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婚 (第3/3页)
好道:“既然如此,杜睿勉力为之!”
思索了一番道:“借问吹萧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顾作鸳鸯不羡仙。”
杜睿颂罢,再次响起了一阵喝彩声,这首诗比之方才那首虽然在意境上略有不如,但是论应景,却是要生出许多。
誰知道高阳公主听了却是皱着眉头道:“你这诗做得不好,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偏偏死啊死的,太不吉利,再做一首,再做一首来!”
众人再次叫好,杜睿无奈的想着:这些人到底是哪头的啊!遇上这个没学问的公主,也真是头疼!
没办法,只好再次诵读道:“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要是论古代闷骚诗人所做的情诗,这首堪称巅峰之作了,要是连这首都不行的话,杜睿还真的没办法了。
这下高阳公主总算是满意了,只是在闪身之际,目光流波的看了杜睿一眼,将杜钼个战场上的厮杀汉都看的后背发冷。
此时高阳公主早已经与房遗爱完婚,只是小夫妻两个的生活却不和谐,房遗爱完全没有遗传到半点儿房玄龄的才气,整日里好勇斗狠,就是个莽夫,自然入不了高阳公主的法眼。
高阳公主看着杜睿,心中不禁有些嫉妒,更是埋怨太宗,有这等好郎君却不想着她,单单偏爱安康公主。
闹了近半个时辰,总算是过了这一关,骤然间,后厅前突然静了下来,环佩敲击声中,安康公主总算是隆重地出现了,她的造型格外夸张,让杜钴算见识了什么叫做华服,描金绣银皆是花鸟鱼虫的大绿半透吉服,唐制的婚俗是男服绯红,女服青绿,也就是后世所说的红男绿女的来由≤之那一身的轻绿服简直就是奢华繁琐到了极点,光是那裙尾,就有十来名宫女替她提着,也不知道浪费多少时日,方才制成。
头上挽成了宝髻,又称双环望仙髻,中央镶着一朵巨大的粉红牡丹,后髻处是三对极长的步摇,四蝶银步摇、金镶玉步摇簪、云鬓花颜金步摇,几与肩等宽,眉心处不知道是贴了金片还是啥组成的五瓣梅状,亮晃晃的耀眼得利害,画的是小山眉,眉色竟然是绿色的,额头呈腊黄状,看了老半天才明白过来,那是粉扑出来的效果,唇红齿白,一笑百媚生。
安康公主红粉粉的脸蛋羞意盎然地朝杜睿移步而来,停到了身前,轻轻的展眉头,扬起了那些精雕细琢的脸,双腮的粉色,烟波荡漾的双眸,在那身青绿华服的衬显下,格外妩媚娇艳。
安康公主此时只觉得自己都要飞起来了,两人贞观五年便定下了婚事,结果十年之后才得完满,安康公主心愿达成,得了如意郎君,如何能够不喜。
此时看着杜睿,一张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杜睿一笑,轻声唤道:“涑儿!真是漂亮!”
安康公主听杜睿居然说出这等露骨的话,更是娇羞不已,一旁的众姐妹也是上前调笑,更是让安康公主的一张俏脸红的几乎滴出血来!
又闹了一阵,接着在一干人等的拱围中,杜睿和安康公主这位新衣丽人步入了前厅,然后又开始叩头,朝太宗和长孙皇后三拜九叩。
礼毕之后,太宗走上前来,亲手扶起了两人,望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已然一身的吉服,转眼就要嫁作他人妇,太宗不由得双目发潮:“安康,日后你可便是杜睿的妻子了,切记为父的话,莫要恃宠而娇。”
杜睿还真没想到太宗居然也有这么唠叨的一面,絮絮叨叨地说了近炷香的功夫,才扭脸看向杜睿,先展露了一个温和地笑容:“杜睿,日后你便是皇家的女婿了,好好待她,莫要亏了她,不然,小心朕罚你!”
杜瞵忙应道:“臣不敢!”
安康公主见状,不由得掩唇偷笑:“父皇,三郎不会的。”
“哼!你啊,天生向外!”太宗朝着安康公主嗔怪道。
接着长孙皇后也是上前叮嘱了一番,对这个为了自家的儿女操碎了心的大唐皇后,杜钅中也满是感佩,连声称是。
然后,迎亲的队伍离开了安康公主府,朝杜府而去,太宗自然是去不了,倒是让一干兄弟子女皆尽送亲。
早有人来以扇遮顶将安康公主扶进了车典之中,一路上,所有的亲迎人员全都点亮了手中的灯盏,一条长街,竟然被照得明若白昼一般。
回到了正门大开的杜府,一家老小皆早等候在了门房处,见迎亲的队伍到了,连忙上前。
杜云芙和杜云卓两个妹妹亲自扶着安康公主下了车,迈步上了台阶,刚要进门,就在此时,一直不做声的吴王李恪突然挺身而出:“且慢,且稍待,尔举家上下还得跪见公主方可。”
正伴着安康公主往府中走的杜睿,听到这突然的一声,不由得讶然出声:“什么?!”
杜睿不由得扭头看向安康公主,安康公主的表情似乎也很难为情,周围那些个达官贵人与王爷们一时间嗡声作响,似乎有人欲言,却都只在小声地议论,没一人站出来。
马氏夫人等人已然在列队,似乎就要叩见公主了,见安康公主不做声,杜睿不禁一阵惊愕,难道她还真想让众人给她叩头不成。
“慢!”
杜罨然出声制止了马氏夫人等人的动作,转头看向了李恪:“吴王殿下,我与公主乃为夫妻,三位姨娘虽不是我亲母,然对在下却有养育之恩,亦同是公主殿下的长辈,不知道婆婆要叩拜自己家的媳妇是哪一家的规矩。”
杜睿虽然知道这也确实是规矩,但是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事在自家发生。
李恪今日来就是憋着找茬的,自打杜睿回来,他也曾几次遣人下贴,请杜睿过府,杜睿都推脱了,李恪心恨不已,便在进府前,来了这么一出,只是大概是没想到杜睿会跟他顶撞,原本洋洋得意的表情被杜睿顶得发白,冷声喝道:“大胆杜睿!公主是君,驸马是臣,尔一家皆是臣子,臣不向君跪,岂不违了祖制?!”
接着,李恪边上跳出了数位官员,亦引经据典的来证明他的话是很正确的。
“三郎,休得胡闹,还不过来跪下!”马氏夫人见状连忙出声道,很焦急的表情,其余人也都是一个劲地朝他折。
李恪冷呵呵的背着手笑着,眼中全是得意。
李承乾有些看不过去,上前道:“三弟这是作甚,今日大喜之日,莫要胡闹!”
李恪闻言,却不给面子,道:“小弟如何胡闹,规矩便是规矩,祖制便是祖制,岂能因人而异,太子哥哥乃是一国储君,难道就不知道维护皇家的脸面吗?”
操!今天老子就还真跟你顶起了!让当婆婆的给自个的儿媳妇下跪,这是什么道理,大不了不娶了。
见李恪尚自不肯罢休,杜钼个一向好脾气的人此时也忍不住动怒了,冷哼一声,踏前一步正待要开口。
“三郎!三郎莫恼!”安康公主脆生生的一开言,倒让已经显得有些纷乱的场面瞬间静了下来,紧接着安康公主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移步到了杜铐侧轻轻扯了扯杜睿的衣袖,道,“涑儿知道该怎么做!”
所有的人呆愣愣的瞧着安康公主移步到了马氏等三位夫人跟前,先行了半礼,搀住了有些手足无措的马氏夫人,回眸过来,温言道,“三哥,涑儿既嫁了三郎,自然是杜家的媳妇!小妹自家事,三哥还是不要说了吧!”
“安康!莫要忘了你的身份。”李恪闻言,顿时有些羞怒成怒了,语气也不由得寒了下来。
安康公主面色一僵,语气亦同样冷了下来:“三哥若是觉得小妹有错,尽管跟父皇说去,恕小妹不奉陪了!”
“你!好个安康公主,哼!”李恪闻言,脸色白得惨人,眼睛像刀子一般狠狠地挖了杜睿几下子,似乎也觉得自个没脸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返身挥袖就走,就连好几位兄弟叔伯劝他亦被他推开,这场闹剧,很快就被人抛在了脑后。
“兄长,这回你可是把吴王殿下给得罪死了!”秦束有些的的叹了口气,在杜睿耳边悄声道。
“哼,得罪就得罪了,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奈何?”杜睿看着安康公主的背影,嘴角不由得浮起了一丝微笑,这才是杜家的媳妇儿。
李承乾上前,脸上挂着无奈的笑意,推了杜睿一把:“还不进去,在此做甚。”
“殿下,非是小弟不甘,只是此事吴王未免有些过了!”
李承乾摇了摇头,一面把杜铢里推,一面说道:“虽然此礼无律法亲定,然有人许之,有人不许,故尔说不得对错。快些进去吧,今日是你与安康妹妹的好日子,莫要为这事耽搁了吉时!”
杜睿闻言,也点了点头,跟着一起走进了府门。
入了门,到了前厅,见了面色略显惴惴的马氏等三位夫人,杜睿引着安康公主一起恭敬地给他们叩头行李,唤了婆婆,奉上了脯茶等物,然后又是一番礼数,终于两人一同进了装点一新的洞房。
外面自然有苏麟,秦束招待亲朋好友饮酒,杜睿和安康公主两人则在喜婆的指引下,尽饮了合卺酒之后,新房之中总算是只剩下这对新婚夫妇了,洞房里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陌生,在婚前的前两天,早有人把洞房里的东西全都拆换一新,一应事物,皆为新制。
烛火爆烈的声音让杜睿和安康公主都皆尽回过了神来,不约而同地向着对方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