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斩碎这晦暝长夜 (第2/3页)
内场外都严阵以待。从九华门到德清殿,有一条长长的御道,御道上空,旌旗招展,帷幕漫天。
傅岚宸头戴十二旒冠冕,身穿明黄色衮冕,在百官群臣的注首下,在皇皇不绝的钟声中,一步一步踏上了那个至尊的宝座,那个他曾经嗤之以鼻的位置。
元和手捧圣旨,面容端正,高声念道:“朕以菲德,嗣承祖宗洪业,虽才薄德浅,亦励精图治二十五载有余,勤勉克己,夙夜靡宁,一日不敢忘先祖之功德。然朕既年迈,唯恐昏庸误国,寤寐思之,今传位于皇太子湛。自即日起,军国大事悉承新君裁度施行。新君继位,务必以天下为己任,终身奉之,勿负臣民之心,勿负祖宗之德,勿负朕心。诏谕四海,咸使闻知。”
泰和元年正月初八,傅岚宸正式登基。而他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去亲自处决自己的三皇兄。
走进宗正寺的那一刻,大雪突然停了。傅岚宸屏退了左右,独自站在冰天雪地中,格外肃清。
韦愿看着他,心中有些发酸。短短几年之内,傅岚宸几乎是整个皇城内,变化最大的人。
丧妻丧母的悲伤没有淹没他,西境的风沙没有淹没他,可是君权的冰寒终究凝固住了他。他也只是个凡夫俗子,不是无情无欲的神。世人只晓得皇家泼天的富贵和权势,却不知道这荣华的背后,伴随而来的无休止的争夺和反目。
昭肃皇后病逝不久,太上皇已经卧病在床数日,赵王被控制在封地,齐王谋反被囚禁,国朝的重担压了傅岚宸一个人的肩上。
曾经在朱雀街头谈笑风生,鲜衣怒马的太子殿下,肩袖满怀的还是清风明月,娇娇艳阳,不过短短数年,已是江山社稷,苍生福祉。
站在牢门前,傅岚宸一时有些默然,他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这位三皇兄,好好说过话了。皇三子傅源,字槿宁。八岁封南堃郡王,十六岁封齐王,十八岁迎娶世家嫡女龚氏,文韬武略,声名显赫,本该一生顺遂,前程锦绣。
少年时期的傅岚宸一直觉得三皇兄傅槿宁,太过板正端静,对自己实在刻薄。他与赵王或许还能谈几句先贤诗词,聊几幅风月名画,但他与齐王,根本无话可说。即使此情此景,傅岚宸看向他,也寂静的很:“父皇病了,朕来看看你。”
傅槿宁听罢,身形似乎顿了一下,沉眸缄默片刻,才缓慢道:“从前,我总是想,输给你傅岚宸,我一定不甘心,现在想明白了,是我命中与皇位无缘。”
傅岚宸听到这些话,低低嗤笑了一声:“说出来,三皇兄或许不相信。朕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如果你我二人身份对换,该有多好。你做皇后的嫡子,做野心勃勃的储君,我做贵妃的儿子,做闲云野鹤的藩王,岂不两相得宜?可惜呀,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即便我们生在皇家,出身尊贵,也没有多一份选择人生的权利。”
傅槿宁站起身来,走向傅岚宸,目光幽怨,“父皇一直忌惮南宫家的势力,可是明明他也同样忌惮宋家,却为何处处维护你,而软禁了我的母亲。”
傅岚宸听了傅岚宸的控诉,只觉好笑:“你觉得父皇维护我?这么多年,父皇是如何厌弃我,训斥我的,你是最知道的。父皇真正偏爱的,是你的母亲和你。“
傅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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