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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已经就要“真相大白于天下”了,这本书他至多七天乃至三天就能出手,满书摊上亮相。略想了想,他就说:“行。你先给我一万现金。书一上市你再给两万,别耍赖!他们再写得好,我是源头!”查锰于是约他马上到曼陀罗咖啡厅见面。
想到顶多半小时以后,自己就能拿到一万现金——就算以后再拿不到钱,也是两个字一块钱的稿费标准了,如今多少著名作家,稿费、版税都远到不了这个数目,甚至只有这个标准的十分之一——哈哈,他那“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劲头更浓酽了。
忽然,他觉得有阴影罩住了自己。仿佛一朵黑云落到了他身上。他一抬头,发现身前站着一个陌生人,戴着前檐特别阔大的旅游帽,帽子压到眉毛上,脸庞模样看不真。他本能地要站起来,却有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右肩膀,一偏头,他身后有另一个人,跟身前那个人一样,很魁梧,也戴着同样的帽子,脸庞也看不清。他顿时感到有一桶冰水扣到了头上,刚才的欢欣烟消云散。
他在惶恐中听见身前那个人很和蔼地问:“女厕所里那个娘儿们,她住哪儿?告诉我地址。”
他心里立刻明白,嘴里却说:“什么女厕所?谁?我不知道……”
那从后面按住他肩膀的手给他施加了压力,仿佛有个秤砣就要嵌进肩膀肉里。
“你不想说,是不是?”口气还是非常舒缓。
“不是。我真不知道。我没去过。我们光是通过电话。”
“那就告诉我她的电话号码。”
他说了。
“这是住处的?手机呢?”
“我,我记不真……”
“查!”口气不客气起来。肩膀上更沉重了。
他就从手机储备信息里查。查出来报出那号码。
“地址!”
他查地址。忽然那两个人在一瞬间离开了。他觉得像一个怪诞的梦境。
马路上他所在这一侧,巡警的吉普车缓速开了过来,又开了过去。
要不要跑过去,招手报告?他有去的念头,身子却像烂泥般瘫在长椅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