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封信 (第2/3页)
然后,我就,一步没踩稳,撞到了一个高高的人的身上。那个人赶紧弓下身子把我扶住。我吃了一惊。由于还在笑,差点岔气。赶紧说声“对不起”。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一口唾沫呛到了自己。然后就是缩着身子不停咳嗽。后面仨人还在那里不停狂笑。我又想笑又难受。
正在咳嗽,我的背上有一只手温柔的拍着,熟悉的磁性低沉的声音穿过我自己发出的咳嗽声,传到我耳中:“兰与楷吗?你没事吧?”声音很温柔,但是明显带着笑意。还有点憋笑的意思。
我瞬间凝固。
抬头。
看。
虽然我近视,但是这么近的距离,这么白的皮肤,这么高的个子,这么棱角分明的面容。
是你,白絮。
“啊啊,我……咳咳咳……我是……咳咳咳,没事没事……不好意思啊……刚刚咳咳咳……撞到你咳咳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鼻涕好像在手心肆意游荡,想挤出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但是不用看都知道,现在呈现出来的笑脸,一定是大写的尴尬与丑陋。
果然,当我咳嗽完,抬起头,们四目相对的时候,你再一次“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露出那洁白的牙齿。虽然是在嘲笑我,但是有一说一,很阳光,很灿烂,很治愈,很……很好看。于是我也被带着笑起来。
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看到别人灿烂的笑,尤其是英俊的、阳光的、温柔的笑,自己的嘴角也会忍不住牵挂出一丝喜悦。
哪怕好尴尬。但大家都在笑。
很快,下一秒,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你和这个男同学在一起了?”你伸出一只手指,指了一下李桥。虽然我的身子挡住了你的手势,但是你“小声地问”在这个狭小的楼道里,一点也不“小声”。
一瞬间,整个楼道都安静了。张晓晗和柳子瑜顿时收起了狂笑。
我知道你在尽量降低音量。但是你可能不知道,你自己的声音多么有磁性。而这种磁性的声音除了性感,更重要的是穿透性很强。“你和这个男同学在一起了”这几个字,就像潜在海底的深水炸弹一样,直直的穿透惊涛骇浪般的笑声,冲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更是冲进我的心里。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我没有回头看什么,但我敢保证,那两个女生一定笑喷了。很恶心。但她们当时一定笑得超级开心呢。
而我,不用照镜子也知道,一定红的像蒸完桑拿的猪。
大写的尴尬。
我只有用自己那双迷茫无知又近视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你。但你眼中可能有星辰大海,我什么也看不出来。只知道你眼角带着笑。戏谑?嘲笑?关心?搞不懂。猜不透。
“没有,怎么可能!”我赶紧伸出双手先遮住羞红尴尬的脸。再向上搓拉,尝试整理面容,手动表情管理。
话音未落,一个轻轻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蛮动听的。
但当时听进耳朵,脑海中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
“没事!”头也不敢回,我钻过你搭在楼梯栏杆上的大长胳膊,一溜烟像做了贼似的飞奔上楼。当时我一步能迈十个台阶。
身后又是一串杠铃般的笑声。交杂着男声女声,高低声部,有大声有小声的。很像是“合笑”。
快跑。快跑。快跑。
一瞬间跑到教室,流着满身的汗,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旁边刚打完球回来的苏南林也是满头大汗。
“你也打球去了?我咋没看见你?”她一边擦汗,一边走到空调跟前。
“没。刚刚被追杀了。”
我端起杯子,灌一口水,再灌一口水。强行让自己安静下来。
然后,大脑开始一遍遍单曲循环刚刚的大型社死现场。我甚至还要为自己解释一下,所谓“社死”,学名全称是“社会性死亡”,是大多数人类必经的一种人生经历。没事。没事。没事!
没事吗?
好像有。刚刚我直接落荒而逃,甚至都没给你说一句“拜拜”。真的是,不好意思。撞到了你,而且没道个歉,也没跟你说句话,走之前也没说个抱歉。那一圈的人都是我认识的,你却都不认识,留你在那里一个人被陌生人围一圈,也是独享尴尬。
Sorry 啦!
基本上是度过了一个不眠的中午。外面的蝉抓着夏天的尾巴不停鸣叫,老式空调不断发出呜呜呜的声响。同桌柳子瑜时不时转过头来看我一眼,眼神似笑非笑。她中午是从来不睡觉的,要么写作业,要么看书。咱们学校窗帘虽然质量很垃圾,但是也是深色的,高低遮住不少的阳光,她就在昏暗中写作业看书,倒是“认真勤勉”。而今天中午,她则写一会儿作业歇一会儿神,然后就看看我。好像她也知道我今天中午肯定睡不着。我估计她都能看透我脑海里一直循环播放的“楼梯间大型社死现场”。她一转过来,冲我诡秘一笑,我就迅速闭上眼睛,要么就转过头去。怀中的抱枕此时不但是我的睡觉必备,更是“防尴尬”神器。然而听见她拿起笔刷刷刷演算写字的声音,我就又会把头转向右边。因为左后方的空调对着我的脸蛋不停吹。冷干冷干的。
我强制自己闭上眼睛。结果,看世界的“最后一眼”中,又一次有了赵月舟的身影。
她也没睡觉。正在奋笔疾书。我估计是在写物理。因为只有写物理的时候,她会把脸贴在桌子上。可能这样离物理书近一些,重力大一些?搞不懂。猜不透。
而现在,她就是侧着个头,面朝着我,眼睛却死死盯着桌子上的习题册。
突然,一束灼热的目光射下,我敏锐的闭上了双眼。
漆黑一片中,我听到了柳子瑜在偷笑。
然后,起床铃响了。我很难受。中午如果不睡觉,下午我会像一个脱了水的死鱼,精神离散,灵魂出窍,形同痴呆,人如枯木。更可怕的是,下午第一节是体育。我期待了挺久的体育课,在我睡眼朦胧神智恍惚中,到来了。
下楼,晃晃悠悠。
组织战队,晃晃悠悠。
大家还在操场上乱糟糟的没站好时,上课铃响了,我们远远看见刘飞大踏步走向操场。
“靠,别吧?咱们体育老师不会是他吧!”韩晨浩眯着眼睛对张子霖说。
张子霖双手放在额前,挡住阳光,真真实实的看到了刘飞的行进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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