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文淑 (第2/2页)
敢告人，托之归宁而已。初，邓离家与妻娄约，年终必返；既而数年无音，传其已死。兄以其无，欲改醮之。娄更以三年为期，日惟以纺绩自给。一日既暮，往扃外户，一女掩入，怀绷儿，曰：“自母家归，适晚。知姊独居，故求寄宿。”娄内之。至房，视之，二十余丽者也。喜与共榻，同弄其儿，儿白如瓠。叹曰：“未亡人遂无此物！”女曰：“我正嫌其累人，即嗣为姊后，何如？”娄曰：“无论娘不忍割爱；即忍之，妒亦无乳能活之也。”女曰：“不难。当儿生时，患无乳，服药半剂而效。今余药尚存，即以奉赠。”遂出一裹，置窗间。娄漫应之，未遽怪也。既寝，及醒呼之，则儿在而女已启门去矣。骇极。日向辰，儿啼饥，娄不得已，饲其药，移时湩流，遂哺儿。积年余，儿益丰肥，渐学语言，爱之不啻己出，由是再醮之心遂绝。但早起抱儿，不能操作谋衣食，益窘。
一日女忽至。娄恐其索儿，先问其不谋而去之罪，后叙其鞠养之苦。女笑曰：“姊告诉艰难，我遂置儿不索耶？”遂招儿。儿啼入娄怀，女曰：“犊不认其母矣！此百金不能易，可将金来，署立券保。”娄以为真，颜作赪，女笑曰：“姊勿惧，妾来正为儿也。别后虑姊无豢养之资，因多方措十余金来。”乃出金授娄。娄恐受其金，索儿有词，坚却之。女置床上，出门径去。抱追之，其去已远，呼亦不顾。疑其意恶。然得金，少权母，家以饶足。
又三年邓贾有赢余，治装归。方共慰藉，睹儿问谁氏。妻告以故，问：“何名？”曰：“渠母呼之兖生。”邓惊曰：“此真吾也！”问其时日，即夜别之日。邓乃历叙与房淑离合之情，益共欣慰。犹望女至。而终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