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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菊花满园结珠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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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九章 菊花满园结珠胎 (第3/3页)

中胎儿康健,她须得日日喝着安胎汤药。再见白洁玉瓷中呕人的黑黢汤药,煜煊日日喝下一大碗亦是不觉口中苦涩。

    百密终有一疏,谨慎养胎半月,煜煊怀有身孕仍是被阮太后知晓。她一心为赫连夏复仇,一心要光复阮家昔日威耀,而煜煊怀有身孕便是她最好的契机。

    凤辇之上,她恢复了昔日的傲然威严,朝天髻上青白丝混杂,纵使阮太后簪了满髻的珠翠亦是遮掩不住银丝。

    见得太医院的小厮太监候在勤政殿殿庭中,阮太后面上笑意更深了,厚重的脂粉扑簌下落似雪花。

    拎着医药匣子出寝殿的耿仓跪拜下为阮太后让路,阮太后冷看他一眼,并不责问他什么。有身孕此等事,无须她揭穿,待四月过后,魏煜煊的身子便穿不得那龙袍登上朝堂了。

    早有宫人禀告了阮太后前来,煜煊斜卧在小憩暖榻上候着她,心中忐忑不安,却面色镇定自若。

    阮太后坐定后,有宫女奉了茶盏上来,她盯看着茶盅洁白壁内似柳叶细长翠绿的碧螺春袅绕在泉水中,又看了一眼煜煊跟侧玉几上所放的桂圆红枣茶,嘴角弯起,把茶盅重重的放置在了玉几上。

    茶水溅出,玉几上碧水粼粼。她并不同煜煊多言,只面上带着讪笑,“哀家念在你唤哀家一声母后的份上,亦是为你细细思忖了两条路。你若想要皇权,那这孩子自是保不得;你若想要孩子,把帝都皇权交管于我,我助你产下这个孽子!否则,当今圣上产子,传出帝都,怕是要令山河变色吧!”

    煜煊清秀面容带着哀求之色,“阮太后,阮家害我周身数条人命,我也并未对阮家赶尽杀绝,阮家上百口性命安然无忧都不能换我腹中孩子一命么!昔日你与赫连夏苟且宫中,我亦曾手下留情。”

    阮太后嘴角弯起冷笑,蜡黄面容有些狰狞,“若非你要铲除我阮家,赫连夏便不会惨死!”

    煜煊见得阮太后报仇心切的模样,冷笑道:“你是我父皇的妻子,是我大魏国的当朝太后,却为了一个大齐国的王子复仇害我父皇的外孙,你当真是不怕死后入葬皇陵内无法面见我父皇么!”

    阮太后仰大笑了起来,泪珠从眼角滴落耳畔,“哀家是你父皇的正妻,而你父皇真正爱的却是你母妃,月央宫奢靡尊耀,你可知孤零深夜那些珠光宝气是何等刺眼。纵使刺眼,我亦是不敢闭上,闭上便会胡乱思想碧云宫的言笑晏晏。你父皇驾崩,你母妃尚有你,而哀家呢?从踏入兆洛王王府那刻起,我便常常孤身一人守着烛光宝气闪耀的黑夜。”她笑着摇晃身子离去,太后朝袍旋旎于明黄帷幔后。

    “蘅芜,蘅芜。我愿用皇后之尊换得他再叫我一声蘅芜。”

    阮太后凄冷悲怆的声音落入煜煊耳中,她手掌覆上自己尚平坦的小腹,骤然觉得自己的命数比阮太后要好上许多。她尚有孩子,是墨肃与她的孩子。

    墨夫人曾言自己与母妃性子相近,想来当年父皇驾崩后,母妃守着自己的每个日夜心中都是溢满暖意,而非凄凉孤独。她眼泪滑过嫣红娇小唇瓣边的笑意,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道:“孩子,母亲一定会保全你康健!若是来日,有别人要分离你我,我也宁愿伤残身子留在你身边!”

    月上树梢,照着凉黄枝桠,寒蝉凄切,一声低鸣一声停歇。阮凌锡立于姽婳宫殿庭中,看着殿庭中的两株美人树,浅淡紫红色的花早已凋零,残花亦被宫人扫净、丢弃,宫砖上不可寻。

    六年了,他犹记得煜煊十五岁那年,在宫中摔坏瑶琴的模样,那时的她惶惶不可终日,却仍要佯装强势。受了委屈便哭泣,瘦弱身躯瑟瑟抖之际仍要挺直。

    六年,他曾有四年的时机可带走她,却选择了陪她待在宫中同惶恐。他又如何不钦羡墨肃,可不计一切后果的行事。不顾二人安危,不顾天下之大不违,与她约定同生死的是自己,可真正做到的却是墨肃。

    他,萧渃,皆是顾及太多,总是想要带着煜煊死中求生,却不如墨肃行事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身后有烛光慢慢移向自己,阮凌锡并未回便知晓是何人。煜煊走近他,把手中灯笼放置到石案上。他寒玉面容无一丝表情,冷眸盯看着面带浅笑的她走近自己,抱住了自己。

    “凌锡,如今皇城中又剩了你我卿须怜我我怜卿,你可还记得要与我同悲同喜同惶恐,昔日我为你被控于阮太后手中,今日你怎可令我再被她掌控。你可还记得要立我为后,若魏家江山被阮太后掌控了,你又如何立我为后。”

    听煜煊柔情却假意的话语,阮凌锡冷眸带着痛色,想要抬起的双臂似被僵动在千年寒冰中,当他费力揽住煜煊时,心中的痛楚传至臂弯。

    “煜煊,你记住!不需你假意对我柔情,我亦会保全你与腹中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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