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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上房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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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上房仙儿 (第2/3页)

“痒。”

    我闷闷的,看着小臂上的蚊子包,我知道它们过几天就会长大,会变成和脚腕上一样的黑坑,而且,不止爸爸看到的这两处,我后背也有,肚子也有,后腰也有,腿上也有了……

    加上脚腕的,前后一共十六处了。

    能怎么办?

    这个东西擦药也不好,冲洗也不好,告诉爸爸,也是徒增苦恼。

    等等……

    十六处?

    我脑子里‘叮’~的一声!

    难不成,我每看一个先生,就会长一个包?

    溃烂。

    流脓?

    垂下眼,我握住和尚留给我的护身符——

    找不到厉害的先生,是不是,最后我会像蜂窝煤一样的烂掉?

    “栩栩?”

    爸爸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想啥呢。”

    “爸。”

    我哑着声,眼底酸酸的,“要不,咱们先回家吧,我想妈妈。”

    爸爸先是一愣,张嘴就大骂了我一顿,“梁栩栩!你现在回去就等于放弃,你三姑的舌头白没了!你妈妈病也不会好了,方大师的腿白折了,那个挂树上的……算了,那个不提也罢!”

    “栩栩,咱家等于家破人亡啦!”

    爸爸也哭了,“你爹我五十才有的你,这辈子就指望看你长大成人,看你结婚,看你生孩子,你要是走我前头了,爸爸咋活,咋活呀!”

    “爸,我没想死。”

    我瘪着嘴,:“我就是太想家了。”

    “栩栩,我懂!”

    爸爸抱着我,“坚持坚持!你很快就会好了!咱要活蹦乱跳的回家!”

    哭到最后,我们父女俩像是一种发泄。

    发泄这无端而来的磨难,堆积如山的憋屈。

    次日一早。

    爸爸带我吃完早饭,就开车去了刘颖大姨家,载着她,直接去她表舅所在的连山村。

    路程蛮远,要开一上午的车。

    爸爸不停地道着感谢,没成想刘颖姨还会亲自陪着跑一趟。

    “我闲着也是闲着!”

    刘颖姨很开朗,“我老家就连山村的,我妈走后也葬在那了,正好这还要烧七,我回老家住一段时间也省的来回折腾,烧完七七,就等着百日再回了。”

    聊了阵,她从后面探头看了看我,“多好看的小姑娘呀,我在病房看到时脸上还有点肉呢,这也就一个多月呗,瘦的快脱相了。”

    “还不是折腾的。”

    爸爸摇头,“大妹子,不瞒你说,磨我姑娘这东西是个死了十多年的女鬼,还是淹水的横死鬼,咱也不知道咋得罪她了,能耐很大,要是你表舅不能看,可别硬来,这段时间有好些个先生为这事儿受伤了,我们宁愿换人,也不想看谁遭罪。”

    “梁大哥,你怎么知道是死了十多年的?”

    刘颖姨瞪大眼,“对过话了?”

    “哪呀,她要是能出来对话还好了,这东西就会在暗处使坏,先前派别的鬼,后来又一惊一乍的吓唬人,我是找……”

    爸爸想说乔叔叔,话锋当即一转,“栩栩这不前面的先生给算的么,他们镇不住也会看呀,这些道道啊,我现在都明白点了。”

    “这倒是。”

    刘颖姨点下头,“我表舅的能耐多大我也不清楚,咱也不能胡吹,不过我表舅不算命,老仙儿兵马多么,他就专门打邪,看起来倒是对你小女儿的虚症,能跟那个横死的女鬼谈拢谈拢。”

    说话间,她紧了紧鼻子,“哎,梁大哥,你闻没闻到一股味儿,臭的哄,什么东西烂了。”

    我脸一红,忙缩了缩脚。

    “啊,是我没洗澡!”

    爸爸干笑两声,“不好意思啊大妹子,最近忙孩子的事儿,我这糟老头子也顾不上……”

    “没事没事!”

    刘颖姨脸上闪过尴尬,:“是我嘴太快,您的确是憔悴不少,我理解,不过大哥,回头还是洗洗,孩子在旁边闻到也不好。”

    “嗯,对不住。”

    爸爸讪笑着,忙岔开别的话题,“大妹子,你是在城里做啥工作的?”

    “我啊,嗨,没啥正式工作,以前在百货公司做售货员,后来我妈生病,我就辞职了……”

    大姨很健谈,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了。

    最近一段时间,车内还头回这么热闹。

    一直紧绷的气息终于松弛了几分。

    我侧脸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十月了,北方的秋天总是很短暂,昨个还泛黄的树叶,今儿就迎风飘落,萧瑟的道起别离了。

    心情跟着落叶有些许伤感,我想着一起训练的队友,她们又学了哪些动作,又练了哪首曲子?

    我还有机会去触碰器械,能跳操吗。

    想着想着,我迷糊的睡了过去,一睁眼,已经到院门口了。

    爸爸和刘颖姨正站在院门口和一个老妇人聊着什么。

    我降下车窗,这村子四周都是山,瓦房错落有致,袅袅升起的炊烟添着生气,心头忽的就愉悦了几分。

    “舅妈,那表舅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没准呀。”

    我回过神,看老妇人拧着眉头,冲着刘颖姨道,“上午接的电话,那边急的很,你表舅饭都没吃就出门了,没说多久能回来,不过他知道你要来,说是你带着事主先在咱家里住下,撑死一两天的,等他回来就能给孩子看了。”

    “这……”

    刘颖姨有些犯愁,看向我爸,“梁大哥,你看这事儿赶得,你要是不嫌弃农村这环境,先在我表舅家凑合……”

    “快别这么说!”

    爸爸摆了摆手,“我就是农村出身,嫌弃啥,再说我老家村里还没你们这富裕,这大瓦房多好,我就是怕住下给你们添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

    老妇人连忙道,“真是不好意思,颖子昨晚来电话我家那口子就准备好了,没成想有急活,干这行就这样,你理解就成……”

    说着她压低声音,“我们家有仙儿,颖子说你闺女是撞阴了,住我家,保证啥事儿没有,肯定能等到我家那口子回来。”

    “这就好。”

    爸爸没意见了,回头扶我下车,“栩栩,咱先在这住下,这位是你刘大姨的表舅妈,你就叫舅姥姥。”

    “舅姥姥好。”

    我对着老妇人点了下头,许是刘颖大姨提前打过招呼,舅姥姥对我没表现出惊讶,见我下车费劲,她和刘姨立马过来帮忙,“小闺女儿的脚咋啦。”

    “脚腕上起了疮。”

    爸爸应了声,舅姥姥也没多问,嘴里直念叨着,“正长身体的孩子,那可遭罪了。”

    进了屋,能看出舅姥姥家条件很好,地上都贴着瓷砖,宽敞明亮。

    我坐到炕边,爸爸又去车里取医药箱。

    这几天他走哪都把医药箱带着,一来应急,二来怕当晚回不了家,没法给我上药。

    被我折腾的,爸爸越发的心细了。

    “来,小闺女儿!吃点水果!都咱自家果园种的,可甜!”

    舅姥姥和刘姨一样热络,丝毫没让我和爸爸感到局促。

    晚上还热闹的一起吃了饭,真给了我一种不是来驱邪而是走亲戚的错觉。

    入夜。

    舅姥姥安排爸爸和我睡在东屋,她和刘姨去了西屋。

    我咬牙换完了纱布,没敢发出一点声音,怕吵了人家。

    ‘咚咚咚~咚咚咚~’

    换了陌生地儿有点睡不着,闭眼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窗户发出轻轻敲击的声音,想叫爸爸,他已经打起了呼噜。

    ‘咚咚咚~咚咚~’

    玻璃的敲击声还在继续,我闷着不敢动,逼着自己赶紧睡熟,窗外接着响起一记苍老的女音,“小姑娘,是我啊,小姑娘……”

    很熟悉的声音!

    我睁开眼,临床的婆婆!

    “小姑娘,你快来……快来……”

    我随着她的声音爬起,拽过外套胡乱穿上,一瘸一拐的走到窗边,多少还是有点怕,憋了口气,猛地拉开窗帘!本以为老婆婆的脸会贴在窗户上,没想到她是站在院子里,月光很亮,老婆婆就站在院中的位置,似知道我在看她,她冲我招起手,“来,跟我走……快来……快来……”

    “去哪?”

    我问着,迈步打开了房门,到了院里,她一闪身退到了门外,冲我仍是招手,很急的样子,“快呀……快呀……”

    “哎~”

    我跟着她,奇怪的是脚腕不疼了,心里也不害怕。

    月光明晃晃的照着,村子里特别安静,我出了大门就奔向了土路,她就在我前方十多米远的距离处,不停地向我招手,但我就是追不上她!

    “快……快……”

    她还一直催着我,周围都是树,我哪哪都分不清,魔怔一样的想跟紧她,走到一处岔路口,她对着我笑了笑,“小姑娘,你来了连山村,我就再帮你一次,你往前走吧,走左侧,会遇到贵人,记住,是贵人……人呀。”

    “啊……”

    我懵着,没等多问,她就不见了。

    风呼呼的吹过来,我抖擞了几分,脚腕又开始疼,四处看了看,心颤颤的,不知是要往回走,还是听老婆婆的话……

    牙一咬,我对着左侧路口就一瘸一拐的走去,横竖都这样了,没啥怕的!

    路很窄,我走了没多会儿就看到前面有个小人儿,背冲我站着,在小路中间,正对着夜空中的月亮,似在祭拜,时不时的还点下头。

    我停下脚,那是谁家的小孩儿?

    按个头看,也就四五岁?

    他在干啥?

    我仔细的想看清小孩儿,微微凝神,双眼倏地睁大——

    妈呀!

    他、他有尾巴!

    是动物!

    转头我就要跑,腿脚还不利索,‘小孩儿’似乎感觉到了我,猛地回过身来,整个人居然瞬间就拉长变大,成了一个女人!

    我定在原地,心脏差点从嗓子眼儿蹦出来!

    长这么大,头回见大变活人!

    腿都软了!

    女人盘着发髻,衣服也变成了一袭长裙,裙尾随风飘荡,声音清脆明亮,“嘿!你看到我了?”

    “你你你你……”

    “我什么?”

    女人瓜子脸,小红唇,神态却是笑着,摇曳着那身裙子,飘飘然的走到我身前,微微俯身,正对着我的眼,“你想说我是什么呀。”

    我牙齿疯狂的打颤,嘴都瓢了,“你你你你……”

    视线一低,她尾巴尖儿还露在裙摆外面,毛是白色的!

    “说呀。”

    她眼神愠怒了几分,“我是什么?”

    “你是……你是……”

    我都要被她吓哭了,喉咙卡着,大脑一片空白!

    紧张之下,都没太明白她在问什么,特别懵逼。

    如同在学校参加自然课考试,考卷上画了个鸟腿,让我答那是什么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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