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母子离府如蝼蚁 (第2/3页)
光,竹榻上早已无了昔日泡茶相侯的佳人。厢房里只有两个贴身伺候罗姬的奴婢,一见怒气冲冲的老爷,二人即刻跪了下来,淡紫色丫鬟衣袍愈发衬得二人面容惶恐不安。
在阮夫人的管制下,罗姬已十几年未出过府门。如今能跨过大司徒府的道道门槛,前往幽澜园,定是阮夫人暗中默许了。
阮重甩起袖袍,一路怒气冲冲的到了良辰苑。厢房内烛灯昏暗,阮夫人正在桌子上写家书。她的贴身丫鬟舞裳见阮重回来,刚欲去取干燥的衣袍,一脸怒意的阮重便拂袖把阮夫人面前的文房四宝全扫到了地上。
砚台碎成两半,墨汁撒了一地。青铜烛台上插钎的蜡烛亦断裂,烛芯在墨汁中发出柔弱的嘶鸣声,继而灭了下去。
阮夫人刚起身,阮重挥去文房四宝的手便重重的打在了她施着厚重脂粉的面上,红红的指印在昏黄的烛光下透着哀怨。阮夫人大惊失色,立即扶着桌子跪了下来,声音悲戚道:“请老爷勿动怒,妾身知晓老爷不喜女人与娘家来往过密,妾身刚刚只是想写家书送于父亲与哥哥,自六川军镇建成,他们已是十六年不曾回过中原。如今虽手握重兵,但思乡之心亦浓厚。”
阮重一腔的怒意在听到阮夫人口中的父兄时冷了下来,皇上即将大婚,各地封王皆来京朝贺,自己正值用兵之际。金家父子甚是疼**这个金家独女,实在不易因罗姬让她心生怨气。他缓和了面色,伸手扶起跪地的阮夫人,“夫人此话严重了,是为夫整日忙于政事疏忽了。皇上大婚,为夫会奏请皇上允准两位金镇将回帝都。”
阮夫人扶就着阮重的手起身,用手帕拭去眼泪,面上喜色掺着不敢相信,“老爷此话当真?”她原只想用父兄挡了阮重今日对自己怒气,若是父兄可以回帝都,到时,自己就是杀了染病的罗姬母子,阮重亦是无可奈何。
次日,幽澜园内,面带防瘟疫面纱的下人把罗姬与阮凌锡的东西皆搬来了此处,四人所住的院子中满满摆了一庭院。蝉翠慢慢收拾着庭院中的物件,阮凌锡在罗姬厢房中喝茶。
卷曲成螺的碧螺春在煮沸的雨水中,伸展细长的茶条,色泽银绿;细细品来,鲜爽醇厚。阮凌锡慢慢饮着茶盅里翠碧诱人的碧螺春,眼眸却不时的瞧着罗姬的面色。昔日的盛宠,只因瘟疫便弃之如履,不知母亲心中是何滋味?
罗姬为他添了半盏雨水,唇边弯起仪静的笑意,“虽然你我在府中受了夫人不少委屈,但你父亲待你我之心,你亦是看在眼中。母亲是青楼出身,得你父亲垂**做了你父亲的姬妾,本就坏了他的名声。你父亲是做大事的人,母亲帮不了他什么。为娘只想尽心伺候好他,让他在湖夕轩避开一会儿子尘世纷杂。从今以后,怕是府中亦再无一处可让你父亲静心歇息一会儿。锡儿,不要怪你父亲把我们扔在此处不闻不问,儿女情长本不该羁绊住朝堂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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