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云梦阁。 (第2/3页)
时的脑海中不断的闪现。
强烈的恐惧不费吹灰之力便控制了他所有引以为傲的冷静和理智,他的心脏,似是被凌迟一般的疼痛。
不过短时间的恍惚,顾寒时即刻抓起桌面的手机,迅速的拨通了一个电话:“给我定最近的一个航班飞往……”
……
不平静的一夜熬过去之后,天空逐渐吐白,破晓的光刺破所有的黑暗,洒向大地。
警察局内长廊的椅子上,温凉抱着正躺在她怀中睡觉的顾景年,等待结果。
文心从一个办公室走出来,脸色并不好看,朝着温凉走了过来,尔后在温凉的身边坐下,有些不知怎么开口的踌躇。
温凉一夜未眠,神色疲惫,用还算平静的脸色做伪装想隐藏眼底深处的不安和灰暗的绝望。
沉吟片刻后,她开口问文心:“怎么样了?”
文心迟疑了一下,很是艰难的回答道:“刀口太深,经过一夜的抢救,刚才医院那边已经来消息了,人没救回来。”
温凉是法医,昨天亲眼看到了伤者的伤势,虽一直不愿意也不敢确认,却也早就对这个结果有所准备。
可是在生死面前,也许所有的准备都显的太过无力,她也避免不了为之难过和可惜。
“温凉姐,我已经和局里的同志打过招呼了,你的笔录也做完了,先带着阿年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电话联系你。”文心接着对温凉说到。
她让温凉先回去,而她还要留下等沈铮。
昨天,沈铮去追赶凶手,因为古镇建筑群老式,巷子错综复杂,凶手对古镇的地形很是熟悉,而沈铮却不熟悉,凶手绕来绕去,借着熟悉地形的优势顺利逃脱了。
沈铮此时正在协助当地警察,全力搜捕凶手。
电话联系?文心的话使得温凉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后知后觉的对文心说:“文心,我的手机,好像掉在案发现场了。”
想起这些,温凉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打入她手机的最后一个人。
文心接话道:“没事,你先回去,警局里肯定可以查到我们落脚的民宿前台的电话,有什么事情我联系前台找你。至于你的手机,我和局里的同志走程序,再看看怎么替你拿回来。你先带阿年回去吧,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该是吓坏了,醒来要是发现在警局不太好。”
温凉赞同文心的话,听从文心所说的,先行回去了。
搭乘出租车从警局回到古镇,因为温凉落脚的民宿在古镇里面,而出租车不能在古镇里面通行,待车停在古镇门口,温凉给了车费,便抱着还将睡将醒的顾景年往住处走。
清晨微醺的光芒稀疏的点亮了沉睡了一夜的古街,晨时开张的早餐店,排列在蒸笼里面白花花的包子散发熏染的热气,街上三三两两早起的行人。
五岁的孩子已有了一些分量,温凉偏瘦,抱着顾景年,看上去并不轻松。
转了个弯,快要到目的地的时候,缩在温凉怀里的顾景年终于转醒,睁开眼睛,睡眼惺忪的看着温凉,轻柔的唤了一声:“妈咪。”
温凉给其一个安抚的笑容,缓缓道:“乖,马上就到了。”
顾景年听话得往温凉的怀中缩了缩,神智逐渐清醒过来。
等他完全清醒后,昨夜亲眼看到地那恐怖的一幕,突然复苏在他的脑海里,血色的记忆,刹那之间,昨夜经历过的那种恐惧,又紧紧的将其包围。
顾景年周身颤抖了一下,恐惧的心情写在了脸上,小手紧紧的抓着温凉的衣襟,再说话已然止不住地颤抖,连着眼泪,汹涌起来。
“妈咪,我害怕,我想起来了,好多血,那个阿姨身上好多血……”
顾景年突如其来的哭泣,温凉完全没有准备,一下子竟慌了手脚,急忙安慰道:“阿年,别哭,没事了,妈咪陪着阿年,保护阿年,别害怕。”
小小的人儿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完全没法将温凉的安慰听进去,双手缠着温凉的肩膀,躲在温凉的怀里,哭声陡然增大了几倍。
似是只有这样,才能将他心中的恐惧和委屈排解出去。
温凉自责不已,她竟不小心,没将顾景年保护好,让他看到了这样残忍血腥的场景,这个阴影对顾景年来说,恐会挥之不去,给他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对不起,阿年,妈咪没有保护好你。”
温凉心疼不已,停住了脚步,拍着顾景年的背,助其平复心情。
他们无暇注意周围的环境,因此没有注意到的是,街角那边,一道笔直炙热的目光,还有男人迅速朝着他们靠近的身影。
“阿年。”
一声心疼中夹杂着不解的呼唤,使温凉和顾景年双双愣了一下,顺着那个声音抬起头,顾寒时神色复杂的脸,便映入了温凉的眼睛。
男人一身修身的昂贵西装,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高挑笔挺匀称的身材,万里挑一,周身透露出一种风尘仆仆的疲惫。
显然是连夜赶来,没合过一下眼睛。
“爸比……啊……爸比,你来了。”顾景年一见到顾寒时,便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在怀里侧着身,一边抽抽搭搭的哭着,一边朝顾寒时伸出了双手。
而顾寒时则立刻伸手把顾景年抱进了怀里,嗓音是空前绝后的温柔:“没事了,爸爸在,阿年冷静一下,别哭了。”
突然的抽离的重量,不仅没有让温凉感觉到一丝的轻松,甚至还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沉重。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在此时出现这样不可理喻的情绪,更不能被这样的情绪所左右感到悲伤,可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突然汹涌爆发的悲伤,目光暗淡的见不到一丝光亮,看着顾寒时父子,心脏像被什么割开一般疼。
是啊,顾寒时是顾景年的父亲,而她,又算什么呢。一个从绝望之地攀爬回来的复仇者,还是一个可悲的连什么都守护的不住的废人。
顾寒时在安抚顾景年,视线落在温凉的身上,直到他彻彻底底的确认,温凉没事之后,高高提起的心,才总算是缓缓的安稳下来。
鬼知道昨夜他究竟是怎么过的,辗转而来,心里不得一分一秒的安宁。
等到达了古镇,来到温凉落脚的旅馆,却被旅馆前台告知温凉和顾景年不在,彻夜未归的消息。
无人懂得当时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是怎样无助的荒芜和绝望。
所以也无人懂得当他一边让人查找温凉二人所在,一边站在旅馆门口等候,直到隔着一条街,看到了安然无恙的温凉和顾景年的时候,内心又是怎样的惊涛骇浪,吞噬了他所有引以为傲的理智,几乎是飞奔的往温凉二人而去的脚步,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他们的身边。
“阿凉。”顾寒时轻唤温凉,担心的问:“你没事吧,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一提起昨天的事,本来哭声已有些平复的顾景年,哭声瞬间又加大了起来,仿佛一种本能,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
温凉心疼至极,和顾寒时说道:“我以后和你说,先带阿年回去休息。”
此事绝对不能再在顾景年的面前提起,需尽快翻篇,让顾景年早早忘记。
顾寒时也从顾景年的种种表现中明白了,昨夜发生的事情,该是对小孩影响极大,在其面前对此事保持缄默,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
房间内,哭的眼睛红肿的顾景年已很不安稳的睡着了。
昨夜折腾了一夜,他本来就没睡好,今早醒来又哭了个把时辰,顾寒时安慰了很久,才让顾景年堪堪停止了哭泣,安静下来后,很快便累的睡着了。
温凉坐在床边,看着顾景年红肿的眼睛,明知至此自责心疼都是无用功,可她还是不能将这种情绪摆脱。
“对不起。”
温凉开口打破了房间内的安静,她在向顾寒时道歉。
顾寒时明白温凉这句道歉包含的深意,脸色并不好看,冰雕雪筑的五官,蒙上了一种复杂的感情。
温凉接着道:“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他。对他造成的伤害,我不知道怎么弥补。与你,也是有负所托,辜负了你将他交给我带出来的信任。”
顾景年叫她一声妈咪,叫的越多,温凉便越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渐渐地她甚至都忘记了,她和顾景年没有血缘的牵绊,就算她再怎么把顾景年当做自己亲生的孩子爱护,血缘之说都可以否认一切。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要是顾寒时怪她,在此事上,她也不能有任何的怨言,本就是她没将顾景年照顾好,疏忽了。
“温凉。”顾寒时忍着心中即将爆发的躁动,语气淡淡的带上了一层压抑的愠怒。
对不起这三个字落在顾寒时的耳朵里,他只觉得好像是一种无声的讽刺。
在她心中,难道他顾寒时父子,永远都是外人。
“你放心,我可能真的没有能力照顾好阿年,为了避免以后再发生这样事情,我以后不会单独带阿年出来了。”温凉说的轻巧,表面上冷静,而藏在大衣口袋里的手,已紧紧的握紧。
温凉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不会照顾人,想起昨天,她还差点将顾景年弄丢,更是印证了她照顾不好顾景年这一点。
以其在母亲这个角色里越陷越深,温凉想,不如就趁着这次的发生的事情,给自己打一针强心剂,开始从这旋涡里抽身,对顾景年好,对她,也好。
抽离不过是撕心裂肺的疼痛罢了,她承受的来,对于痛楚,她已变能很好的接受和忍耐。
已经有那么多绝望的伤痛压在她的心上,霸占在她的世界里,多一些又何妨。
顾寒时神色铁青,已有些抑制不住的怒气从眼中跑出来,他道:“温凉,你知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不重要,想不想,是你的事。我只是找回了自己的位置,以后做什么,都心中有数罢了。”
温凉嗓音温淡,听上去没有任何的起伏,更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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