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深海与鲸鱼(番外) (第2/3页)
回去。”
他白白净净的,有一双双眼皮,每次与她对视时,许黛都感觉里面有星辰,稍不注意就将她吸进去。
她没理会,只顾着自己往前走,时木或许是不想吓到她,就一直跟在身后。
许黛也不知怎么了,脸上一直红红的,怎么都退不下去。
一直到她走回女生宿舍,她不好意思回头,用不太自然的声音跟他说:“今天这顿饭你请,改天我再还你吧。”
她一口气跑上了寝室楼,周围人来人往,他站在寝室楼下,望着她回去的背影,竟那样站了许久。
“我等着你的饭!”许久,他喊道。
那是2011年,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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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再见面时,他们也就没有互掐了,许黛也渐渐放弃了超过他这个念头。
毕竟,已经四次了,她一次都没有赢过。
舒楠有时候会问:“可以啊你们,化干戈为玉帛了?”
许黛佯装生气,一个枕头给她呼过去:“中午请你吃饭,能不能堵上你的嘴?”
还好舒楠身经百战,及时接住了:“我觉得甚好。”
据说许时木家里也很有背景,舒楠说,某次看到他家里人开了一辆奥迪来接他回家过年。
据说,她的父亲和他的家族是商业上的死对头。
那一刻,许黛就好像预知了和他的未来。
后来,许黛也偶然和他撞见了,在一个漆黑的夜里。
时木穿了件厚厚的深色羽绒服,和之前一样,围了条围巾,只是和之前不一样是,围巾换成了蓝白色。
他取下来,和初见时一样,围在许黛脖子上。
“我要走了。”
那天真冷,冷到许黛的手揣在兜里不敢拿出来。
她缓缓呼出口气,看了看他:“哦……”
南方今年没有下雪,但却一直刮着风,刮在她脸上生疼,像一条条鞭子,重重的抽在她脸上。
她看了看路边昏黄的灯,低头微微踮了踮脚:“什么时候?”
“今晚十一点的飞机,飞英国,去做交换生,一年后不回国,继续留学读研。”
她站的离他很近,几乎呼吸都交融在一起,许黛一直低着头,明明脚下什么都没有,她却一直不停垫脚。
许久后,她突然抬起头,用平和的目光对上他的视线:“去吧。”
她从时木的眼里看到了落寞,那双双眼皮啊,总是看一次仍觉得不够,怎么能就那样美呢?
他微微哑言,手上拖着厚重的行李箱:“如果你不想,我可以不走……”
许黛笑着,突然语气高了些:“想什么呢?出国做交换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以后海归的身份会有多少人抢你,干嘛因为我放弃。”
好想下一场雪啊,白融融的,可惜啊,在南方看不到,不然,她想和他一起堆个雪人。
围巾上有他的味道,她一口一口的嗅到,原来空气不曾有味,但那个人的气息却能清晰分辨,她想她会记住一辈子。
时木或许是想来抱她,但许黛巧妙的后退了,她一直像个没事人一样,手揣在兜里。
终于,她笑着朝时木摆了摆手:“快走吧,晚了就赶不上飞机了。”
那一瞬间,时木看到了一个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成熟许黛,一步步的,劝他往更高的地方走。
那时候,他以为她是不喜欢他的,那时候,他以为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后退了,再后退,一直退到离她几米远的电线杆后面去。
那天的灯光啊,怎么就不能亮些呢?亮到能把那个人彻底看清,并且清清楚楚的印刻在脑海里,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一直到他离去,到再也不见他身影,许黛才恍然被抽空,重重的倒在地里。
天空好像下雪了,正如她期盼的那样。
可惜,不能和他堆雪人了。
她微微笑着,仰望着头顶穹苍,不知英国的夜晚会是什么样,会不会像南方一样冷。
所以在远方的你啊,一定要多加件衣服。
许黛倒在雪地里,身上被雪铺了一层,那条蓝白色围巾,一直被她紧紧攥在手里。
后来被抬回去时,许黛发了高烧,三十九度不退,送医院请了一个星期假。
那是2011年,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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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许黛也大三了,时木走了一年,之后的两次榜单,她终于位列榜首。
但从前想超过他的那份喜悦,却怎么也找不到回来了。
她开始不耍大小姐脾气,渐渐沉稳下来,留了一撮斜刘海,头发微微卷了卷,比刚进校园时成熟了很多。
也不像从前老是逃课,固然还在写,但却好好听课了。
只是从前写的东西她都觉得不好,通通给毙掉了。她又重新写了一个大纲,一个关于青春的故事。
一个女孩刚进校园,脾气差,心高气傲,看到有人比她好就一心只想超过他,到最后,也不知谁先输给谁。
她用了一年时间,写完了百分之九十,可到结尾部分,却怎么也写不出来。不是没有想好结局,她一直在想,或许可以等一等,等到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实习时,舒楠为了这件事焦头烂额的,她经常熬夜看书导致严重近视,带了个大大的框边眼镜。
“好黛儿,你看能不能拖你父亲的关系帮我在本市找一个好工作?”
许黛不慌不忙,答应了她这个要求,帮舒楠在成都找了一个刚成立的小公司,日后生意做大,她就是元老级人物。
她自己也留在了这里,从大学搬了出去,应聘上了某家出版社的文字编辑。
那本书她依旧没写完,结尾想了千百遍可能的结果,但都不是她最满意的,只是出版社已经答应帮她出版,并且今天安排了责编跟她在咖啡馆见面。
说是这位责编刚来,没来得及去公司,所以让他们私下见一面。
她点了杯蓝山,一个人坐在窗边索然无味的喝着。
直到那个人来,放下公文包说:“久等了。”
许黛微微诧异,可她又不敢转头,这是一个消逝很久的声音,温润如玉,她的梦中反反复复不知出现多少遍,又数不清到底哭过多少次。
“是你吗?”
她不敢转头,只是低低的问。
“是我。”
对方将手交握,礼貌的放在一起。
她终于转过头来看他,那双双眼皮还是如从前一样,发着光,熠熠生辉。
他看了看手头上的资料,抬起头来看她:“书名叫《时木》?”
许黛深呼口气:“是的。”
果然,他笑了:“谢谢你,还记得从前有个人叫时木。”
不是没想过会跟他重逢,只是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场合。
他放下手上的资料,突然看着她说:“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英国的课程很满,一直没空回来看你。”
许黛一下就觉得好可笑,她手搭在沙发上,眼眶有些红:“我从来没说过等你,也不需要等你,你以为我会像学校里的小女生一样,喜欢你喜欢到疯吗?”
时木被问住了,喉头有些涩涩的,他降低声线:“那为什么要叫《时木》?”
许黛看着窗外,似乎是要下雨了,她掏出几百块钱,站起身:“祭奠吧,祭奠无疾而终的青春。”
时木觉得难过极了,也跟着站起身:“你别这样,我回来了,我们可以从头来过,谈一场恋爱,像从前一样,可以一起去吃夫妻肺片……你还要像从前一样把我丢开吗?”
她走出几步,突然闭了闭眼:“看日报了吗?你的家族和我父亲在商场上争得你死我活,你觉得我们的下场是什么?”
她决绝的转头,推开咖啡厅的门走了。
多雨的季节,地上湿湿的,她踩着水,一步一坑的走回家。
那是2016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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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黛好像知道结尾该怎么写了,她一直在等,一个结局,如今终于等到了。
她熬了一整晚的夜,终于在天亮之前,写完了整本稿子,全书十八万字,那是她遇上时木的年龄,多好。
她在最后的结尾写:本该知道是这样,在当年你一个人拖起行李箱之时,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谢谢你回来,给我一个不太圆满却又完满的结局。
敲下最后一个字,她如释重负,终于扒在桌上睡着了。
迷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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