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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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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封信 (第2/3页)



    “我说话都听不见是不是?好了!都不要再收作业了,立刻,马上,把手头收到的作业送到老师办公室去。”胡斌见没几个人收手,提高音量喊了起来,“韩晨浩,把化学作业送到周老师那里去,周子乐,把作业放到我桌子上,王晓乐,去,给语文老师把作业送去……”他开始指名道姓的一一指挥了。见他一个个点名,大家才慢慢开始按照他的指令行动。几分钟后,整个教室逐渐空了下来,也渐渐安静下来。

    “好了,现在大家快点进入早读状态,立刻,马上!刘忻瑀,赶紧回来坐下,现在不要再去答疑了!”

    胡斌见刘忻瑀又抱着笔记本准备出去,赶紧把他喊回来。

    语文江云梦老师走进来,跟大家说:“今天周老师有点事,我和她换一下早读,现在大家把语文书拿出来,我们读一下论语……”说着,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今天要读的篇目。

    胡斌见江老师进来,先是愣了一下,听完江老师的解释,才赶紧再跟我们说:“大家听江老师安排,拿出语文书来…… 快点,动作快,张飞岳,快点!别再在那里看你的竞赛书了!”

    听到胡斌点名批评张飞岳,大家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这个张飞岳以前和我是一个初中同一个班的。他的父母都是导弹研究所的高级工程师,可能是正正得负,他们的儿子有些怪异。走路总是一晃一晃一抽一抽的,而且总是顺拐;笑起来经常会流下口水;说话的时候喜欢眉飞色舞,当然这可能不是他能控制住的。还有一点怪异的是,他明明成绩不行,却对竞赛无比热衷。全科竞赛,数理化生,他都很喜欢。都很痴迷。他还经常跑来问我:“兰与楷!你初中物理学的那么好,给我讲讲这道物理竞赛题呗!”然后就是诡异一笑——眉毛上扬,门牙出露,嘴巴咧的很大。我也只能尴尬笑笑,敷衍过去:“这道题我还真不会,你去问问董老师吧?”就是这样一个怪异的同学,初中的同学像我,赵月舟,于烨云对他都是很了解了,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好奇,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惊奇,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歧视。但其他高中的新同学就不是了,他第一次在军训亮相与大家见面之后,大家便清楚地认识到,这个同学智商或者情商或者精神有问题。于是很多人避而远之,很多人接近他也是为了戏谑,调笑,看看这个新物种。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张飞岳虽然被很多人嘲笑,他自己却并不觉得,反而以为别人的冷嘲热讽都是对他的褒赞,还经常喜欢四处挑逗别人,就像挑逗我那样。遇上好脾气的,敷衍了事;遇到像韩晨浩张子霖那样暴脾气的,立刻就是破口大骂。甚至动手把他狠狠推开。

    现在连胡斌也开始嘲笑他了。也难怪,张飞岳经常在数学课上挑逗胡斌——每当胡斌问出一个问题,张飞岳都会积极举手,而当胡斌叫他起来回答问题,他便会胡言乱语一通。然后用初中或者大学的知识来乱解释我们现在学的东西。对于这种同学,他要不然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现在的我们太浅薄看不透他;要不然就是智力或精神有点问题,是个“疯子”。

    一场哄笑之后,胡斌让大家安静下来,他转身关门出去了。我们看向黑板,江老师已经把要读的论语篇目写好了。她的字非常娟秀,非常工整。也难怪人家当年高考是全省前二十名,顺利进入北京大学中文系,并且本硕连读。

    江老师造诣很深,尤其是对《红楼梦》。《中学生阅读期刊》上所有的与《红楼梦》有关的小论文,都是出自她手。据知情人士即英语周蓉老师透露,那些论文只是江老师大二大三练手的小论文而已。而已。人家真正的研究成果在国家级期刊上呢!

    虽然很有学术水平,但是江老师讲高中知识、应对高中应试考试,却是不太精明的。上了一周的课,基本都是在念课本。讲到她的专业范畴了,才会拓展延伸一下,告诉我们何为“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又或细细跟我们解释什么是“木石情缘”,什么是“金玉良缘”。

    读着读着,大家都有些犯困了。而江老师却依然神采奕奕,一手持书,一手背后,一边在过道游走,一边与我们一起高声诵读。实在是境界有别,人家江老师读的是君子之道,儒学大义,我们呢?读的就是文字。还是理解的一知半解的文字。

    很快下课铃打了,江老师收起课本,对我们说了句:“大家一边读,还要一边思考,这样才能提升你们大家的文学修养,道德修养。”然后微笑着转身离开。

    看到江老师走出教室,大家长吁一口气,纷纷趴下,或吃或喝。

    然后,就见一位女侠三两步飞上讲台,站定之后,一声河东,哦不,东北狮吼:“所有人都给我站起来!”见大家纷纷惊醒,一一慢慢站起,她低下头看着讲台上一沓作业,带着冷笑道,“你们班今天咋这么虎?一共五十多个人,作业叫了三十一份,课代表你也敢往我这里送!”“啪”的一下拍在作业上,震的那老式多媒体柜“嘎嘎”乱响。

    大家吓呆了。大气不敢喘。毕竟东北来的,可是不好惹的。谁也不敢抬头看她。却听到一声经典质问——“你瞅啥?”

    大家纷纷抬头,只见何济余瞪大眼睛盯着张飞岳,张飞岳一边站在那里,时不时控制不住自己扭动一下,但是却一直含着神经质的诡异微笑看着何济余。

    “我说你瞅啥?”何济余被他看的心里发毛。走下讲台直逼张飞岳。把张飞岳吓得连忙退后一步,靠在后面人的桌子上,哆哆嗦嗦说不出话。虽然紧张,但是嘴角诡异的笑却没有收起来。

    “你还好意思笑?你作业交了吗?”

    “交……交了啊。”张飞岳颤抖着回答道,依然带着笑。

    “呵呵!”何济余冷笑一声,那真的是很冷,而且笑得很大声。她转身回到讲台,一言不发在作业堆里开始翻。直到翻出一本皱皱的作业本,她拿起来在全班面前晃晃,对着张飞岳:“张飞岳同学,我问你,开学才一个礼拜,你的作业本是被你下油锅里炸了还是让你泡水里煮了?皱巴成这个样子?”

    “噗嗤!”许多人没憋住笑,而且笑出了声。

    何济余铁青着脸环视四周,对着中间捂着嘴的赵可之说:“你笑什么?笑什么!”声调突然高了一个八度,音量也顿时增大。把赵可之吓得一个肉眼可见的哆嗦。

    “滚后面站着去!”何济余一个白眼,然后不再理会。赵可之委屈的走到后面。

    “还有,张飞岳同学,你自己看看,你这作业里面的字,是用手写的吗?是人写的吗?”何济余一边质问,一边“哗哗哗”的使劲翻着张飞岳的作业本,“我在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作业的评语都是,请把字写好,请认真,请认真,你他妈不认识字吗?”何济余指着自己给张飞岳写的作业批语一个个念,最后暴怒已极,直接把作业本摔在张飞岳脸上。作业本砸了张飞岳,迅速又掉在地上。张飞岳被吓傻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捡起来!等啥呢?”何济余又是一声怒喝,吓得张飞岳又是一个哆嗦,然后赶紧蹲下来把作业捡起来。

    瞬间安静了。班里只有何济余双手叉腰累的大喘气的声音。

    “好了,现在都站好,我点名,点到一个坐一个,最后站着的,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何济余平静了语调,走上讲台,站在多媒体柜后面,准备开始按照作业本上的名字点名查人。

    “老师!”柳子瑜突然举手大喊。

    “咋啦,柳子瑜?”何济余抬头看着她。

    “今天早上胡老师说,为了不耽误早读,让课代表不许再收作业,把当时收到的给老师送过去,然后课间继续收剩下的。”

    何济余听了,眨眨眼,随机立刻问:“那为什么你们课间不收剩下人的作业?”

    “额…… 因为……老师您……”柳子瑜欲言又止。但是何济余很快明白了。“好吧,我知道了。那刚刚没收到的同学,立刻把作业拿上来。”

    听到这儿,很多人纷纷开始蹲下来在书包里、抽屉里掏作业。

    我让柳子瑜让个道,走到讲台前小声对何济余说:“老师,我昨天生病没……”

    “大点声,我听不见!”我还没说完,就被何济余无情打断。

    无奈,我只有提高音量:“我说,老师昨天我没来,生病在家,就……不知道作业,所以……”

    “所以你没写是吗?”何济余一双大眼睛透过眼镜,狠狠地盯着我

    “是……”我被她盯得有点怕。

    “那你不知道问吗?开学班会上所有老师的联系方式胡老师都给你们了吧?不好意思问我你可以问同学啊,别告诉我你谁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你是原始人啊?动动脑子不可以吗?请假了不写作业你这是什么脑残理由?”她连珠炮似的轰炸,让我一时不知所措。呆呆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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