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重返上海 (第2/3页)
——总而言之,中国的文人墨客,似乎自古就很有一些抖m倾向——当权者越是对他们宽容和蔼,这帮人就越是蹬鼻子上脸,肆意造谣,无视权威,践踏法度,为所欲为;当权者越是对他们刻薄暴虐,大兴文字狱,他们就越是奴颜婢膝,阿谀之词如滔滔流水般不绝,甚至把当权者吹捧为“圣君”……
放到如今这个日寇入侵,民族危机的年代,在举国上下抗日救亡大潮风起云涌的时刻,就有许多中国文人硬是逆流而动,被日寇的铁蹄践踏得满心欢喜,m属性发作,居然为日本侵略者高声唱起了赞歌——鲁迅的弟弟周作人,就是这个时代最著名的汉奸文人之一。此外还有胡兰成、张资平……后世名声卓著的胡适,在汪精卫的忽悠之下,也曾经迟疑和摇摆过一阵子。不过最后总算是勉强把持住了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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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跟这么寥寥几个无节操文人相比,另一个为侵略者叫好的群体,还要更加庞大得多——在前门楼子的古玩市场淘宝完毕之后,带着一副不知真假的梁楷所作《六祖伐竹图》,以及一个乾隆年间的粉彩九桃天球瓶,王秋招呼众人随意找了间茶馆。喝茶吃点心暂时休息,顺便感受一下老北京特有的茶馆文化,却愕然听到邻桌那一群提笼架鸟的前清遗老遗少们。正在兴高采烈地赞颂着“他们的满洲国”、“圣明的皇上”、“大清江山复兴有望”……唉,谁让这老北京原本乃是几十万八旗子弟们的世代聚居之地呢?
因此,如今虽然已经是民国二十三年,北京的茶馆里却依然到处可见留着辫子的遗老遗少们——满清王朝虽然早已轰然倒塌。但这些八旗子弟们纵然没了铁杆庄稼。也依然在这四九城里苟延度日——瞧着这些大辫子们谈论“满洲国”时眉飞色舞的模样,王秋同学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心,就好像在后世看到烂大街的“辫子戏”一样……唉,怪不得“辫子戏”日后会在世纪末的中华大地如此盛行,原来根子出在这儿啊!
当然,虽然这帮祖祖辈辈坐吃俸禄无所事事,自从大清灭亡之后就越混越惨的八旗子弟们,把几百里之外的“满洲国”想象得如此美好。但事实总是残酷的。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天国……这个所谓“五族共和”的“满洲国”,即使在庙堂里摆上了一位满清的末代皇帝。也绝对谈不上是什么“满人的国度”!
譬如,作为一名正牌的郡王家格格,金奇娜,或者说爱新觉罗奇娜女士,就听得忍不住冷笑起来。
“……呵呵,满洲国?我们满人的国家?!开什么玩笑!这帮子北京的八旗子弟啊,真的是应该到满人旧都赫图阿拉城旁边的抚顺万人坑去看一看,努尔哈赤的子孙如今究竟在过着什么日子!”
她语调无比刻薄地讥讽说,“他们大概还巴望这日本人能够花费巨资重新恢复八旗制度,无偿供养他们这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整天吃白饭提笼架鸟喝茶溜达的八旗子弟……拜托,大日本帝国入侵中国是为了扩张土地和掠夺资源,而不是来搞慈善救济事业的!日本人自己都没有这么悠闲的日子可过呢!”
——虽然在离婚之后独居上海,但金奇娜跟辽宁抚顺的娘家之间,还是断断续续地保持有一点联系,隐约知道在日本人占领东北三省之后,从那片黑土地上建立起来的“满洲国”,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胎。
表面上看,日本人确实是抬出了前清的末代皇帝溥仪作为“国家元首”,还有一帮满清的遗老遗少作为陪衬……但问题是,首先,这个“国家”的内政外交和国防事业,统统都在日本殖民者的全权操纵之下,溥仪皇帝不要说掌握国家大政,甚至就连自己的婚姻家庭都做不得主。其次,被日本人抬出来妆点门面,在生活地位上享受特殊待遇的满人,满打满算也就是这么屈指可数的一小撮亲日派满清贵胄而已。
至于东北三省的普通满族人,还有那些不够亲日的满清贵胄,可没有感受到“昨日重现”:既没有恢复八旗制度,更没有旗人的“铁杆庄稼”,甚至没有剃发留辫,怎么看都找不出什么跟前清的共同之处。
——在伪满洲国“五族协和”的社会体系里,日本人自然是第一等,被日本统治了半个世纪的朝鲜人算是第二等,而本地的满人、蒙古人、汉人这些原住民统统都是第三等,即“满洲人”,则同样都是被压榨和歧视的对象,毫无差别……就如同在昔日的北美“新英格兰”殖民地,来自宗主国的英国人自然是第一等,其他欧洲国家的白人是第二等,而印第安人原住民无论属于哪个部落,都是最低贱的下等人一样。
“……我的老家抚顺,也就是努尔哈赤的第一个都城赫图阿拉。乃是满族的龙兴之地,起码八成人口都是满族人,颇有不少满族老姓大家族的后代。虽然距离北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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