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艰难时日(三) (第3/3页)
希望帮忙澄清吴际霖的问题。自身难保的李觉在那个时候没有办法帮助他们一家。文革结束后,吴际霖获得平反,李觉又把信还给他的两个女儿,说:“做个纪念吧。”
吴际霖一家的遭遇,令人唏嘘。这位中国核工业战线的有功之臣,值得我们永远铭记。
在北京的邓稼先,也不能幸免。
有一天傍晚,他回到北医三院的家,看到家门前一片狼籍,屋门上,砸上了一块块煤泥,这些煤泥是用尿和的,臭哄哄令人窒息。推开门,家里也是一片狼籍,窗子破了,书房里,书籍、手稿满地都是。他心疼地蹲下来,一张张地捡拾手稿。
身后有响动,他回头一看,是妻子许鹿希进来了。许鹿希一身疲惫,头发凌乱。邓稼先问:“他们,批斗你了?”
许鹿希说:“硬说我是彭真、刘仁黑帮分子,可我根本不认识这两人啊。”
邓稼先伸手揽住妻子,妻子眼里涌出两行泪,邓稼先替她擦去,安慰道:“希希,要挺住,啊?挺过去,就没事了。”
许鹿希后来回忆说:“邓稼先从事特殊工作,他本人受到的冲击小一些,我那时是医学院的教授,天天挨批,运动几乎将我逼到绝境。那时我身体很弱。可以说,风一吹就倒。稼先常常骑自行车来单位接我,经常加班,他也很疲倦,没有力气骑着走,他就推着我走,一边摇摇晃晃走,一边宽慰我:希希,会好的,会过去的,要挺住……”
北京花园路核武器研究院,墙上,贴满了大字报,有批判周光召的,批判邓稼先的,批判于敏的。说周光召是“推行**资产阶级路线的代表”、“资产阶级反动技术权威”。
周光召迈着沉重的步子上楼,来到自己办公室门口。办公室门上,也贴满了大字报。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办公室的门,钻进屋,生怕把大字报碰破了。
就这样,一到办公室,他顾不上别的,坐在桌前,拿起一组数据,用一个计算尺进行计算。
那段时间,周光召也是因为出身不好,父母在国民党时期干过,一开始就被当作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家被抄了三四次之多。可他并没有放松对氢弹的研究。
周光召回忆道:“那时正好在突破氢弹的一个关口,我虽然也有一些消极的情绪,但是我想无论如何要把事情做下去,因为如果中国的氢弹不能够爆炸的话,显然我们的历史使命没有完成。我就想,把这个做完了以后我就要退出了。”
他又说:“我想我有错误大家尽可以批评,我还是问心无愧的,尽管我对文化大革命并不是很理解,但我不想停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