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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阴阳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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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阴阳梅花 (第3/3页)

一米长。他游入洞内,游了有七八米,见有个阶梯,水流依旧向前流去,阶梯上由于地势高却没有水。

    龙飞走上阶梯,进入一个密室,密室的一侧放着武器弹药,有轻重机枪、迫击炮、***等,弹药装在箱内,有十多箱。龙飞打开箱盖,只见有的箱内装着炮弹,有的箱内装着子弹。对面有个办公桌,破旧不堪,桌上有发报机、唱片机等,桌前有个破椅子。壁上贴着蒋介石的头像,已经泛黄,还有国民党党旗等,其中一面旗子上印有一个硕大的梅花图案。

    桌上的烟灰缸是美国货,玻璃缸,缸沿是一个裸体洋女的造型,缸内有一堆烟灰。

    龙飞拾起烟灰,有的烟灰已经陈旧,有的是新烟灰,其中有半截烟头。龙飞拿起这个烟头闻了闻,也有女人的脂粉香味。

    奇怪!这既然是梅花党的一个秘密栖身处,可是黄妃和老蔡藏到哪儿去了?

    龙飞见到蒋介石的画像,怒从心起,一把撕了下来,他又去撕国民党党旗,然后又撕梅花旗。

    奇迹出现了。梅花旗后有一个洞,仅容一个人弯腰钻入。

    龙飞端着手枪钻入洞内,洞内一片漆黑,只能趴着前行。他爬行了有十多米,才见有一米多高的洞,可弯腰前行。

    龙飞觉得走了有几里路,才发现前面有亮光。他扒开头顶的一块石板,乱石嵯峨,杂草丛生,原来已进入山区。

    前面有两条路,他不知是向左还是向右,这是一个三岔口,没有人烟,天空像墨汁一样。

    他向右走了一段路,看到漫山遍野都是黑羊,有一只头羊,高出众羊一头,它们向龙飞涌来。龙飞却没有发现牧羊人。

    龙飞躲开黑羊,走来走去来到一个悬崖前。悬崖上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死亡谷。他明白,这是死路一条。

    龙飞站在悬崖边,往下面一望,深不见底。他决定返回,于是沿着原路又走了回去,一会儿又来到那三岔口,他又往左走。

    走来走去,看到山间有一处白色的小楼,楼内出现黑黝黝的窗口,只有最左面的二楼窗口隐隐漏出光亮。

    小白楼四周有高高的院墙,墙头布满了铁丝网。

    这是什么地方?

    龙飞沿着院墙走了一圈,奇怪,这院墙没有院门,都是围墙,犹如一座死阵,无人能进,无人能出。

    龙飞想进入小白楼探个究竟,于是攀上墙头,只觉身体一阵**,再不能动弹。

    原来铁丝网有电流,电流不高,要不然龙飞早已一命呜呼。

    这时,四面的围墙开始下沉,一直沉入地下,铁丝网与地面平行。从楼内蹿出几个恶汉,个个端着手枪,只有一个头目端着长枪,看到龙飞,瞄准好,砰的一枪,射中了龙飞的右臂。龙飞顿时失去了知觉。

    龙飞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他躺在一个舒适的席梦思双人床上,穿着一身宽大的带有蓝格白底镶银边的睡袍。

    他想移动双脚,双脚分别铐在席梦思床尾的两端床腿,床腿是黄铜制作的。

    屋内豪华奢侈,梅花形的高大吊灯,有个壁炉,炉内余火通红。壁上有一幅高两米的油画,油画上的图案是法兰西皇帝拿破仑在滑铁卢战役。乳白色的组合柜内有电视机、摄像机等;右侧有一个宽大的写字台,也是乳白色,台上有一个雕花镶嵌大花瓶,斜插着一大束干枝梅。笔筒内斜插着毛笔、钢笔等。墙角梨木花架上有一座一米多高钟馗打鬼的木雕,钟馗的脚下踩着两个求饶的小鬼。写字台的一侧有一排欧式沙发,浅黄色,镶金边。席梦思床旁有一排组合书柜,乳白色梅花形把柄,透明玻璃,书柜内书籍林立。龙飞仔细看了看,只见是《彼得大帝传》、《华盛顿传》、《林肯传》、《武则天传》、《慈禧西幸记》、《俾斯麦传》、《我的奋斗》、《金陵春梦》等。

    门开了,黄妃走了进来。

    “龙飞同志,我们又会面了,真是千里有缘来相会!”

    龙飞冷冷地说:“你等着接受人民的审判吧。”

    黄妃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此时的她容光焕发,穿着一件宝蓝色镶满梅花的旗袍,裸露出一侧白皙的大腿。她云鬓疏松,慵散地插着一支银色宝钗,耳垂吊着一副质地透明心形的翡翠耳环。她的一双活灵灵的大眼睛左右顾盼,长长的弯弯的黑色长睫毛也随之飘摇。高高翘起的小鼻梁一颤一悠,嘴唇鲜艳动人,不时露出雪白的榴齿。她两条腿交叉,穿着一双黑色镶金黄色梅花的绣花鞋。

    “龙飞同志,看来你的任务难以完成了,号称中共第一神探的你已落入我的手中!”

    龙飞朝她瞥了一眼:“你别高兴得太早,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机未到,时机一到,立刻就报!”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龙飞望着窗外苍茫的山峰,没有说话。

    “这里是你们的特殊保密单位。龙飞同志,一会儿,咱们在一起喝个饯别酒吧。”黄妃掏出烟盒,用纤纤玉指弹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

    “要杀就杀,要砍就砍,我不和反动派在一起喝酒!”龙飞气哼哼地望着她。

    “像你这样的人才何必给共产党卖命,你应该冲破铁幕,到自由世界来。”

    龙飞义正词严地说:“你们的所谓自由是建立在穷苦人民白骨堆上的自由,是保护富人利益的自由,这种自由有何意义呢?”

    黄妃道:“有句古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女人的一生当然是为了金钱,男人的一生还多了一个美女。我知道你有你的政治信仰,可是人总不能靠信仰活着,信仰能给你金钱吗?能给你洋房、汽车吗?能给你真正的自由和快乐吗?人的一生是短暂的,来去匆匆,转眼就是百年;你为了信仰而死,不觉得遗憾吗?”

    龙飞叹道:“燕雀安知鸿鹄志,井蛙岂耻枉天羞?你们国民党反动派阵营里的人,哪里知道共产党人的情操和胸怀!”

    黄妃道:“我们的三民主义也是以民生作为根本的。”

    “可惜已经变味了,你们的蒋总统当年就是利用这个口号,蒙蔽世人,伪装自己,当年他给孙中山先生当侍卫,以后当黄埔军校校长,曾也慷慨激昂地大讲革命,而实际上是为我所用;一九二七年他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政治野心就大暴露了!”

    黄妃的神情变得认真起来,她问:“龙飞,你相信人间有真情吗?”

    “当然有,人间最重是真情。人间有三情:亲情、友情、爱情。亲情有血缘关系,友情往往地久天长,爱情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情感,它是由男女异性双方的感觉、悟性、心灵形成的,是高尚的刻骨铭心的一种情感。”

    黄妃道:“科学没有国界,我认为,爱情能够逾越一切,包括金钱、事业、政治和所谓阶级,当然也包括地域、肤色、国界和形象。”

    龙飞道:“爱情当然有阶级的属性,《红楼梦》里贾府上的焦大是不会爱林妹妹的,林妹妹当然也不会看上焦大的。”

    黄妃透出一丝冷笑道:“我们准备处死你,因为你的存在对我们的威胁实在太大,但是却有人为你说话。”

    “有人为我说话?当我投身于共产主义事业的那一刻起,我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那个人对你还抱有幻想,想最后挽救你,让你归顺自由世界。”

    龙飞已意识到此人便是白薇,这个一心一意为蒋介石政权卖命却又对他痴迷的女人。

    黄妃徐徐道:“这当然是有条件的,交换的条件就是,她要为我们黄家献出那幅梅花图!”

    龙飞笑道:“一幅小小的梅花图能够挽救你们日薄西山、气息奄奄的命运吗?有句话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况且梅花图上有的特务已经落入人民**布下的天罗地网;有的已主动自首,弃暗投明;有的已隐姓埋名,洗手不干,改换门庭了!”

    这些话令黄妃的脸色苍白,她冷冷地说:“龙飞同志,未必吧!据我所知,梅花图上有百分之六十的兄弟姐妹还在不屈不挠地作战,他们是自由世界真正的英雄卫士……”

    “什么英雄卫士?不过是一些粪土罢了!”此话出口,龙飞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

    黄妃感到难堪,她无言以对,气呼呼地站起来,夺门而出。

    晚上,这座神秘的小白楼终于来了一个神秘的女士,她乘坐一辆上海牌小轿车;开动机关,院墙陷入后,小轿车风驰电掣般驶到小白楼前。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旗袍,胸前绣了一大朵金色的梅花,脚下穿着一双红色镶有梅花的绣花鞋,臂间挎着一个小皮包。此人就是白薇。

    紧随白薇下车的是金陵梅。她穿着一件白色旗袍,后背绣着一朵硕大的红色的梅花,也穿着一双绣花鞋,是粉色的,鞋头镶有一朵金黄色的梅花。

    两个人匆匆进入楼内。

    黄妃在两个大汉的簇拥下迎上前来。

    “二姐还是那么潇洒,二姐辛苦了!”黄妃显得有些激动。

    白薇淡淡地一笑,问道:“人在哪里?”

    “随我来。”黄妃说着,带着白薇、金陵梅匆匆上了二楼,来到龙飞的房前。

    白薇停住脚步,拉开一道门缝,往里望了望。此时她的心情异常复杂,脸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来。

    “我先不进去,给我找个有浴室的房间。”她不紧不慢地说。

    黄妃高兴地说:“已经准备好了。”

    黄妃带着白薇、金陵梅来到二楼另外一个房间。

    房内壁炉生得正旺,烈火熊熊,十分暖和。房内陈设豪华,都是古铜色家具;地上铺着印有大朵梅花图案的地毯,一个宽大的摇椅上铺着一个完整的虎皮,四周摆满了驼色的沙发,有五颜六色的靠垫,沙发前是一排排茶几。这是匪徒们开会用的房间。

    房间四角摆好了有脚手架的照相机,每架照相机前站着一个大汉准备照相。

    白薇看到这些男人,皱了皱眉头,她回头对黄妃说:“让男人都出去。”

    黄妃想了想,点了点头,她朝那四个照相的恶汉努了努嘴,示意他们出去。

    那四个恶汉鱼贯而出。

    “浴室在哪里?”白薇问黄妃。

    黄妃扭动沙发上一个按扭,一幅立地的巨大油画《睡着的维纳斯》徐徐移开,露出一间华丽的浴室,有鸳鸯浴池和喷头。

    白薇走进浴室,朝黄妃嫣然一笑,徐徐脱去旗袍,露出了身上的朵朵梅花,直至一丝不挂。这简直是一幅人体艺术的佳作!黄妃目瞪口呆。

    都说白家的二小姐美丽绝伦,可是因为白薇一直在大陆潜伏,黄妃生于美国,从小在旧金山长大,在此之前,她只见过白薇的照片,如今头一次见到真人,便如此近距离地欣赏到白小姐的胴体。

    白薇很久没有这样痛快淋漓地洗浴了,何况热水器里添加了许多新鲜的人奶。原来黄妃有用人奶洗浴的癖好,她这是学着蒋介石夫人宋美龄用人奶洗浴的方法。

    白薇洗浴后用毛巾擦净全身,便来到地毯中央。

    黄妃小心翼翼地来到白薇面前,仔细地审阅着每一朵梅花。

    一会儿,她飞快地从一个三角架上取下照相机,围着白薇,疯狂地拍摄……

    白薇微笑地旋转着,做出各种优美的姿势。

    金陵梅在一旁也看呆了,她也是第一次领略白薇裸身的风采,一览无余。

    黄妃拍了一卷又一卷,此时的她已忙得香汗津津。

    “二姐真是太美了,怪不得当年龙飞那么喜欢你;像他那样风流倜傥的英俊男人,是漂亮女人追逐的偶像,真是慧眼识珠,慧眼识珠啊!”

    黄妃简直陶醉了,她沉醉在欣赏的遐思之中。

    白薇站定了,朝她问道:“黄小姐,照好了吧?”

    黄妃忙不迭地回答:“好了,好了,谢谢你的宽容。为了感谢你,我的人马立即撤出去,这座住宅暂时交给你使用。”

    白薇穿上旗袍,笑道:“黄小姐真是大方,你们好安顿吗?”

    黄妃把八个照好的胶卷放入一个小口袋,莞尔一笑:“别忘了,我们黄家在南京也是老住户了,狡兔三窟。”

    白薇问:“这里安全吗?”

    “当然安全,这里是特别保密单位,院墙外有牌子写着:军事禁地,请勿靠近,不许拍照。你的人尽管进来。”接着,黄妃握了握白薇的手,说,“二姐,后会有期!”

    说完,黄妃飘飘而去。

    白薇招呼金陵梅坐下,她拉过金陵梅的一只手说:“好妹妹,你可能还没经历过情感的波澜,没有找到真正的感觉。我看过你的掌纹,对你有所了解。你不会理解一个曾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情生活的女人心,情感这种东西有时会把你推上快乐的巅峰,有时也会烧毁一切!……”

    说到此时,白薇的两只眼睛似乎要喷射出火焰。

    金陵梅显然也被白薇的真情感染,她动情地说:“我虽然和许多男人有过亲密的交往,但是确实没有姐姐那样高处不胜寒的感悟,但是我意识到了,感染到了,我理解姐姐的心。姐姐,你受的苦太多了,在白主席的眼里,你是他的掌上明珠,他如此培养你、看重你,是想让你接班,执掌梅花党的大印。他忍痛割爱,把你放在大陆十五年,这十五个年头,你潜伏于最底层,放下贵族小姐的架子,栖身于一个平民之家,和一个你不爱的男人共同生活了八年。在那个贫穷的台怀镇,在那风风雨雨的崇山峻岭之中,你和一个平庸的男人朝夕相处,皱着眉头打着冷战与他**,把如花似玉的身体无偿地奉献给了他。而每当那时,你却伤心地想到另一个男人,那个梦中的男人,那个不同战壕里的阶级敌人!他是你的初恋,虽然你没来得及为他献出你少女的贞操,一个女人一生最宝贵的东西,但是他却占有了你的灵魂,占有了你的青春。二小姐,你飘荡人间的只是一具躯壳,其实你的灵魂已经死了,早就死了,它消失在一九四八年那座名牌大学的校园里,消失在山东大海之滨的夜色中。你是为幻想而生活,为感觉而生活,为太虚幻境而生活。你应当明白,那时的龙飞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认为你是一个书香门第的贤良女人,一个豆蔻年华楚楚风韵的少女,一个倾国倾城的佳人,这种性格气质容貌的吸引,使你们走到了一起,过了一段罗曼蒂克的生活,给你编织了一个美丽的梦。长时间以来,你倚着梦生活,温着梦生存,抚着梦前行,你太可怜了,我的二小姐!……”

    金陵梅说到这里时,白薇的眼眶里已涌满了眼泪。

    “可惜龙飞的身份是中共南京地下党员,受**赤化的进步青年学生,一旦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会毅然决然地掉转枪口,毫不犹豫地对准你的胸口;像这样的人,如果他的父母也列入敌对阵营的话,他也会毅然决然地把枪口对准他的父母,二小姐,龙飞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你休想把它融化掉……”

    白薇银牙一咬,恨恨地说道:“他就是一块铁,我也要把他熔化!”

    晚上,龙飞吃完金陵梅亲手制作的晚餐以后,白薇出现在门口。她笑吟吟地站在那里,就像一个美丽的天使。她穿着一条薄如蝉翼的雪白的长裙,蓬松乌黑的头发上盘了一个髻,扎着一个彩色大蝴蝶结,脚穿一双淡粉色拖鞋。

    “小飞,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她向龙飞走来,举步翩翩。

    龙飞笑道:“你大难不死,从那么高处跳下去,绝处逢生,奇迹,奇迹!”

    白薇嗔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趁势坐在龙飞床前的椅子上。

    龙飞道:“我想你是会出现的,因为你是这部戏的主角。”

    白薇调侃道:“可惜不是当年在学校演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龙飞眉毛向上挑了一下,说:“当年的罗密欧死了!”

    白薇道:“罗密欧是唱着《国际歌》倒下的,朱丽叶不知所措。”

    龙飞问:“白小姐来看我有何贵干?”

    白薇幽幽地说:“政治是最肮脏的,你难道就不能放下你那个主义?”

    龙飞道:“人间正道是沧桑,我不止一次告诫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蒋介石反动派失道寡助,纵有八百万军队,最后如丧家之犬,逃到一个小岛,苟延残喘,你为什么还死心塌地为他卖命?”

    白薇双眼紧紧盯住龙飞:“我可以放弃我的追求,但是你也要放弃你的主义,咱们一起到第三国去,过一种真正舒适安定的爱情生活,白头偕老,不问世事。中国东晋大诗人陶渊明的诗云: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还有诗云:山寺日高僧未起,算来名利不如闲。”

    “你是想寻找世外桃源的生活,可是桃源望断无寻处,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的人民在受苦、受奴役、受剥削,共产主义就是要在全世界彻底消灭人剥削人、人压迫人的现象。借用孙中山先生的一句话就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白薇显然感到失望:“小飞,你不要用赤化宣传来脱离现实。你听说过蒋孝干吧?他是一九四五年由中共派遣来台湾担任地下党***,在台湾发展了近千名地下党员。台湾方面一九五〇年一月二十九日将蒋孝干逮捕,他很快与台湾方面配合,供出所有的名单资料,四百多名中共地下党员被逮捕,招供者活命,坚贞不屈者则送往马场町刑场枪决。蒋孝干是中共苏区的中央执行委员、中华苏维埃**内务部长,参加过红军长征,是八路军总政治部敌工部长,他比你的资历老不老,可是怎么样?很快投奔了自由世界。蒋孝干后来成为我情报部门的少将军官。”

    龙飞愤愤道:“一个大叛徒,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有什么可自豪的!一个人的职务不论高低,年岁不在大小,资历不在深浅,关键要看他的思想境界。”

    白薇有些黔驴技穷,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小飞,说真话,我是希望你生活得更好,不希望你就这么默默无闻地死去。上峰明令要处死你,就连我的母亲也在千方百计要杀掉你!”

    “你的母亲?是蔡若媚吗?她曾是军统杀人不眨眼的女将军。”

    白薇见没有说动龙飞,耐着性子出去了。

    深夜,龙飞在睡梦中惊醒。

    屋内漆黑一团,只见有个白鸟般的身体环绕着他,软软的、柔柔的,贴住他,一股香气和酒气徐徐袭来。

    龙飞在朦胧中拼命推开她。

    “小飞,你难道不是肉长的,而是铁打的吗?你就不能怜香惜玉吗?我的爱,我日思暮想的爱!……”

    龙飞听出是白薇的声音,她的身体散发出的是混杂在一起的酒气和香气。

    龙飞把她推下床。白薇萎缩在地毯上嘤嘤地哭泣着。

    一会儿,她站起身,哭着扑出门去。

    龙飞望着门口,他怔怔地望着黑暗处。

    台湾台北阳明山里,蒋介石正在召集白敬斋、黄飞虎等人开会,蒋介石的长子蒋经国也在座。

    蒋介石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正襟危坐,振振有词:“我们要有田单复国精神,不但要有其毅力,而且要学习其策略。我近日到金门视察,对官兵发表了讲话,通过对大陆形势的分析,激励部下励精图治。第一是采取持久消耗战略,以时间改变战力的劣势;第二是以心理战、情报战配合谋略战,以削弱共军的斗志。在战局转趋稳定以后,即行反攻,号召忠义,光复全国。从这些出发,又产生了五点启示。”

    蒋介石用眼角扫了一眼白敬斋和黄飞虎,继续道:“第一,就是坚忍不拔的精神,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有决心和毅力。要有必死的决心,才会不惜用尽全力,这样,反攻大陆才有希望。第二,就是精诚团结,军民须团结一致。第三,就是研究发展的精神,在政治战、谋略战、情报战和武力战中求得虚实奇正的极致。第四,就是以寡击众的精神,也就是要以‘小小台湾之寡,打败大陆之众。’第五,就是主动攻击的精神,在关键时刻先发制人,先下手为强。在当年离开大陆前,我就做了精心布置,埋伏大量特工人员,包括新成立的梅花党。”

    说到这里,蒋介石干咳一声,拿起宜兴小泥壶,呷了一口茶。

    蒋经国道:“家父说得极是。”

    白敬斋道:“真是精辟之见解。”

    黄飞虎道:“聆听总统一席语,胜我十年萤雪功。”

    蒋介石正色道:“如今要振作精神,不能有悲观论调。陈立夫虽是党国老臣,又是CC头目,可是萎靡不振,退隐美国。我曾几次托人告诉他,要他回来看看,他都托词拒绝,还说:‘已经失败了,还说什么呢?’他在美国把养鸡作为一大乐事,不问政治,专攻儒学。他这种消极态度,怎么能完成**复国的大业呢?”

    白敬斋附和道:“总统言之有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蒋介石露出一丝笑容:“你的小女白薇表现甚佳,潜伏大陆十五年,历尽艰难,吃尽苦头,可仍高举**义旗,卧薪尝胆,精忠报国,真是可佳!”

    白敬斋乐得合不拢嘴,赶忙说道:“承蒙总统厚爱,小女受些委屈,意志坚定,不负众望。”

    黄飞虎道:“我女儿黄栌去年在大陆遭人杀害,死得不明不白。”

    蒋介石道:“飞虎,你的长女为党国捐躯,我已令人在山中立一石碑,供人瞻仰。梅花党的梅花争芳斗艳,都是暗香浮动,光彩照人。”

    蒋经国插嘴道:“梅花党比起当年中统、军统,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出于水而寒于水!”

    蒋介石道:“如果在此次行动中,一举刺杀毛**,震惊世界,势必酿成中共内乱,从此美国也不会小看我们,我们乘机反攻大陆,岂不是天助我也!”

    白敬斋道:“那当然,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黄飞虎喜形于色地说:“铁桶政策,毛**插翅难逃!”

    蒋介石摆摆手,说:“不可轻敌,不可轻敌。我跟毛**打了四十年交道,深知此人的韬略,当年百万大军围剿瑞金,毛**大权丧失,可是他却能轻而易举地逃脱。胡宗南几十万大军进入延安,毛**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溜之大吉。中共在大陆掌握政权后,有不少人算计他,但结果都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生命,不可轻敌哟!听说那个龙飞已落在我们手中,他号称中共第一神探……”

    “对。”白敬斋点点头。

    “就地处决!”蒋介石说完,一挥袖子,宣布散会。

    第二天一早,白薇手中拿着一纸电文匆匆走进龙飞的房间。龙飞已醒来,正倚在床头望着窗外。

    “龙飞,你看,上面来了指示。”白薇把电文递给龙飞。

    龙飞看了电文,只见上面写道:立即处决龙飞蒋中正

    龙飞说:“好啊,开枪吧!”

    白薇说:“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不然,你就会成一个血窟窿,到那时我也无能为力,我能做到的就是在你的墓前撒点儿花。”

    龙飞灵机一动,忽然有了主意。“白薇,我脚上有铁镣,咱们怎么逃走?”

    “你,同意了!我太高兴了!”白薇高兴得发狂,上前吻了一下龙飞。

    “咱们从哪里出境?”龙飞问,“中缅边境,对面有我们的部队,好几千人呢!我们到哪个国家去?”

    “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北欧的丹麦、芬兰、瑞典也行,那里风景如画,宁静又美妙。”

    “今后我们靠什么生活?”

    白薇道:“我在国外有大批存款,这个你不用发愁。”

    白薇迅速用钥匙打开了龙飞的脚镣,龙飞滑下床来。

    龙飞忽然问:“我挺佩服你们的手段,我想问,你们从刘二嘎那里搞到的那一批**藏在哪儿了?”

    白薇问:“这个重要吗?咱们都快成出笼之鸟了,还管他鸟笼子里的事吗?”

    龙飞说:“我是职业习惯,一直没有查得水落石出,总想知道结果……”

    白薇正要说出来,忽听背后有人吼道:“谁也不准动!”

    白薇回头一看,是一个风尘仆仆的老太婆。

    龙飞一见这老太婆,非常面熟,他暗自叫了一声:“不好,走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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