指责你啊,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你知道自己的胃不好,为什么还不好好爱惜,你居然折磨自己到胃吐血!胃吐血,那不是很痛吗,不是会痛到死去活来吗?你为什么还可以平静到好像吐出来的不过是白开水?!”

    牧流冰冷冷在笑,“我早就感觉不到痛。”

    明晓溪惊怔。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望着他发呆。过了很久。明晓溪咬住嘴唇,强迫自己面对问题,不能逃避。

    “我该怎么做,你会好起来?”牧流冰躺在雪白的枕头上,眉毛显得出奇的黑,眼睛显得出奇的亮。

    “你担心我?”

    “是!”

    “为什么?”

    为什么?明晓溪细细思考着这个问题,她的眉毛皱了起来,她的目光暗了下来,她无意识地抬起头,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到了夜空中的月亮。一弯明月。月光优雅而皎洁。就像一个优雅而皎洁的少年。空荡荡的皇家音乐厅。风涧澈修长的手指停在洁白的琴键上,像是想要弹奏,但又不知该弹给谁听。舞台下满满的座位,空无一人。月光透过音乐厅宽大的玻璃窗,照在他身上,在地上拉出一个斜斜长长的影子。他坐在琴凳上。眼睛像雪山般寂寞,没有看向别处,只是望着自己的双手。右手手臂上,那只白绸缎的蝴蝶结仍在不知疲倦地起舞。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明晓溪这样告诉牧流冰。牧流冰的面容沐浴在月光下,有种忧悒的美,但眼角却带着冷酷的伤痛。

    “你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

    明晓溪反应有些迟钝,摇摇头,慢吞吞地问:“你说什么?”

    牧流冰目光中有恨,“爱我,是一件那么可怕的事情吗?为什么你总是在想方设法地逃避。”

    明晓溪的声音更慢,似乎更加听不懂了,“你――说什么?”

    牧流冰带着满满的恨意怒视她,“你爱我。你从没有停止过爱我,就算你命令自己不再爱我,你也依然爱我!”

    明晓溪惊慌地站起身,嗓子发颤,“你在乱说什么,我已经离开你了。”

    牧流冰冷冷地笑,笑中有残酷,“你的心呢?”

    “我的心?”明晓溪慌张地捂住自己的心口,“我的心是我自己……”

    她说不下去了。她的掌心冰凉,里面似有一个冰凉的东西。她垂下眼去。心口前,掌心里,是一条镶着碎钻的十字架项链。

    ……那一年的圣诞节…………

    牧流冰不容她拒绝地将项链戴在她脖子上,“不许拿下来,你要一直带着。”

    …………

    “是我们今生定情的证据。”

    …………

    “我们交换了信物,就定下了终身。”

    ……她一直戴着它,让它贴在她的心口。她望向他。他颈间那条泛着银光的细链,坠子是一个雪花样的水晶,晶莹剔透,优美纯净。

    “你可以不再戴它……当你不再喜欢我的时候……”

    …………

    “坏丫头,真会给我找麻烦……那岂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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