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壬人(上) (第2/3页)
话,吴老二他闺女是个瘸子,有只眼还是金花,这么大了窝在家里,都快把她爹娘愁疯了,能不一说就准么。你成心气娘是不?你看得上,娘还看不上呢。”
秦氏一阵笑骂,可还没说完,就见金玲睡眼惺忪的扒在了门边上,揉着眼迷迷糊糊地问道:
“哥看上谁啦?莫家姐姐吗?”
“睡你的觉去!你们这俩孩子就没有一个上道的。”
秦氏登时瞪了金玲一眼,等把金玲吓得连忙“喔”了一声就跑后,这才哭笑不得的转回了头来,又看了沈谦一眼,这才低下头一边缝补,一边思虑着说道:
“娘知道你这是哄娘开心,可娘不许你拿这事乱说。要说莫霜倒是不错,娘看着她自小长起来,模样也周正,心肠也不坏,就是这性子……”
秦氏没来由的叹口气,停了停才道,
“虽说也不至于,可娘就怕人没个前后眼,万一今后这丫头跟你三祖母似的,那可就成大冤孽了。”
“三祖母怎么了?”
沈谦知道秦氏所说的“三祖母”是指沈括的夫人,可沈括在沈家几近于禁忌,家里人能不提他就不提他,沈谦“初来乍到”,虽然隐隐也能听出秦氏是什么意思,但对具体情况却不了解,便忍不住又凑过去问上了。
然而秦氏却没那么八卦,笑了笑道:
“你问那么多作甚?……唉,人呐,说什么也别败坏了自己的名声。娘听说你三祖父今天晌午就回来了,本来你三伯是想让他在家里住,可满沈家门上一个个都跟避瘟神似的,最后气得他待了没多大会就搬去杭城那边的小宅子里去了。唉,虽说都有不对,可五郎你说,这又能怪谁?”
“呃……三祖父回来了么?”
沈谦不由愕了一愕,刚刚脱口问出,秦氏接着点了点头道:
“嗯,是回来了……唉,算了,你歇着吧,明天你三伯若是再让你去支应秦郎君,你可千万别偷懒。”
说到这里,秦氏已经颇有些索然无味,又叹了几口气便收起针线起身走了出去。沈谦望着秦氏的背影一直将她目送出了屋门,然而心里却一直在想着她刚才所说的那些话。
沈谦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过去了一个多月,心理的契合早已经能做到,但对自己的未来却还没有一个十分明确的概念。他清楚在宋朝这个时代,一个人,特别是一个读过书的男人,要想出人头地,唯有科举做官一条路,除此以外皆为邪途。
然而沈谦又毕竟来自未来,对这一切的坚信并不像这个时代的人那么浓烈。况且他虽然继承了前身死记硬背下的那些诗书,却对真实的科举所知了了。更何况宋朝的科举并非那么好考,单单一场发解试就会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刷下来,而且就算能成功入围,后边的会试却更加严酷,虽说可以达到十比一的比例,但整个过程下来又何异于千军万马并着肩去挤一条独木桥?
沈家是常年致力于科举的家族,应该说对科举官场远比别人了解,然而虽说沈家短短三代就出了七名进士,但相对于整个家族庞大的基础人口来说,这也并非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更何况有命正途入仕又如何?先不说需要考多少年才能走上这狗屎运,就算当真入了仕途,除非浮沉几十年万幸入围朝堂核心,绝大部分普通官员的待遇也远非后世所说的那么好,要想日子过得好,还得从其他地方搂钱。
理想丰满,然而现实却很骨感。沈谦也想做大事,谁又不想呢?但人活在这世上就得现实,现在对于沈谦来说,最大的现实就是:他只想让娘和妹妹过的好一些,再也不会被别人欺负。另外,他还需要把往日受到过的欺负找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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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已经到了徐老太君“头七”的第五天,该来祭奠的人差不多都已经来过了,经过数天热闹的西溪渐渐又回到了往日的秩序中去。一大早的时候,余氏铁匠铺像往常一样开了炉,等各项准备做足,爷儿师徒几个便开始了忙碌。
余老九自然是这铁铺子里的主力。西溪终究是杭州城边上的大集镇,比许多地方的县城还要繁华,绝不会少了生意。可谁又会嫌钱多了烫手呢?所以天还没亮他便连骂带喝的把几个儿子徒弟都撵了起来,完全是一副黑心资本家的架势。
差不多快入辰时的时候,余老九正在铁砧子前抡着大锤挥汗如雨,他的一个刚入门的小学徒忽然颠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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