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帷谷中日月长(九) (第2/3页)
完这两斤,如何?”
高畔摇了摇头,道:“岳前辈武境深邃,大有返璞归真之象,自然是无敌的了。”
何芷轻轻抿了一口酒,蔚然叹道:“好啊,烈纯香熏,四道俱全,惜平兄确是个妙人,可惜没有全始全终,一壶酒就想把老夫打发了,他未免太自欺欺人了。国尚未复,我们这帮子老骨头却先开始自相残杀,说出来都嫌丢人,唉,说到底,是我们做的有点过了。”
云里雾里的高畔听不懂他说什么,只得装模作样扯到酒上:“前辈,此酒何名啊?”
后者眼神忽变,三分厌恶七分杀气,高畔心内一惊,他还从未见过何芷有这样的眼神。
渐渐平复,何芷道:“般若,用的佛家之语。周负天天干杀人灭口的勾当,自己酿的酒却用菩提慈悲命名,不知是欺世人斗不过他,还是以他认为,杀人即行善。高畔,你可知大兴是怎么亡的?”
正在品酒的高畔反问道:“不是史书记载,亡于无文无礼,驱暴戮良嘛?”
何芷道:”执古以绳今,是为诬今;执今以律古,是为诬古。今人哪能全记得前人的事,你说的有道理,可有时候道理不是真相,只是人心所向。今人修史为今人,谁会去为了几具枯骨仗义执言。大兴,实亡于两人,一是周负,二是孙皓。周惜平受皇帝恩宠,不思行善,甘作权奸,披着一张不是人皮的人皮无恶不作,更是害死了昭明太子魏瑾安,大兴皇位后继无人,不然,文御这个养马的家贼怎么可能敢以下犯上。再言孙皓,仗着几代人积累的财富,敢与陛下分庭抗礼,收留罪孽,不遵王命,造反失败后躲在沉雁湖,一躲就是两百年,岳翔不杀他,朝廷不杀他,上苍也要收了他。”
般若酒劲道骇人,随便二两就可让普通人大醉如死。高畔不敢贪杯,何芷却说到心头上,一杯杯烈酒入喉。
“说我大兴无文,那韩秋铭,晋长松,楚功勤,宋银晨等人都是摆设嘛?无礼?破分封,设郡县,收流寇,定江湖,著典章,何谓乎无礼?”
何芷转而无奈道:“难不成读书人读书读到黄金屋在家,颜如玉上床,才是有文有礼?惶惶两朝,读史只会寻章摘句,不会着眼于无文字处听惊雷,实是可悲之事。一个京师白马案,将老夫囚禁在太医院足足二十年,过而不能知,是不智也;知而不能改,是不勇也。老夫错了,无话可说,只是如今苍天又给了老夫一次机会,孙寺卿,孙继盛,孙皓!今日玉剑已在我手,你不死,老夫到底是睡不着了。”
有点迷糊的高畔道:“前辈找我,不可能只是深夜谈心吧?”
何芷一征。
伸手将般若酒壶提起,旋即狠狠摔在地上,酒壶连同半斤酒碎开摊地。
吓得高畔神色凝重。
何芷冷笑道:“老夫又不是给你摔坛子,你怕什么?”
高畔扭扭捏捏怨声道:“前辈若是摔那剩下的一坛,不如出去摔好不好。慧怡姐姐刚睡下,可不敢吵醒了,万一声响太大,她要是……”
“聒噪,无聊。”老药师此刻听他说下去的心情都没有,直接挥手打断。
高畔悻悻然闭嘴。
四十岁上下,身形如同读书人的二百岁怪物像是给高畔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飞卿我不放心,毕竟二百年过去了,他又是天生的练武胚子,湖底孙皓武境如何实难决断,旁边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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